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两位少年的请求后,许彦冷静的说道:
“我觉得让他们两人自己回去就可以,孩子嘛,总要学会和父母相处的!”
说完许彦喝了一口茶,眼神无奈的看向了远方。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许彦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他已经无法精准分析出,这两个孩子故意分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要么是调虎离山,要么就是必杀之局,但是没有任何额外的信息,可以为这两个结论提供佐证!
许彦又喝了一口茶,发现杯中的茶水已经饮尽,随后提起了桌上的茶壶,同样是空空如也。
花布少女机灵的看到了许彦的动作,随即热情前来为茶壶蓄满了热水,然后对着许彦说道:
“害!这位戴着面具的大哥儿,茶水的味道中不中,要不要俺在壶里加一点茶叶!”
许彦笑着摆摆手,谢过了花布少女的好意。
即使加了茶叶,不也就是一碗用来牛饮的茶水的吗!
瞬间!
许彦想到了一个逻辑!
韩雪君的最终目的,是帮助许彦在回到平等教之后取得先机与便利。
那么无论如何设局,那么一定要有同行的人,可以见证许彦的付出!
这种付出可能是力挽狂澜,可能是急中生智,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有在许彦的高光表现下,这一行人中的幸存者才能对许彦感激涕零!
看透了问题的本质,直接推理下来的逻辑就是,跟着许彦才会有危险,相反则是安全。
许彦提起茶壶,为自己斟满茶水,一饮而尽!
迟开胜听到刚刚许彦拒绝的话语,犹豫了一会儿,他转过头,耐心的对着许彦解释道:
“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也不需要众人抉择!我快马送这两位少年回去,其余人以正常的速度行进。我计算过时间,我们天黑前就可以在岐山镇汇合。”
这正好为刚刚理清逻辑的许彦送来了台阶,许彦立即同意,然后立刻对着迟开胜说了一句:
“你带上画眉一起吧!”
迟开胜嘴角微笑,故意拍打了一下许彦的肩膀。
一盏茶后,画眉主动找到了许彦。
“尊者!迟开胜说,你建议我和他一起送这两个少年回家?”
“是的!你也知道他没什么亲和力,你出马我放心!”许彦回应道。
“好的!那我随身的包裹就不拿了,我放在马车上,尊者帮我盯着点,我们很快就回来。”画眉有些郑重的对着许彦交代道。
“你的包裹还是自己带着吧,进入岐山镇之后,来往的人就变多了,怕不安全!”许彦的思虑向来是非常周全的。
“尊者呀!听说岐山镇的特色菜是清闷狮子头!”
在画眉的碎碎念中,迟开胜牵来了两匹马,随即他们两人,一人带着一个少年,快马加鞭,向着岔路的东侧疾驰着。
目送他们消失在了路的尽头,许彦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既然这两个人安全了,那么剩下的只要看好南烟就行了,至于其余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众人立即整理车马,准备继续向着岔路的西侧行进。
见到一行人要求,买茶水的花布姑娘迅速找到了许彦,一点都不认生的说道:
“害!这位戴着面具的大哥儿!你们可是要去岐山镇!俺能不能搭一段顺风车,就在中段儿的那个水坝,把俺放下来就中!俺给修坝的爹爹,送一些吃食去!”
说罢,拿出了一个竹篮,里面都是馒头与咸菜。
还没等许彦回答,南烟就在一旁说道:
“当然可以!你和我一起坐马车吧!”
说罢,南烟就拉走了这位花布姑娘。
许彦心想,除了南烟,保护的对象又多了一名,但愿在这个花布姑娘下车之前,不要出事吧!
平等教的车马准备完毕,保持着均匀的速度,向着岐山镇行驶着。
在这一路上,许彦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他有种非常浓烈的感觉,韩雪君设下的局,马上就要来了!
风儿轻轻的吹!
马儿缓缓的走!
树上的鸟儿欢快的歌唱!
这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在许彦眼中,都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可惜
这些都是许彦的妄想!
半个时辰后,平等教的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水坝。
这是一条由民众精心修建的水坝。水坝的总长度,超过了五百步。宽度则是在十步左右,可以并排行驶两驾马车。
整体水坝,用木桩作为骨骼,岩石作为肌肉,在肌肉的缝隙之处,用河底的淤泥混杂茅草作为填充。
民众的智慧是伟大的,在商江的这条支流上,修建了多条这样可以通路的水坝。在多座水坝的共同努力下,这条桀骜不驯的支流变的温柔,同样,也为引流灌溉农田,提供了许多便利。
许彦站在水坝上,顺势向着下游看去,在目之所及的地方,能看到大块大块岩石的坍塌。许彦心里清楚,那应该就是邺城的水坝的冰山一角。
为了确保平等教的一行人,可以来到岐山镇,这到底付出了多少条人命的代价?
“害!各位大哥儿!停车!俺要下车!”
这熟悉的声音让车马队在完全经过水坝后,有序的停下了。
那个花布姑娘从马车跳下,热情的和平等教的每一位打着招呼。花布姑娘很快就来了许彦的身边,随后说道:
“害!这位戴着面具的大哥儿!谢谢敖!”
许彦回礼,这位花布姑娘立刻向着水坝下跑了过去,许彦顺着姑娘奔跑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群人正在整理着上游的河滩。并且还依稀听到了那个花布姑娘大嗓门的呐喊。
“爹爹!俺给你带吃的来了!”
平等教的车马继续上路,许彦心想,幸好没有连累这位姑娘。
一盏茶后,在路边,一个中年老汉对着平等教的一行人招手。
许彦知道,这等待已久的局终于来了!
中年老汉说,他家住岐山镇,是修缮水坝的监工,家中托人传信,需要返家一趟,所以希望搭车,愿意付一些车资。
平等教众人没有收取他的钱财,只是把他安排在一辆药材车上,中年老汉也不磨叽,直接行礼感谢后上车,马车队又继续行驶着。
许彦故意控制着身下的马匹,让自己位置始终保持在,南烟的马车与中年老汉的药材车之间,这样即便出现任何突发状况,他也好第一时间有所反应!
在车马行驶了一阵之后!
突然!
一股暗香传进了许彦的鼻子!
终于来了吗!
如果这香味有毒,是瞬发式的,还是触发式的,还是延时式的!
这不重要!
许彦心中默念解毒术法!
数道光环立刻包裹了自己和南烟的马车!
有备无患!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
一只奇怪的大鸟突然出现在路边!
这只怪鸟足足有半个人成年人这么高,它看见平等教的车马,没有任何惊慌,明显是受到过人为的训练!
在马车即将路过这只怪鸟身边的时候,怪鸟猛然把鸟喙伸进了翅膀之间,仿佛是做出了拔剑的起手式,这种鸟儿都可以训练成杀器!可见圣冠神殿的手段的真太多了!
许彦赶紧催动身下的马匹,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南烟的马车旁!
为了以往万一,许彦心中默念着几个持续性治愈术法,不同颜色的光环再次包裹了马车。
可是!
就在许彦和这只怪鸟交汇的瞬间!
怪鸟猛然把鸟喙从翅膀之间拔出!
在怪鸟的鸟喙上!
赫然出现了!
一根长长的!
羽毛!?
怪鸟扑腾的煽动着翅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把那根长长的羽毛插进了药材车里。
那位搭车的中年老汉,顺手拿过了这枚羽毛!
许彦立刻明白了!
刚刚的花香是为了让平等教的一行人放松注意力,而这老汉和大鸟才是真正的杀招!
中年老汉看着手中的羽毛,微微旋转了一下!
“哈!”
“切!”
一声喷嚏传来!
与此同时!
许彦看到了那根羽毛上,甚至沾染了中年老汉的鼻涕!
难道自己想错了吗?
一盏茶后,天边传来微微的轰鸣声。
“稍微快一点,可能要下雨了!”在马车队领路的平等教伙伴,大声说道。
这声叫喊,也彻底拉回了处于无限纠结中的许彦。
许彦控制着马儿,来到了中年老汉的身边,实践是唯一道理。
于是许彦对着老汉伸出了手,嘴上则是轻易说着:
“老哥!拉我一下!”
这位老汉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坐车的,要拉一个骑马的?不过这是别人的车队,别人这么要求,自己就跟着做呗,于是老汉握住了许彦的手。
许彦心中,天鉴术瞬间发动!
这老汉的天赋!
竟然只有八阶
许彦对着老汉笑了笑,默默策马来到了一边。
就听见平等教的两人的一段对话。
“你看到刚刚那只鸟了吗?”
“路边的那只!”
“对!我们都叫它大傻鸟,这只鸟儿只要出现在路边,就会被车马吓到,然后故意拔出自己翅膀上最漂亮的羽毛,想送给车马,换自己一条小命!”
“大傻鸟!哈哈哈!这名字真有意思!对了!刚刚那花香是什么?”
“我们都称呼那花叫呆呆花!这可是只有我们独有的!”
“呆呆花!哈哈哈!”
许彦一个人,默默的控制着马儿。
一个人悄悄来到了队伍的末尾
岐山镇,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