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侍卫们纷纷别开眼,退避。
基山冷哼一声,瞪着陆易深,“看看你对我女儿做的好事!这一身的痕迹,你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下了床,你还打算把人掐死毁尸灭迹?!”
水碧哭着摇头,那么多人看着,她紧紧用被子裹住自己,一双泪眼凄楚的看着基山,“父亲,不怪陆先生,陆先生昨晚是把我当成了姐姐,我想解释,可是陆先生他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把我”
她地上的衣服都凌乱的躺着,还有那件断了带子的胸衣都足以佐证水碧的话。
水碧哭的一抽一抽,“昨晚我听说陆先生发了烧,只是想来看看他谁知,谁知陆先生就突然抱住了我,把我放到了床上,还喊着姐姐的名字,陆先生力气好大,我真的推不开他”
“你觉得我会信?”苏橙冷笑,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陆先生怎么可能会把你错认成是我?他是瞎了还是聋了,就算房间不开灯”
“哎呦,这是合欢丸!”房间里站着个白胡子军医,手里拿着陆易深搁在床头的水杯嗅了嗅,而后面色凝重的对着陆易深道,“陆先生,您的水里怎么会有合欢丸?”
合欢丸,顾名思义,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房间里的人都懂。
周遭的气氛冷到了快要结冰。
侍卫们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侍立在一旁,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橙彻底僵硬在了那里。
动作极其缓慢的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水碧和劳拉。
浑身好像都被冻住了般,被丢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
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知觉。
陆易深高烧刚刚清醒了一些,眼底的暴戾和阴沉渐渐褪去,只剩一身沉重的疲惫。
他抬起大手,摁着发疼的太阳穴,眼皮垂下,声音冷硬到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发抖,“姚松,一分钟之内,除了橙橙,让其他所有的人,滚出去。”
那低沉又足以震慑到所有人的声音一落地,侍卫们互相看了几眼,不等基山下令,纷纷就退了出去。
劳拉夫人和基山对视一眼,难得的什么话都没说,就用被子裹着水碧,小心的把她搀扶了出去,“小心些,孩子,看你这身上,昨晚一定受了不少罪吧?”
水碧羞红了小脸,经过苏橙身边的时候,顿了顿,抬起凄楚的泪眼,“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是陆先生的女人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水碧给您鞠躬了”
到了如今,她还在惺惺作态,想在陆易深面前扮取可怜。
苏橙别开眼。
“滚!”肖蒙警告。
垂在身侧的手指骨捏的咯吱作响。
嗓音几乎是从喉咙缝里蹦出来的。
仿佛水碧再多说一句,她就要上手了。
水碧吃过肖蒙的亏,知道这个女护卫不好惹,她不敢再说什么,被劳拉夫人搀扶着走了出去。
“肖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烧了,你也出去。”
苏橙声音很淡的说了一句。
肖蒙点头应下,面色担忧的看了苏橙一眼,然后就快速把地上水碧的裙子,外套,还有那件胸衣裹住,几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安静。
男人还坐在床边,修长的大手撑着一侧的床头柜,他的五官轮廓隐匿在额发落下来的阴影里,被发丝遮挡着,她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因为愤怒而格外冷硬的侧脸线条。
他的烧还没退,思绪甚至不那么清明,尽管身上的衣衫是完整的,可苏橙知道,这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
她不是没听说过合欢丸,吃下去,能让男人彻底意识不清,会把眼前人看成是心里喜欢的女人。
更何况他还发着烧,本就意识不大清晰,再中了那种药,水碧若是刻意模仿她,陆易深认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陆易深呼吸压抑的厉害,额角上青筋暴跳,他扯了扯身上的衬衫,没扯开,烦躁到一把将扣子扯下,领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瞬间崩开,男人壮硕的蜜色胸膛上,两条清晰又显眼的红色挠痕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清晰又那么的猝不及防。
苏橙流着泪别开了视线。
多少次,他对她心急的时候,也来不及脱衣服,就像现在这般。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坚强彻底击垮。
尽管这不是他的错。
男人从床边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她跟前,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深邃漆黑的眼底墨色深重。
他伸出手,将无声哭泣的她拥进怀里。
脑袋埋进了她颈间。
“对不起,橙橙。”
对不起
苏橙捂着眼睛,眼泪不断从指缝中流下,这句“对不起”就像是死神的宣判,将她本就已经跌进地狱的心再一次狠狠的踩的更深。
她宁愿他否认,宁愿他辩解,宁愿他将一切过错都定论成阴谋。
可是他没有,他选择揽下来。
她被他抱着,身子伏在他怀里,隐忍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崩溃的爆发了出来。
男人喉结不住的滚动着,眉心蹙的很深,大手将她牢牢的扣在怀里,胸腔里压抑着的千万种情绪在翻涌发酵,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着他每一寸战栗的神经,让他的眼睛同样泛了红。
他吻着她哭泣的眉眼,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小心到,甚至连她的唇他都不敢去触碰,生怕她会嫌恶到推开他。
“对不起,”他的声音因为高烧而格外沙哑,吻着她不断滚落的眼泪,将她抱的更紧,“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真的不记得。”
他只记得他后半夜起了烧,明明是姚松送他回来的,隐约记得军医来看过,他喝了药,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可醒来却看见水碧睡在他身边,尽管他身上衣衫完好,可水碧却
地上被撕开的衣衫,水碧肩头的痕迹,还有床塌上的凌乱,无一不彰显着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情事,可是他真的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
按理说这种事他不该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不是没中过这种类似的药,知道这该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但当他想要回想的时候,脑子里就一阵钝痛,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