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猜,若是这件事情真的与你无关,我自然是不会来责怪你。”
方氏的眉心突突直跳,虽然刚刚阮妤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她有着心思被人看破的心虚,不过很快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看着阮妤强行镇定。
经过刚刚这兵荒马乱的一出,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这里实在不是个合适问话的地方。
实在是人多嘴杂,若是万一传出去,那婉儿的名声……
虽然说出事的不是婉儿本人,但是这两个人确实是从她院子的厢房里跑出来的。
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利用,那……
她深吸一口,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开口就对旁边那群孔武有力的婆子开口道:“将这两人给我押去柴房关起来!
等明天莲佛寺的事情了了,再来慢慢的审问!
另外,都给我将嘴巴闭紧些,若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一丝一毫露出去,让我查出来是谁吃里扒外,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直接将犯事者乱棍打死,全家发卖!”
交代完了这些,方氏才又转过头,看着一旁正盯着她含笑不语的阮妤,莫名的就是一阵心虚。
她强撑着没有在面上表现出丝毫,只是不甚满意的对阮妤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虽然说不用去寺里,但这会儿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处置明白的,你就不用再多过问了。”
“夫人这是打算继续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让方氏有些没有料到的是,这次阮妤却并没有了再退让的意思。
她静静的往前走了一步,而旁边跟着她一起过来的珍珠,也不顾她身形弱小,却还是十分果断的直接关上了院门,自己则是半步不让的张开双臂挡在了院门前,不让那些压着青禾与那个男人的婆子离开。
“你这是要做什么?”
眼见阮妤如此,方氏的火气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上了头顶。“这会儿还都忙着救火呢,你让人将院门关上是何意?”
“夫人,凡事有一有二没有三。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府里出事儿了!
第一次您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您也可以说是我运气不好,可是眼前这都是第几次了?
您还想要压着我,一起陪着您装眼瞎吗?”
阮妤不客气的扫了一眼旁边哪怕被堵了嘴,却依旧恨意满满瞪着她的青禾,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青禾这丫头她肯定是不能留了。
“今天这事情,是你姐姐院子里走了水,至于这两人的事情,那也与你没有什么相干的!
需要你站出来在这里发脾气表示不满吗?”
方氏恨得咬牙,但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身份让她做不出撒泼泄愤的事情来,只得死死的盯着阮妤,明里暗里的暗示让她要懂得顾全大局,不要继续在这里纠缠不休。
“与我无关?
夫人你是不是忘了,这青禾现在还是我院子里的人呢!
姐姐的院子走了水,可以说是意外。
但是本该被我留在府中照看院子的奴婢,这会儿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与陌生的男人从我姐姐居住院子的厢房里接连跑出来。
夫人,这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
阮妤说到这里,也没有放过此时正站在方氏身侧双眸含泪几乎要站立不稳的林婉儿,语气更为不客气的嘲讽道:“姐姐,我记得你之前可是不止一次的说,这青禾乖巧懂事,明理伶俐,原来就是这么明理的?”
“你闭嘴!”
方氏终于听不下去的转回头,冲着阮妤怒吼道:“婉儿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般攀扯她?
你退下,赶紧给我出去,回你的院子里去!”
“夫人就这么害怕吗?
姐姐的名声是名声,那我就是那烂泥里的枯枝烂叶,随意踩踏都无所谓喽?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这名声再坏一点了!”
话说到这里,阮妤也懒得再与方氏多说什么,扭头就看向一旁的兰瑞:“将青禾带走,咱们院子里的人,咱们自己处置!”
“不成,你不能带她走!”
方氏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便开口拒绝了阮妤的提议。
今天晚上,青禾绝对不能开口!更不可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虽然方氏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但是她却是绝对不可能去真的彻查下去的。
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哪家,最终正常而明智的选择,就是将前因后果不论,彻底将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掩盖下去。
一个家生奴婢的性命,哪里有主子的名声重要?
“夫人,青禾若是留在柴房,明天还有活口吗?”阮妤并没有继续在方氏面前装糊涂,她一针见血的就戳破了方氏原本的打算。
“自从我回到伯府,明里暗里已经背了多少口黑锅,我都已经数不清了!
下个月我就要出嫁了。
虽然说我这门婚事也是被某些人算计之后的结果,不过我想着好歹也是伯府生了我一场,我多少也该给伯府留些颜面。
所以不管前路如何,这场婚事我都认了!
可是我的处处退让,换来了什么?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却还不愿意放过我,还要揪着我不放是不是?
是不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戳到了某些人的肺管子?
只要我活着,她就不得安生。
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假的就是假的,不管外表包裹得有多华丽,可实际上西贝货就是西贝货,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的。
除非,那个真的已经被毁掉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
我说的对吧,姐姐?”
阮妤的这番话说得是又快又急,根本就没有给方氏阻止叫停的机会。
要说以前她说话好歹还给方氏和林婉儿留了几分余地的话,那现在的阮妤则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困兽,对着曾经禁锢她伤害她的对象,发出了决绝的怒吼。
她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很明显不光是吓到了林婉儿,同样也惊到了方氏。
因为不得不说,阮妤所说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太过直白,直白到有些虚假的幻想,简直在它的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