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二级空间觉醒者

——    “你是谁呀？“云牙砸吧砸吧大眼睛，天真的看着眼前一席黑衣的蒙面男子，糯糯的出声，满脸的懵懂和好奇。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刚刚杀了她全家。

黑衣杀手看到这只漏网之鱼，提着刀，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

小姑娘却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样，拉住了杀手的衣角：“大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我爹爹突然带着我出来，都找不到家了。”

小女孩不过三两岁的样子，吐字清晰，水汪汪的大眼睛纯洁的不染纤尘，圆圆的脸蛋细腻的发光，像是天上下来的小仙童。

红夜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摆，和那只白嫩嫩的小手，鬼使神差的放下了抽刀的手，蹲了下来。

“你叫什么？”

“云……云牙”云牙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看着蒙面人仅露出来的浅色眼眸出神。

“大哥哥，你眼睛真好看，像月亮一样。”云牙抱住红夜的大腿，十分亲昵的蹭了蹭。

红夜僵了一下，看看腿上软乎乎的一小团，破天荒的没一脚踢开。

“以后跟着我吧。”红夜拎鸡仔一样将云牙拎了起来。

看着有眼缘，养来玩玩也不错。

看着手中吐泡泡的小小一只，红夜这样想。

“大哥哥~我肚饿……“

“叫爹爹。”

“爹爹不乱叫。”云牙嘟着嘴：“爹爹就一个。”

小家伙还认亲？红夜抬眉微微侧头。

“不叫爹爹就没有吃的。”红夜冷冷道，他本就是刀尖舔血的杀手，凶得很，这一下本以为能唬住小丫头，至少吓哭。

偏偏小丫头一点也不怕他，瞪着大眼睛去揪红夜拎着她的手。奶声奶气的挣扎道：“坏哥哥！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爹！爹爹不会让云牙饿着！哼哼！“

“你爹爹已经死了。”红夜冷眼看着小东西挣扎，随后又补充道：”我杀的。“

小东西这下老实了，砸吧砸吧眼中出现了泪珠。

红夜干净利落的收起刀刃，将吓傻的小东西抗在肩头的赶路。

天黑之前要是不去黑风镇落脚，他就要露宿街头，荒野安睡了。

小东西在他肩头动了动，软软的肚皮摩擦着肩头，像一个肉丸子。

“死……死了是不是就像家里的大黄一样，睡着了，在也看不到了？”小东西怯生生的问。

红夜想了想，好像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点了点头：”差不多。“

“那我就没爹爹了？”小家伙语气中带着严肃和认真，生生把红夜逗笑了。

红夜将她拿在了手中，看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觉得好玩。

“是啊，你要是不叫我爹爹，以后你就是没爹爹的小孩，会被狼吃掉的。”红夜故意恐吓道。

小东西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狠命抖了抖身体。

小小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爹爹说什么呢，云牙的爹爹不是在这里呢吗？”小东西突然四肢灵活的缠在了红夜手上，还讨好的对红夜笑了笑。

小东西鬼灵精怪的很啊。

红夜动作轻柔生疏的将云牙抱在怀里，眼中溢出笑意。

“云牙饿了是不是？这就给你弄吃的。”

远处巫山浮陆生，枝上春华赖落花。

云牙这声爹爹叫了一生，红夜总觉得他亏了。

他只听了半生——

红夜竟然养了一个女儿。

杀手城里的人都震惊了。

那位爷杀人不眨眼，向来冷心冷情，怎么会心软养一个小东西呢？

对于云牙的身份，大家众说纷纭。

饭后空余的时间，关于云牙生母的身份已经出了八个版本，这可让一众芳心暗许的女杀手们伤碎了心。

其中，便有紫鸾。

紫鸾那个暴脾气，半个杀手城都知道。

当下便拎着长鞭冲进了红夜的院子，想要找个说法。只是红夜没找到，反而和一个软绵绵的小包子大眼瞪小眼。

墙头的红蔷薇摇曳了两下，像是被紫鸾吓傻的小姑娘。

“红夜呢？”紫鸾冷眼看着那个小丫头道。

云牙啃了一口黑叔叔给的云片糕，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沾了一些糕点碎屑。

“爹爹去做……做什么来着？”云牙迟疑的咬着手指，歪着脑袋想。却不知爹爹两个字将紫鸾惊的虎躯一震，几乎要把手中的鞭子捏碎。

“任……任务！爹爹去做任务啦！”

云牙笑了一下，胖胖的小手兴奋的拍了两下：“云牙记住了！嘻嘻，云牙真棒！”小家伙自顾自夸自己，摇头晃脑的笑着露出两颗小尖牙，像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兽。

紫鸾咬牙切齿的靠近，杀手哪有那么多的好心，最是阴狠歹毒。

红夜不在，那就别怪她动手了！

紫鸾伸出细长的手，向云牙脆弱的纤细的脖子摸去。

她毒手蛇蝎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不需一息便能将云牙撕的渣都不剩！

丝毫不知危险的云牙笑的干干净净，还在软糯糯的问：“好看姐姐！云牙棒不棒！”

紫鸾伸出去的手一顿，路线一转，擦掉了云牙脸上的糕点渣子。

可恶，才不是因为好看姐姐四个字！紫鸾心中肺腑。

“脏兮兮的！老娘……老娘……”后面的话紫鸾说不出来了，因为云牙无知无畏的抓住了她的手，她好奇的看着她不同寻常的黑色指甲，纤长凌厉的指甲好像随随便便就能刺破孩子柔软的皮肤。

紫鸾慌里慌张的将自己带着毒的手藏在身后，警告道：“小东西！危险的东西不要碰！”

“好看姐姐的手也好看。”小东西眼睛亮晶晶的，湿漉漉的望着紫鸾。

而紫鸾早已冰冷无情的心，这一刻微动了。

她的手，为了练就杀人的本事，已经畸形的难以直视了，形如枯木，哪能用好看两个字形容。

“云牙也要！黑黑的！黑黑的！”云牙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眼前，脸上绽放出耀眼的笑容。

紫鸾落荒而逃，留下一个兵荒马乱的纤细背影。

他人都道她杀人不手软，蛇蝎又狠毒。

谁能注意到，她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向往着花一样的美丽呢？

红色的蔷薇花又摇曳了一下那窈窕的身姿，彻骨的芬芳迷人心智，叫人愣神。

娇奴本在镜前坐，偏弄红尘毁玉身——

红夜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深夜。

月上中天，一片漆黑的房中，血腥气将漏进窗棂的清冷的月光也染成了红色。

云牙揉着眼睛，立起了小耳朵。

她对着黑暗处不确定的问道：”爹……爹爹？“

黑暗中的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小家伙这么晚还能醒来，处理伤口的动作顿了一下。

“爹爹回来了！”月光下，小东西笑了笑，小精灵一样露出两个小尖牙。红红的鼻尖和眼尾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儿。

黑暗中的人瞥了一眼碍眼的小东西，良久才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云牙见状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椅子。动作笨拙的点燃了油灯。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油灯，兴奋的摇头晃脑为自己鼓掌，一回头想要对着红夜讨夸奖，然而视线接触到红夜的时候却惊在了原地。

红夜精瘦的躯干疤痕累累，灯光下能看到后方肩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即使没在受伤现场，也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

若是晚上一步，便会被一刀砍成两半。

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黑暗中微微喘息，默默疗伤。此时灯一亮，便暴露在了光明之下。

云牙眼眶湿润了，向前一扑，掉下了椅子，就地滚了两圈。

她没有坐在原地大哭，而是站了起来，晃荡着两个不伦不类的小揪揪，跑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光源令红夜眯起了眼睛，等视线稳定下来后，看到的便是小东西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场景。

“爹爹……血……”小东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抓她回来到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东西哭。

红夜眸子暗了一下，冷冷道：“别哭。”

云牙说不哭还真就不哭了，小手慌里慌张的不敢触碰红夜身上的伤口。

“爹爹……呜呜……嗝……爹爹不疼……牙牙呼呼就好了……呜呜呜。”

女孩滚烫的泪珠滴在了红夜手心，温热温热的，烫的红夜心里发麻。

那一夜，除了令人清醒的疼痛，一直撕扯着他的灵魂，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也消散了。

炙热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光照进来了，这个少年才拥有了人间——

满堂客三千，全是为了红夜而来。

云牙嘟了嘟嘴，不知道她这位便宜爹爹到底哪来的本事，招惹这么多的仇人。

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要学会应付这些仇家，一应付就是十年。

以往来的都是一两个，这种来一群的阵势，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她也是头一次遇到。

“我真不知道你们口中的红夜是谁……”少女可怜巴巴的看着一众人，像极了善良的邻家妹妹。

“有一个怪叔叔，突然把我抓到这里了。他简直……简直禽兽不如！呜呜呜……”说罢，云牙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来。

无害少女的指控令人保护欲爆棚，人群中有人唏嘘不已。

“早就知道红夜作恶多端，没想到还做这种下作事……呸！”

“小妹妹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们这些呆瓜，不要被她骗了！红夜有一个养女，最是会迷惑人！一定就是她！把她抓起来一定就知道红夜在哪里了！”

一见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云牙立刻不装了，丢下一个强效的催泪药包趁乱往外跑。

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云牙好几次差点被这群无差别伤害的人打到。一片呜呜泱泱的混乱之中，一个宽大的手，将她拦腰抱起，提起来便是飞奔。

“谁……谁！”自己也被呛的泪水横流的云牙，扑腾着。

红夜面无表情：“禽兽不如的怪叔叔。”

听到红夜的声音，云牙揉了揉眼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甜甜一笑：“爹爹呀！爹爹真好！还来救牙牙~”

已经对云牙撒娇卖萌免疫的红夜眼神都没变一下。

不过一会儿，红夜便停了下来。

“你们可真是让老娘好等啊！”紫鸾抱怨的声音传来，云牙动作干净利落的从红夜身上跳下，一个箭步冲向了紫鸾。

“鸾姐！”云牙毫无顾忌的在紫鸾胸前拱了拱，凭着身高优势，大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