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沐云转身就走出了这件屋子,君逸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人’,走过去持剑割断了他们身上的绳子。
他们躲都不躲,只是木讷的看着君逸手中的剑,好像等着那把剑,随时挥下,斩断他们的脑袋。
“一会若是能出去,就跟在我身后逃出去吧。”君逸道。
他们没有动,像是已经听不懂君逸的话了,依旧看着君逸手中的利刃,仿佛在他们眼中,那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归宿。
君逸见状用神识一扫,眉毛皱了起来。
他们身上没有精神异能的痕迹。
为什么还是这样?
“你们自由了。”君逸接着道。
可能是自由两个字刺激到了他们,他们终于有了点反应,却是缩起身子,眼睛盯着房子中央四四方方的桌子,瑟瑟发抖。
是谁……
这一次,被肢解屠杀的人,是谁……
不是我……
不要是我……
君逸见状眼神冰冷,顺着视线看向了那张血痕与刀痕相交的桌子。
没人知道,他们看了多少遍同类被屠杀大卸八块的画面。
巨大的恐惧感包围着他们,让他们的神经高度紧绷,直到被恐惧时刻教唆挑拨的神经逐渐麻木,活跃的神经细胞好似触发保护机制一样,彻底失去了思考和反抗的能力。
君逸恍然间想到了半年前,在世纪教堂和雷达的对话。
“无论是多么坚不可摧的队伍,无论是多么厉害的勇士,当他们开始恐惧时,就会变得脆弱,且毫无还手之力。”
“……就是因为那些人恐惧,他们就像麻木的待宰的羔羊,就算是有人打开牢笼,也不会想着去逃跑——他们坚定的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不可能战胜那些侵略者。”
眼前的这些人已经被恐惧驯化。
他们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有人打开牢笼,解开绳索。
也不会想着逃跑……
君逸再一次沉默了。
她什么也做不了,也没有立场做些什么。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她无力回天。
君逸转身,将无垢抱起。站在暗处,静静的盯着门口。
一会儿进来的,可能是沐云。
也可能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
雷达大队伍找到了之前刘成等人留下的车,立即通知姚容等人来汇合。
孔思涵带着人将异常的村民们全都绑了起来,集体控制在一个院子里。
司徒影到了之后,在李青说圈养‘小可爱’的房屋四周布下了电缆,无人机时刻在安龙村上空盘旋,同时开始扫描当地地形,算是为大家的安全做出了暂时的保障。
事情比雷达想象的要顺利的多,布置几个人守着那两屋子定时炸弹之后,雷达回到了关押陈婶和陈树军夫妻的屋子。
中了麻药的人一时半会醒不来,陈婶还在昏迷中,李青只能围着陈树军团团转,他平时看着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却睚眦欲裂的狠狠给了一言不发的陈树军两个巴掌,把本来负责审问的特种兵看着一愣一愣的。
这倒不是把天天见血的特种兵吓到了,而是李青那双手,现在还烫的苍肿着,那一巴掌打下去,也不知道到时谁更疼。
看着李青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特种兵还是觉得应该李青更疼一点。
“赶紧说!!!”李青脸红脖子粗的对陈树军吼了一嗓子,从雷达的角度刚好看到了飞溅的口水。
雷达上前拍了拍李青的肩膀:“别急。”
李青红着眼眶,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梗着脖子又把眼泪擦了。
“我……我控制不住。”李青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想到君逸和沐云有危险,无垢可能已经死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雷达拿李青这种泪失禁体质的人也没办法,也不好安慰,只能表示理解的拍了拍李青的后背。
一边的特种兵凑过来说明情况:“队长,这人嘴严实,什么都不说,还不搭理人。”
雷达看了一眼低着头看脚尖的陈树生,对着特种兵点了一下头。
“去找姚姐要点补给,A队休息半小时,B队巡视戒备,一会儿说不定有硬仗要打。”
特种兵笑嘻嘻的点点头,精精神神的出门了。
“陈树军。”雷达缓缓走近陈树军,叫出了他的全名。
审讯这种事情,他还真的不是很擅长,但此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你们真实的据点是B监狱吧。”雷达敲打了一下陈树军的椅子,陈树军还以为是打他的,躲避一样颤抖了一下。
雷达察觉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眼眸微动,呵呵一笑:“你现在在我们手中,这么护着幕后的人有什么用?说起来,幕后的人也用不着你保护,我知道是谁。温文。”
温文的名字一出来,陈树军惊讶的抬头看向了雷达,迟疑不定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他是一个精神系觉醒者,能控制人。”
陈树军脸上精心设计过的冷漠面具出现了一丝龟裂,还是惶恐不安的目光乱窜。
雷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安龙村偏僻,网络也不发达,你们不知道这些小众消息也是正常。”
“温文,在末世之前,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的事情,网上各种版本的都有,但是我手上的材料最详尽,最真实……”
半年前在世纪教堂之后,雷达回到北方基地就查了温文的底细。
原本资料库因为末世的缘故,几乎出现了断层,是找不到关于温文的档案的。
但是雷达带回去的芯片中,包含了H市的居民档案,和未来得及入库的一大堆复杂资料。
里面正巧有关于B监狱罪犯的资料。
结合手中准确的案底描述,以及末世前的网上分析,雷达对温文的人生理出来一个大概。
温文,29岁,是个孤儿。
从小受慈善机构的扶持,成功考入大学。
后来在大学期间凭借着出色的成绩,成功拿到了全额出国奖学金。
24岁留学归来,25岁得到外科医学博士学位,并迎娶自己导师的女儿,名利爱情双丰收,两人郎才女貌,一时间算得上一段佳话。
但是在结婚四年后,他突然第三十四将自己的妻子残忍杀害并分尸,法医鉴定,他在杀害妻子时,采用了活体解刨这种残忍手段。
死者体内没有发现麻药,是在清醒时,活生生的解刨的。
冰冷的手术刀切开女人的肌肤,划开胸膛,女人清醒着,感受神经被划破的痛觉,感受血液流失,亲眼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拿出来,然后发出痛苦的尖叫,在绝望恐惧和极端的痛苦中死去。
法医报告中这样写道:
死者生前通过电击维持生命迹象,大脑保持清醒整整10-20分钟,最后所有的器官都被完整的拿出来后,才被一刀切断了心脏,结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