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调侃

“都在干什么呢？还不快坐好！”

周朝昇正想开口反驳，就听见了夫子的训斥声，立马闭了嘴，学堂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韩效一身白色长袍缓缓走来，神情冷漠，不怒自威，已是五旬老者，却有不同于常人的气势。

众人见他前来，起身行礼，齐呼道：“韩夫子好。”

韩效缓缓点头，将手中的周易放在书案上，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学子坐下。

许是为了震慑学子们，他讲了没多久，就开始提问。

“周易总共包含多少卦？”

他举起手里范黄的书，扫了下方一眼，只见学子们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对于才上学的学子们来说，这的确是个难题。

众人对《周易》了解不多，略知一二，个个面面相觑。

范思思瞥了一眼姜婳，脑海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伸手示意韩效。

“韩夫子，我姐姐自幼聪慧，早就习得四书五经，我们都不明白的，她一定知晓，我想请姐姐为我们指点一二。”

这番话说出口，众人的目光朝着姜婳纷纷袭来，墨子暄微微眯起冷眸，顿时就明白了范思思的想法。

突然被范思思提起，姜婳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坐着，并未有半分的慌乱。

她当然是明白，范思思是故意把这个难题抛给她，想要让众人看她笑话。

只可惜，范思思打错了算盘。

她前世嫁入状元府后，为了成为周朝昇的贤内助，私下里偷偷学习了很多，这些根本不在话下。

见姜婳如此淡定，范思思有些着急了，开始添油加醋道。

“我姐姐自幼就聪明伶俐，比我们聪明多了，一定能为我们答疑解惑。”

韩效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姜婳，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可知道这个问题如何解答？你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于你。”韩效的声音温和了几分。

墨子暄微微蹙起了剑眉，想着姜婳并不了解此书，不愿看范思思故意为难，正欲开口，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突然响起。

“《周易》包括两部分，《易经》和《易传》，共六十四篇，包括六十四卦的卦名、卦序、卦辞、爻题和爻辞，分为上、下两部。”

姜婳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溢出笑意。

还意味深长地撇了眼范思思，带着讽刺的意味，范思思此刻目瞪口呆，脸色难看极了。

原本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愣住了，还以为姜婳对诗书根本不了解。

“你解答的不错，看来是很熟悉周易了。”韩效难得露出了笑容，眼里流露出了几分赞许。

姜婳缓缓摇了摇头，她知道此时不应该展露自己的锋芒。

“不是，我略知一二罢了，多谢夫子赏识。”姜婳微微低头，举止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众人开口夸赞，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范思思心中不满，暗自咬了咬牙槽。

课后，墨子暄走到了姜婳的身边，沐阳郡主也跟着前来。

眼看二人对姜婳都很亲近，范思思的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想起原先对沐阳郡主百般讨好，郡主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反而对姜婳如此亲近！

范思思背后的双手渐渐捏紧，心里已经开始酝酿着什么了。

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姜婳，之后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

姜婳下学回到家才发现，墨子暄竟在自己家的会客厅，母亲正在作陪。

询问过后才知他是母亲邀请来的，只是她不解母亲为何要请他来。

“上次你加冠之礼，我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今日总算是有个机会了，我和你，还有婳儿，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姜夫人温柔笑道，对墨子暄很是亲切，墨子暄微微一笑。

姜婳一时哑口无言，原来是想叙叙旧，她和墨子暄儿时也没有太多的接触，或许是母亲想多关照他吧。

“娘，我突然想起……”姜婳正想起身找个借口离开，姜夫人投来一个眼神，示意她坐下。

明白了这眼神中的意味，她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又默默坐了下来。

“婳儿，你怕是忘了，你儿时经常和子暄一起玩呢，当时我喊你回来，你都不愿回来，甚至还想着和他一起回去。”

姜夫人轻笑道，话里带着戏谑的意味。

闻言，姜婳的脸颊微红，抿唇不语。

努力回想着过去，却想不起来自己儿时和墨子暄有过什么交集，她微微蹙眉，或许是母亲记错了人。

白皙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羞红之色，甚是惹人喜欢，墨子暄看在眼里，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眼底一片笑意。

墨子暄与姜夫人寒暄了几句，他句句讨人欢心，时不时还会说起军营里的趣事，姜夫人被他哄的十分高兴。

就在三人气氛正融洽时，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早就听闻世子在军营中一身本领，想必马术也是一等一的好，我记得妹妹曾经还学过马术，就是骑术不精。”

自从墨子暄走进府中后，姜妍的目光就挪不开了，眼下她总算是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忙走进了会客厅。

为了拉近和墨子暄的距离，她早就想好了说辞，顺带着还可以贬低姜婳。

又是莫名其妙的被提起，姜婳心中无奈，轻笑一声，毫不畏惧姜妍的目光。

“姐姐所言极是，我的确是骑术不精，也不知上次是谁，看到那马儿过来，被吓的掉进了池塘里。”

说起姜妍的丑事，姜婳虽是开玩笑的语气，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姜妍瞳孔骤然紧缩，不料她竟然会提起此事，让她在墨子暄的面前丢了颜面！

“我……那都是早几年前的事情了，妹妹的记性还真好。”姜妍的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弧度，眼中有一抹阴狠转瞬即逝。

墨子暄看出了二人的明争暗斗，表面淡淡一笑，当做什么都不知。

“若是姜小姐喜欢骑术，我可以教她，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呢？”

墨子暄对上姜夫人的目光，他眉眼含笑，就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