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她刚才虽然也想请丁鱼帮忙去她家看看儿子一个人在家怕不怕,但是已经麻烦人家这么多了就没好意思开口。这会儿听到人家都帮她想到前头了,心里真的完全松口气,对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更是放松下来。
“陈家自祖上就是做药材生意的,陈家男子取名字一律按照药材来取。生在哪个月,哪个药材收成最好就会用来取名。参仲的祖父名叫陈卷柏,他的父亲父亲名叫陈辛泽,而我姓方,你以后称呼我做方姨吧!”
她已经成了陈家的弃妇,公婆做主把她赶出家门,虽然这是为了她好,但是也没能让她过的好一点。男人和娘家都把她丢弃了,她也不想再顶着陈家的名头活着。
丁鱼对中草药涉猎不多,但听得懂陈家就是用中药取名的,对于取名废来说倒也是个好办法。
至于陈氏姓方,她当然知道,想起村里人传的她是被男人抛弃的,也不愿再用陈姨来称呼人家了,张口唤道,“方姨。”
随着两人的聊天壮胆,这一条不算短的狭缝也快走完,“方姨,咱们再走一段路就快要到了。那个地方我跟你详细说说吧!”
“那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从里面找到的线索来看那里原本是这边土匪们用来藏家眷的,建了几座房子在那里。四面都是悬崖高峰,正好将山谷底下遮掩住。而想走近道的话可以从我最开始滑下去的地方顺着藤蔓往下滑,而如果害怕的话也可以从土匪凿出来的一条隧洞内过。
那条隧洞挺好走的,就是得多绕路。原本是天然的隧洞,里面怪石嶙峋,看着是有些吓人,但我看了,里面挺干净的,山谷里也安全,要不然那些土匪也不会把家眷藏在那里。您安心住,等合适的时候我再带陈参仲来见您。”
丁鱼跟陈氏,不,方氏往山谷去的时候这边程铁牛也带着吃好,喂好了小三妮的二妮往陈参仲家走。
陈参仲他家住的地方在村里最上面,离得丁鱼他们家都还要往上坡爬上个十多分钟,如果要从村大队往陈参仲家走的话最起码也要半小时。
这上面的几处房屋原本是村里外姓梁家几十年前逃难过来建起来的,坐落在一处略微凹陷的山窝子里,四周树木掩映,跟村里完全的隔绝开。梁家在这边落地生根孩子多了后分家,分家后各自建房,前些年梁家人有了钱后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了,然后就又全部往下搬。所以,这边的房子就这么空了出来。
而至于为什么方氏带着陈参仲住到了这里那说来,当然就是陈家自家建好的院子被某些人霸占了,她们娘俩为了活着就只能搬到这最边沿来不招人眼的活着。
程铁牛打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来到一处破烂且狭小的院子门口停下,往里张望见黑漆漆地,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有人吗?陈参仲你在家吗?陈参仲?”
程铁牛在门外来回喊也没人回答他,他推了一下木枝子栅成的门打着手电进入。
农村本来就没有那种敲门进家门的规矩,更何况今晚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因此,程铁牛没听到声也要进家来看一看。
这个家跟他们那小破屋都差不多,四下破烂,栅栏腐白,院子里比他家还干净,他家好歹这些日子攒下了些家底,有了基础的生活条件,可这家那是真的一干二净,干净光面。程铁牛一想就清楚,肯定是都被某些人抢光拿光了。他们家如果不是他跟着三个小侄女住,而是自己住的话,住的地方也得跟这里一样
丁鱼只想到了大晚上路不好走,可她忘了路不好走是一个,路远才是最麻烦。方氏不同于她,一天来回几座山都能连蹦带跳,在这山里,别说方氏了,就是村里那些汉子恐怕都一鼓作气走不到。
所以她们在刚过了布满恐怖风声的夹道后歇息了一阵子,又在温泉那里歇息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山到了隧洞外又歇息一阵,最后通过隧洞到了山谷时都差不多凌晨四五点,启明星都隐没了,再过一阵都该天明了。
将方氏安顿在保留的还算好,勉强能住人的第一栋房子里,反正也快天亮了,丁鱼也不急着回去了,打算等天明后带着方氏好好将整个山谷都熟悉一遍。毕竟一个女人单独住在这里,如今再想想丁鱼觉得自己那会儿的想法有些过于头脑发热了,现在倒是有些愁了。
“被褥是我小舅用过的,家里就只有两床,您的那套不方便取过来,您先将就用着,过两天我去一趟黑市看看能不能整治一床新的,要是没有的话就只能淘换旧的了。”
丁鱼找出这里的煤油灯点上,就着微弱的烛光从背篓里往外将东西拿出来。
方氏的外衣还有鞋子为了逼真脱在河里了,现在身上穿的是丁鱼从家里拿的程氏的衣服,鞋子家里没有合适的只能拿了小舅的一双先给方氏穿。也幸好方氏没有裹小脚,要不然恐怕她们到现在也到不了这里。
不过即使这样方氏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含着歉意看着丁鱼忙里忙外的给她收拾出勉强能住的住处。
等丁鱼将床上原来的东西全都打包扔出去,铺上自己带来的被褥,扶方氏躺下,都还没说上几句话方氏就已经陷入了沉睡。丁鱼看看也实在没什么可收拾了,自己也在一边躺下准备眯一会儿。
等再醒来发现床上只剩下自己,而从窗户门口照进来的光将屋子照的亮堂堂,走出门口就看到太阳已经挂在了快要正当空。
“醒啦!再等一下,马上咱们就有白薯吃了。”
方氏脸上是难得的放松,仿佛离了村子也离了樊笼,挣开了身上的枷锁,连眼睛里都有了神采。
“方姨,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竟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