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雾看过去

回到欧鲁德朗城后，小晟继续着他的修行生活。

依旧是一个迷雾围绕山间的清晨，依旧是单凭肉眼铁定装墙上的天气。

“小晟，今天我们来学习的是我能教给你的最后一课，之后的路就要依靠你自己来走了。”

亚朗神情庄重地看着小晟。

“我会认真听的。”

“很好。但更重要的是，你要认真感受。

还记得我们第一节课学过些什么吗？”

“时间之花？”

“很好。记录时间并不是时间之花的专利，时间之花只是能够将自己记录的历史展现出来而已，真正记录世界、记录时间的是波导。而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从时间中阅读历史，在现在看见过去。”

“不过，比起从时间之花中读取，直接询问波导就变得极为困难。你必须得把那些繁杂的干扰一一祛除，才能得知你想要发生的真实历史。这会很困难，小时候，我们家族中的族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但是你必须学会，小晟，这是你的使命，你必须学会窥见真正的历史。”

“但在你看清历史之后，一定要记住，历史并不等同于真相。同样，波导不会欺骗我们，但我们未必窥见真实。”

亚朗神情严肃地看向小晟，仿佛在陈述一件无比可怕的事。

“我知道。”

“现在，用波导之力观察我的动作，牢牢地记在心里。”

亚朗将一枚时间之花形状的纹章放到石桌上。

它有些破旧了，似乎诉说了一个久远年代的故事。

小晟认识它，是奥拉家族的纹章，他以前只见到过纹在衣服上的，还没有见到过实物。

“……”

亚朗沉默地看着它。

小晟从来没有想到过从一个人眼中可以同时读到那么多种情感，怀念、回忆、喜悦、痛苦、遗憾……种种迥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亚朗身上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气场，使得小晟不由得共情起来。

良久，亚朗摘下手套，抬起左手笼罩在纹章的上方。

在波导的视界中，小晟清晰地看到，纹章表面似乎有什么混浊的东西被拨开，呈现出一种相当清明的状态。

“好，现在，你来用我刚才的方法试一试，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好的。”

小晟来到纹章面前，闭上眼睛，精心地感受着。

“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

“有些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纹章被一个人交给另一个人，而接到的人很高兴，但也很悲伤，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也没想到内部的波导已经被磨损成这个样子了。

小晟，做的很好，你已经成功掌握了方法。波导本身记录的信息相比于时间之花太过不稳定，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此外，材质也会影响影响到记录的时间长短，你需要注意到这一点。”

“明白。”

“我的教导今天就到这里了。你自己接下来再去找一些悠久的事物来试一试吧，我相信你会有颇多的收获的。如果有不懂的，你再来问我吧。”

“好的。”

……

赛恩斯觉得这一定是非常糟糕的一个早晨。

这个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上课上到这里来了。

“所以，这位不请自来的先生……你读出什么来呢？”

“嗯……你昨天生吃了两个瓜。”

小晟把手摁在桌子上，一脸认真地说道。

赛恩斯感觉自己快被气笑了，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才啃大瓜呢，生啃！”

小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坐到了赛恩斯对面的椅子上。

“好吧，我开玩笑的。其实是你的小番茄，阿勃梭鲁把番茄给弄到了地上，趁你没注意又捡了回去。”

“嗯？！”

“喵呜～”

阿勃梭鲁一脸羞涩地把头转过去，然后到了桌下藏好。

“这也是你读到的？”

“不，你刚才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

“不是我说，你为什么非得跑到我这里来练习，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多早起床还有精力。”

“我敲门的时候你不是过来开门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睡醒了。”

“对，对，对，把别人吵醒后说别人是自己醒得，我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让我养成早起的好习惯。”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来我这里，我看你家老古董也挺多的，去城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觉得女王陛下应该挺喜欢和你斗法的。”

“家里的老古董在打扫其他的老古董，于是就把我撵出来了。城堡里艾琳阿姨似乎召开了什么会议，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折腾艾琳阿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来折腾我了？”

“有吗？”

“行了行了，看在你无处可去的情况下，伟大的赛恩斯大人就勉为其难地暂时收留你这可怜的小家伙。”

“嗯，那么容许我在此感恩赛恩斯大人的大恩大德。”

然后小晟就开始对赛恩斯的床进行阅读。

“嗯……睡姿比小智要乖巧得多，也没有蹬被子，很好。欸，你干嘛？”

赛恩斯脸上带着红晕，用力地摩擦着牙齿。

“你什么也不要动，在这里等着。”

没一会儿，赛恩斯带着一枚船锚形状的吊坠走了过来，上面那枚紫色的宝石格外的引人注目。

“你可以把这种能力用在一些更有用的地方，比如这个。”

“这是……吉安娜的挂坠？她居然愿意给你。”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很信任你，我告诉她说你可以帮她看到这条挂坠过去发生的故事，她就给我了。”

“你就不怕我看不出来？”

“我觉得你可以看出来，而且如果看不出来，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小晟觉得某人是在报复自己。

“话说她本人怎么不过来？”

“一方面可能是害怕会失望吧，至于另一方面……”

“嗯哼？”

“她作业还没有做完，让我等你看完了转告她。”

“啊？”

这是小晟没想到的。

他将手搭在吊坠上，尝试着阅读到它更为久远的过去。

“怎么样？”

“这件物品的材质很特殊。”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