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安玥璃毫不留情地嘲讽了安语柔的说辞,“你刚才还说不认识这个胡人,转头却能说出对方姓名。
究竟是你在撒谎,还是妹妹跟着无丘道长学了能掐会算的本事?”
“我!你!”
安玥璃无视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把矛头对准了耶律达。
“还有你,到底是何身份?是谁放你入的安国公府?又是谁领你来的北苑?”
此时耶律达嘴里还塞着布巾,手脚被绳索捆住。
王嬷嬷在越氏的示意下给对方松绑,同时对其挤眉弄眼,暗示他把脏水都泼到安玥璃的身上去。
耶律达重获自由,立刻抬手指向安玥璃。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两声脆响却打断了他的指控。
只见夙怀骁曲起手指重重敲了两下轮椅的扶手,沉声问道。
“江辰,本王今日为何来此?”
江辰瞬间会意,朗声回答。
“王爷是因收到了善智堂东家尹淮之的消息,得知对方推荐了一名胡人来国公府给姜夫人献药,这才前来查看。
这么看来,你就是尹淮之推荐而来的人吧?”
他说着望向安国公,“都说尹府与安国公府两家关系交好,眼下看来却未必如此。
尹公子这事办得可不地道,派人毁了二小姐的名声,也不知事后会坦然承认呢,还是随便推个人出来做替死鬼。”
听到这话,耶律达原本已经涌到嗓子眼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的确是奉尹淮之的命令来的安国公府,原本以为是个美差,没想到却招来了有阎王之名的夙怀骁。
而且听夙怀骁的意思,他也是尹淮之请来的。
这么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弃子!
就在耶律达忐忑不安之际,夙怀骁再次冷声警告。
“本王现在心情不佳,你想好了再说。”
“……”
咕嘟。
耶律达咽了口唾沫,视线在安玥璃和安语柔之间转了一圈。
“我,我是善智堂派来的,他们让我进了国公府,直接来北苑找……二小姐。”
他思前想后,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
既然安国公和夙怀骁都不敢得罪,只能先把责任推到尹淮之的身上去了。
要怪也只能怪对方先不仗义!
听到耶律达的招供,安国公两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当真是尹淮之叫你这么做的!?”
安语柔一口气悬在嗓子眼儿,急声否定。
“不可能!你撒谎,尹公子不会这么对我!”
“妹妹这么笃定尹淮之是无辜的,那耶律达是谁引进来的,总不会是越夫人的手笔吧?”
越氏跳脚,“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女儿。”
“那就奇怪了。”安玥璃故作疑惑地叹气,“没人承认,只能从头查起。父亲不如下令,把今日值守各门房的下人都召集起来严加审讯。
重刑之下,总有人会说实话的。”
眼看安国公当真起了这个心思,越氏赶忙出面制止。
“此事不宜声张,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调查,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她说着向安国公求情,“老爷,不管这件事如何,眼下最要紧的是平息事态。尹淮之那边,我们事后再去求证便是。”
安国公嫌弃又无奈地看了一眼衣不蔽体的安语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定要让尹家给个说法。”
“在找尹家之前,安国公是不是应该先该给本王的王妃一个交代?”夙怀骁突然质问,态度强硬。
安国公一下子噎住,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还差点对安玥璃动了手。
“这……”
他心虚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认错道。
“是,是我错怪了王妃。”说着他反手将身边的越氏推远了些,“都怪你!治家不严,什么人都往府里放!若再有下次,这主母的位置就别要了!”
越氏被推得跌坐在地,还不慎崴了脚。
安语柔见状下意识想要替自己母亲鸣不平,却被越氏死死攥紧了手腕。
“老爷息怒,都是妾身的错。”
她知道安国公现在是需要一个台阶,而顶撞对方只会引来更大的怒火。
果然,安国公见状总算松了口气,觍着脸向夙怀骁请罪。
“王爷,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还好没有冤枉王妃。您看……”
夙怀骁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
“受委屈的是王妃,若她觉得无碍,本王自然没有意见。”
安玥璃本不想轻易揭过此事,但再追查下去也无非是处置个无关紧要的胡人顶罪,顿然觉得无趣。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希望越夫人和妹妹能经此一事清醒些,少做亏心事。”
无视对方母女抱在一起气得发抖的样子,安玥璃亲自从浮烟身边接过姜夫人。
“母亲站累了吧,我们回房休息。浣纱,把屋内屋外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再洒些柚子水去去晦气。”
“是!”
丫环们立刻去收拾残局,安国公带着越氏与安语柔夹着尾巴离开。
不过眨眼的工夫,北苑便恢复了平静。
夙怀骁见安玥璃母女无碍,正要准备打道回府,却听对方温声挽留。
“今日多亏王爷坐镇,若不嫌弃,还请进屋喝杯茶吧。”
夙怀骁犹豫了一瞬,倒是没有拒绝。
虽然早知安玥璃是个心思玲珑,有手段的女子。但经此一役,他对对方的好奇心又增加了几分。
屋内很快收拾出来,凡是被动过的东西都被清出去扔掉。
浣纱奉上茶水却不敢近身,安玥璃自然地接过茶杯递给了夙怀骁。
“天气炎热,还劳烦王爷亲自跑一趟。不过多亏了有您在,越氏她们才不敢造次。”
夙怀骁以往从不吃外人给的东西,但却并未拒绝安玥璃的示好。
“王妃聪慧,早就看穿了对方伎俩,没有本王也能解决此事。本王却是好奇,你是怎么制服他们的?”
说起此事,浣纱与浮烟等丫环也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安玥璃简单地解释道:“我一开始并未猜到那胡人竟敢这般大胆,直到安语柔来了之后,上茶的丫环从浣纱变成了佩儿。”
她望向浣纱与浮烟,“我知你们忠心,像入口的吃食这类东西,绝不可能交到外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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