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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前,怀胎十月。
亏他想得出来。
沈清墨紧握着拳头,假怀孕这种事,丢的可不仅仅是她沈家的脸面。
但她最终缓缓松开五指,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若我全力配合,你能给我什么?」
很好,这个女人终于学会讨价还价了。
谢栖迟微微眯起双眼:
「所以,你想要什么?」
沈清墨很讶异,或许是他的温柔乡已在枕侧的缘故,他居然会心情大好的允许她有商讨的余地。
既如此,沈清墨也毫不客气的说:
「我要自由,十个月后,谢太太的位置给她,你把自由还给我。」
自由?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谢栖迟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我说过,谢太太这个位置,给了你,就不会再给任何人。」
沈清墨退后两步,让自己更好的看清谢栖迟这张脸:
「原来,你也会遵守承诺。」
五年前的那场世纪婚礼,谢栖迟当着众人的面向她宣誓,他谢栖迟这辈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谢太太这个位置,从前不会轻易给任何人,如今给了你,就意味着此生唯一。
当时谢栖迟的誓言感动了在场所有人。
也包括年少无知的沈清墨自己。
如今这话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谢栖迟跟她四目相对,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只要你弟弟沈清砚还一心只想当个厨子,江州沈家就仍需你这个谢太太的身份为他们坐阵,即便如此,你还是想要自由吗?」
沈清墨倒吸一口凉气:
「你在威胁我?」
谢栖迟光明磊落的点点头:
「你懂就好。」
和谢栖迟的博弈,沈清墨从来都不是赢家。
她心里清楚的很,除非谢栖迟愿意放她走,否则整个沈家都会遭殃,既然如此,沈清墨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她揉了揉太阳穴:
「作为孕妇,我该睡了。」
谢栖迟侧身,在沈清墨踏出房间前,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如果你能等,不能离异的话,可以丧偶。」
这是在咒谁?
沈清墨回过头来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
「谢栖迟,你永远留不住一个真正想要离开你的人。」
哪怕身体被禁锢。
一颗凉透了的心,也会尽早学会剥离。
话毕,她潇洒的下了楼。
谢栖迟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整个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捂住嘴,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楼下,陆晚棠正端着一盘车厘子,边吃边看电视。
沈清墨本想视而不见的,陆晚棠却起了身,端着车厘子走了过来,拿起一颗喂到沈清墨的嘴边:
「姐姐,这车厘子可甜了,快尝尝。」
与世隔绝整整五年,沈清墨不喜欢跟人走的太近。
所以沈清墨退后一小步,提醒道:
「这个点,你该睡了。」
陆晚棠缩回手,看了看楼上:
「姐姐,我睡哪个房间?」
沈清墨也抬头,正好看见谢栖迟站在护栏边,她强忍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假装平静的说:
「你跟他睡。」
陆晚棠惊了一跳,伸手挽住沈清墨的胳膊:
「姐姐,你才是正宫,我这初来乍到,就这样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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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太好吧?」
沈清墨低头看了一眼她仍旧平坦的腹部,她已经过上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日子,难道这还不够喧宾夺主吗?
陆晚棠跟随着沈清墨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挠挠头,红着脸说:
「医生说,怀孕头三个月,要避免同房的。」
同房二字十分尖锐刺耳。
而陆晚棠又十分天真的说:
「所以,这三个月,还是姐姐陪着迟哥哥睡吧。」
听起来,她像是在施舍。
多可笑。
沈清墨推开她的手,不耐烦的说:
「早点睡吧。」
就算没有陆晚棠的登堂入室,她这五年,也从未跟谢栖迟同床共枕过。
见沈清墨默许了,前一秒还故作矜持的陆晚棠,下一刻就装起了小白兔,冲着二楼的谢栖迟很无辜的说:
「迟哥哥,你可都听见了,是姐姐要让着我的,不是我不懂事。」
沈清墨全身跟触电一样,她很想撕开自己贤惠的伪装,像个泼妇一样的大闹一场。
但她知道,在这个家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而她,才是那个不被爱的人。
再加上谢栖迟站在二楼朝陆晚棠招手,一句「上来,睡觉」,让陆晚棠立刻放下手中的吃食,飞快的朝楼梯口走去。
谢栖迟疾走两步在楼梯口迎她,十分温柔的喊着:
「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慢点,别摔着。」
看着他们俩进屋,沈清墨在客厅里坐了许久。
这一夜,沈清墨几乎无眠。
早上,习惯了晚起的沈清墨,一睁眼便看见谢栖迟坐在床边,吓的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惊恐万分的盯着这个五年来从未擅自进过她房间的男人。
谢栖迟朝她伸手,沈清墨飞快的从床头蹿到了床尾:
「你...你有事吗?」
被谢栖迟这一吓,沈清墨的大脑暂时短路,都快忘了这个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虽然没有名分,却比她更像女主人的人。
谢栖迟缩回手,指了指摆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这一堆食谱,你好好研究,现在是早上七点过十分,以后每天最晚七点半,你要把有营养的早餐做好摆上桌,花样多一些,棠棠现在正处于孕吐期,胃口不是很好。」
棠棠。
叫的真亲热。
沈清墨瞟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食谱,厚厚的一叠,应该有七八本书。
她点点头,表示应承。
但谢栖迟没有半点想要起身离开的意思,沈清墨只好委婉的表示:
「我这就去给陆小姐做早餐。」
谢栖迟又指了指摆在她枕边的盒子:
「不急,她孕吐反应大,闹腾了一晚上,五点多吃了东西才睡的,这个小懒虫,怕是要一觉睡到大中午了,她醒来要吃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们最迟七点半要出门,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梳洗吃饭,我在车里等你。」
要出门?
沈清墨还来不及多问,谢栖迟早已迈开大长腿消失在门口。
盒子里装的是一条墨绿色的旗袍,上面的手工刺绣尤为精致,听谢栖迟的意思,他要带她出门,把陆晚棠一个人留在家里。
谢栖迟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沈清墨不敢有太多迟疑。
她换好旗袍后,快速的洗漱,走出房间才闻到家里有一股食物的清香。
出于好奇,她去厨房看了一眼,熬好的鸡汤,摆盘别致的寿司,还有洗好的水果,以及烤箱里的蛋挞和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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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不在宣扬着他谢栖迟对陆晚棠浓浓的爱意。
原来,他也是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的。..
只不过这份爱,从没给过她罢了。
沈清墨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更没有半分恨意,她只觉得自己无比心酸。
当初爱错了人,如今的苦果,只能自己品尝。
不过沈清墨很快抚平了自己心酸的思绪,她出了厨房走到门口,玄关处摆着一双黑色的细高跟短靴,换好鞋走出去,门口停着谢栖迟的车。
很高调的劳斯莱斯,不太符合谢栖迟一贯低调的风格。
车内除了驾驶室的司机外,后面多了两个戴着口罩的女人。
沈清墨愣了片刻,谢栖迟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一瞬间的表情明明是冷傲的,不过他很快便朝沈清墨伸出了手,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来,把手给我。」
车内那两个女人会心一笑:「谢总和夫人好恩爱哦。」
冷风如利箭般凌虐而来,沈清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差一点,她就沦陷在谢栖迟这份该死的温柔里。
当她清醒过来,她毫不迟疑的把手放在了谢栖迟的手心里。
这出戏,她拿到的脚本,就是全力配合。
一个优秀的演员,即便心已死,也是可以把感情演出来的。
上车后,沈清墨才明白这两个女人的作用。
一个是化妆师,另一个是造型师。
虽然沈清墨不知道谢栖迟要带她去哪儿,但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切从简就行。」
最终,谢栖迟请来的这两个人,如同摆设一样,看着沈清墨简单的扎了个低马尾丸子,简单的描了下眉毛就了事了。
化妆师还试图给她涂口红,沈清墨抚了抚腹部,笑着拒绝:
「老公,口红对宝宝不好,就不涂了吧?」
一声老公,喊的谢栖迟都愣了良久。
这是沈清墨第一次这么喊他。
化妆师看向谢栖迟,谢栖迟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顺手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豆浆:
「都依你。」
半道上,化妆师和造型师下了车,沈清墨看司机实在是眼生,不像平日里谢栖迟用的那些人,她到底没能忍住,问了句:
「我们去哪儿?」
谢栖迟边看报纸,边漫不经心的回她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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