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不是宁安伯府出面辟谣了,只是有不懂事的仆妇瞎传话,误会了那位表小姐的身份吗?”
朱氏的话让谢北祺禁不住的微微一怔,他下意识的就开口对朱氏解释。
“世子爷,你也是在外面帮着官家办差处事的。你若真是下手去查,阿娘不信你就查不出来事情的真相。
宁安伯府从头到尾都在极力的隐瞒这件事情的真相,目的就是为了保住这门本不该属于林氏的婚事!”
朱氏看了一眼儿子,只觉得心累。
“还有,你真的以为那天我们镇国公府花宴的时候出的那档子事,全都是你三婶的错?
那天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吩咐人下去将该查的事情都动手查了一遍。
你三婶是心思不干净,那天的事情与她脱不开干系!
可是那位宁安伯府的表姑娘出事,背后却有着林氏的影子。
这件事情你祖母不让我继续声张,我从那些涉事的仆妇们口中得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消息,那林氏的手上,绝对干净不了!
原本按照她们的算计,当时与邓家那个纨绔在一起的,应该是那位表姑娘!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让那位表姑娘被送进了你九弟的院子。
也是老天垂怜,不然那位表姑娘若是真的与邓家有了牵扯,那才真是活脱脱将那小姑娘往粪坑里按!
林氏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毁了那位表姑娘。
若是没有切实的利害关系,她有为何要铤而走险,冒着被人拆穿真面目的风险,去陷害那位表姑娘呢?”
朱氏一边说,一边索性抬手示意伺候在一旁的刘嬷嬷,去将之前调查得来的那些罪状供词拿出来给谢北祺看。
“你先自己看看吧,这里有着母亲之前调查得来的结果。
世子啊,你以后是要顶立我们整个镇国公府门户的人。你的妻子,也就是我们镇国公府的下一任宗妇,是整个镇国公府后宅的当家主母。
母亲希望这件事情你还是能够慎重考虑,仔细斟酌。
不要因为一时的难处而选择妥协,从而毁了你自己的一生。
母亲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些,朱氏也没有再多言的打算,她伸手扶着刘嬷嬷起身,头也不回的便绕过谢北祺朝着内室走去。
谢北祺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沓与林婉儿有关的供词,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没有去看,而是缓缓的站起身,将那叠供词又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
他不去查看,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他母亲调查的结果。
而是因为他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一切证据都不足以对林氏定罪。
既然如此,那他现在就算是将这些证据全部翻看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北祺侧首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到底没有再进去打扰朱氏,而是在原地稍稍站了一会儿,便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谢北祺这里才走没多久,刘嬷嬷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放在桌案上的那叠并没有带走的供词先是一愣,随即低低的叹了口气,才伸手拿着那叠供词转身回了内室。
“世子回去了?”
见到刘嬷嬷拿着那叠供词进门,坐在妆台前的朱氏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意外,她放下手里的象牙梳,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行了,你就别站在那里垂头丧气了。世子的脾气你又不是头回知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父母的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你去库房挑些礼物,亲自去一趟莲佛寺见见那位阮娘子,就说是咱们世子爷失礼在先。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管教无方,让人家姑娘遭了这场无妄之灾。
你好好的去给人姑娘赔个不是。还请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世子那个混账一般见识。
记得,礼物务必要亲自交到那那位阮娘子的手里。可不能因为宁安伯府夫人与林婉儿的几句话,就让你敷衍了事的回来交差。”
听到朱氏这般郑重的安排,刘嬷嬷哪里敢怠慢,忙躬身垂首应了,便匆匆的出门去办差了。
这会儿时间可是不早了,赶去莲佛是若是见不到人,还得去宁安伯府的庄子上找人。
她可得早些出城才是。
就在刘嬷嬷着急忙慌的朝着莲佛寺这边赶过来的时候,阮妤已经回到了庄子,正坐在房中,眯着眼吃着兰瑞送上来的寒瓜解暑呢。
她并不在意方氏将她从寺里撵回来。
反正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阮妤吃了两块寒瓜,擦了擦嘴角,便吩咐兰瑞她们将剩下的几块寒瓜拿下去分食了。也就在兰瑞往外走的时候,珍珠与她擦肩而过,从门外匆匆的一溜小跑,赶了进来。
“姑娘,奴婢刚刚见到青禾领了个披着头蓬的男人,正神神秘秘的从庄子后山绕过来。”
珍珠这几天的举动,让阮妤越发觉得,她此次应该是捡到宝了。
她虽然在庄子里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来接应,可是架不住她嘴甜会来事儿,只是在庄子里逗留了这两天,就已经让她邀买了不少人心,也套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因为青禾跟着悄悄的过来混进了庄子,所以阮妤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吩咐了珍珠一定得盯紧她。
这会儿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她等到了!
“笔洗他们正在她那边盯着呢,奴婢是回来给您报信儿的。”
珍珠双眸亮晶晶的看着阮妤,小脸兴奋得通红。
“别急,你先过去和笔洗他们说,让他们务必将青禾与那个从外面带进来的男人给盯紧了,只看看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咱们好来个人赃俱获!”
阮妤早就已经受够了每天对着林婉儿虚与委蛇了。
若是能够有机会将她身上那层温婉无害的伪装给揭下来,她当然不会放过。
“姑娘英明!若是能够将那歹人缉拿,就等于是握住了人证!到时候即便是大姑娘能说会道,也必然无法再狡辩推脱了!”
听了阮妤的安排,珍珠连连点头,十分适时的冲着阮妤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