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聂时俞,你可别忘了,景衡是个太监。”
“无妨,反正儿臣也只不过是想要活命罢了,没什么好介意的。”时俞一脸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可他是个太监,你要如何勾引他!”
“太监怎么了,不是还有对食一说吗。再者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你要是失败了,身份暴露,到时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归是要冒些风险的,要是失败了的话……”时俞看着林太后,“到时候就劳烦母后陪着儿臣一起去死了。”
“你……”
林太后原本是因着最近的传言,疑心时俞真的彻底投靠了景衡,所以故意出言讽刺。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耻,而且还说的如此认真。
难道她还真的想要用这种方式去勾搭景衡?
若真是如此,那简直就是拉着自己一起去送死!
林太后稳下心神,冷声开口:“你还真是痴心妄想,就算你这张脸生的还不错,可是你就当真有把握能勾引的了景衡吗?”
顿了顿,林太后越发轻蔑地继续道:“看在你是哀家亲生骨肉的份上,哀家可以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容貌最是无用,你最好绝了这份心思!”
时俞勾唇一笑,“母后放心,朕当然知道光靠脸不行。当然了,母后这张脸更是无用,否则当初也不至于要亲生骨肉去女扮男装巩固地位。”
“放肆!”林太后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抬手打时俞几巴掌,可是在对上时俞的目光时,陡然又冷静了下来。
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戏谑和嘲弄,可是偏偏没有丝毫的害怕。
“看来,是哀家小瞧你了,你是不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天,攀上景衡,然后再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母后为何这么生气?难道不是您一心只为了林家,不管儿臣死活的吗。”时俞嗤笑。
“你这是承认了,林家的事情是你和景衡串通好的?”提到林家,林太后立刻开口。
“冤枉啊,景督主要做的事情,儿臣怎么配和他串通。”时俞顿了顿,眉头一挑,“而且朕就算在其中起了那么一星半点的作用,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林太后死死的盯着时俞,想要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出她有没有撒谎。
而时俞静静地站在原地,坦然迎着林太后的目光,那神色看起来没有丝毫心虚。
林太后动摇了,所以当真是景衡想要动林家?
虽说比起之前,聂时俞大胆了太多,对自己也越发的不恭敬。可若真的说是她在算计林家,一时之间,她倒也觉得不可能,聂时俞应该还没这个本事。
眼见着林太后的怀疑落到了景衡头上,时俞心底暗暗勾了一下唇。
给“监工大人”泼脏水的滋味倒是还不错。
只不过,就算相信是景衡所为,林太后也未必会轻易饶了自己,毕竟她心头的火气,可不敢去朝着景衡发。
果然,林太后回过神后,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就算是景衡所为,可你竟然帮着一个阉人算计林家,简直就是白眼狼!”
“那母后想要如何?”
“立刻给哀家跪下,今日哀家就要……”
“太后娘娘,景督主到了!”
门外突然传来的禀报声,打断了林太后的话。
时俞诧异地看向门外,景衡怎么来了?
林太后同样是诧异不已,景衡平日里面根本不会来这慈安堂,今天突然过来,难道……怀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时俞身上。
后者心头咯噔一声,冒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景衡走进了殿中。
比起往日里面的云淡风轻,低眉浅笑见震慑人心,此刻的景衡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明显的愠怒。
“景督主……”林太后稳了稳心神,正欲开口。
可是景衡却直接看向了时俞,“皇上可有受伤?”
时俞脸色一变,心里面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不对劲,景衡顶着这么一副神色,绝对是来坑自己的!
看到景衡如此关心时俞,林太后脸色越发难看,“景督主说笑了,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在哀家这慈安堂里,能受什么伤。”
景衡扫了一眼林太后,“太后何必装模作样,看来还是微臣防范不严,竟然让太后的人把皇上给传召过来了。”
时俞打量着景衡,看着他这模样,心头陡然冒出了一个猜想。
“景督主这话是何意?”林太后装作不解,“为何要防范哀家?”
“太后娘娘觉得呢?”景衡冷笑一声,“皇上派人夺银,还有诓骗林家之事,是微臣默许的,太后若是想要报复,大可以冲着微臣来。”
景衡的言语之间,透着满满的维护意味,可是却让时俞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而林太后听到此话,顿时看向时俞,“皇上,景督主说的是真的?”
竟然是聂时俞!所以刚才她口口声声,都是在骗自己,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觉得是景衡所为?
时俞没有回答,眸光落在了景衡的脸上。
后者也看着时俞,脸上的神色缓和,笑着开口:“有微臣在,皇上不必害怕什么。况且银子回到户部后,户部官员也对皇上的公正高洁,不徇私情的作风钦佩不已,朝堂上下都会站在皇上这一边。”
景衡的话,看似是在宽慰时俞,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林太后,时俞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卖了林家,来换取朝臣们的认可。
感受着林太后那刀子般的目光,时俞轻轻叹了口气,片刻之后,扯出笑容看着景衡。
“督主说的都对,既然有督主护着,朕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转身对着林太后一拱手,直接开口:“儿臣告退。”
有景衡在,不管林太后如何恼怒,自然也不敢强行将时俞留下来。
出了慈安堂,时俞慢慢停下脚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景衡轻笑,“皇上这话是何意?”
时俞也笑了,侧目看向景衡,再次开口:“督主的这个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