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
陆易深声音冷凉,英俊的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冷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东西,不需要。”
任卿抱着鲜花的手指无声的抖了抖,看着眼前目光清冷的男人,“易深”
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自打上次苏橙发烧住院,他就再也没来过栖云府邸,哪怕她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给他发过信息,他却连一句回复都没有给她。
这段日子,她每天只能通过财经新闻来看他,知道他去了京都,看见他在国际热点峰会,企业家高峰论坛上的发言,看着这个眉目清隽,矜贵高冷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王者气场,这些视频,她反反复复来回看了无数遍,每看一遍,心里压抑着的思念就深重一分,到了再也无法遏制的地步。
可现在,她终于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她眼前,他的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他的满腔心思,也都被他怀里的女人所占据。
任卿一直保持着的镇定隐隐有了裂开的趋势,目光几乎黏在他身上。
她其实从没奢望过能拥有他多少的温柔情意,来之前也预想过也许他会对她很冷淡,可当真的看见他向她投来目光之时,那沉静漆黑的眼底所散出的冷意,甚至连半点寻常朋友相见的客套都没有,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泼了盆冷水,凉了个彻彻底底。
傅辰叹息了一声,看不下去了,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任卿行了行了,你人也看了,话也说了,送花什么的还是算了,万一小作苏橙对花粉过敏,不知道老陆得心疼成什么样,还是算了吧。”
“我不过敏,”苏橙轻轻笑了,目光温和的看着任卿,“既然是任小姐一番好意,当然却之不恭,刚好我也喜欢白桔梗,老公,不如我们收下吧?”
她转头又看向陆易深,眉眼盈着浅笑,征询他的意见。
陆易深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见她并未因为任卿的出现而表现出吃味的情绪,心头松了一松,大手仍旧揽着她的腰身,“你喜欢就留下。”
“好。”
苏橙走过去接过任卿手里的花,因为身高的原因,她比任卿高出了半个脑袋,这就需要她微微倾身才能接稳那束硕大的桔梗,在半倾下来的过程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裙衫领口微微敞开到恰到好处,以至于就算任卿没有刻意去看,也从她站立的那个角度,看见了苏橙白皙性感的锁骨下面那好几处暧昧的红痕。
那是陆易深亲出来的。
任卿的脑子里忽然就跳出来这样一个念头,像一把刀子,无声又残忍的狠狠扎的她的神经都在颤栗。
“谢谢任小姐的花,”苏橙淡笑着颔首,转身就捧着花朝着窗边走去,想将花插进窗棂边的陶瓷花瓶里。
奈何花束太大,她捧着花就看不清脚下,虽说穿的是软底拖鞋,但还是硬生生被地毯绊了一下,她喜欢这束白桔梗,没舍得放手,就踉跄着往墙壁退了两步,企图稳住身子。
还没站稳,身后就传来凌厉的脚步声,紧接着她的手腕一紧,男人修长的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有没有撞到?”
苏橙原本是可以稳住自己的,忙不迭被他扯入怀抱后,就真站不稳了,脑袋重重磕在他胸膛上,她听见男人极轻的一声闷哼,吓的她心口都揪紧了,直接将花丢下,扶住了面色一瞬惨白的男人,“陆易深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另一道纤细的身影自她余光的视野走来,比她速度更快的握住了陆易深的另一只手臂。
任卿一脸关切的看着他,“易深,你现在身体不好,该多休息,我扶你去床上吧。”
可她的手才刚碰上他,就被男人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咬了咬唇,想说什么,陡然对上陆易深淡漠无温的眼神,那里头蕴含着的疏离和警告又让她的心狠狠颤了一颤。
她极力控制着情绪,唇角扯出一个微笑,“易深,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看苏小姐天真烂漫,也许她并不懂怎么照顾你,而相比之下,我”
陆易深嗓音沉冷的打断了她,似乎连听她说完这句话的耐心都没有,“苏橙是我的未婚妻,要说照顾,自然是由她来照顾我,任小姐就不必替这份心了。”
任卿怔了怔,听见他话语里那冷若冰霜的“任小姐”三个字,仿佛一下子在她和他之间隔出了无数个山河大海的距离,尽管她极力掩饰着,眼神里的黯然却十分明显。
从前苏橙尚不知道她的存在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起码是温和的,客气的,她甚至偶尔还可以用一些小心思见到他一面,可自打那日苏橙去过栖云府邸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对她,甚至比对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还要冷淡。
为什么?
就因为苏橙误会了她和他的关系?
任卿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自嘲。
她甚至开始后悔,那日不该一时冲动去跟踪苏橙的。
如果苏橙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多一丝靠近他的机会?
苏橙被陆易深揽着,一直没说话,眼光缓缓淡淡打量着任卿,就凭女人的直觉,她就知道任卿对陆易深肯定还没死心。
她收回视线,正要扶他去床上,就听任卿轻柔细腻的声音再度响起。
“易深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和苏小姐争什么,我只是想说,当初你受伤的时候,毕竟是我在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所以相比苏”
“任卿!”傅辰喝止了她。
苏橙脚下的步子登时僵在了那里,视线从任卿微微蜷起的指尖移到她明显隐忍着委屈的脸,又抬眸看向身侧表情一瞬冷冽阴沉的陆易深,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手心贴着手心,与之十指交握,“老公,你和任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傅辰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