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依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今天刚从池子里面捞上来的,上面绣的花纹正是杨梅果。
“这个荷包可是你的。”
杨梅说:“确实是我的,可我昨日出去的时候,便把这个荷包给弄丢了。”
周云依又看向红米,“没错,是丢了,娘娘很喜欢这个荷包,昨天还想着去找来着。”
周云依从袖子里面抽出了一把匕首,皇宫内院没有皇上的允许之不能出现任何武器。
杨梅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周云依不相信他们刚才所说的话,要立刻拔刀刺死她。
“说了和我真的没关系,你若是敢伤我一分一毫,我们整个杨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梅嘴上说的十分嚣张,但双腿已经开始细微的抖动。
周云依没有理会杨梅,而是把匕首放到红米的面前,“红米照顾好你家娘娘。”
杨梅被周云依这句话摸不着头脑,“什么保护好我,难不成……”
“没错,我合理的怀疑,幕后真凶下一个目标会是你。”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杨梅说。
周云依一句话也不再多说,领着司徒周就出了门,还嘱咐门外的侍卫一定要把门锁好。
杨梅十分不服气,想要追上去却被一把拍在屋内,杨梅生气的拍门。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凶手,那还不去跟皇上说,把我放出去。”
红米冷眼看着自家的主子在那里拍门,守门的侍卫只会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调遣,皇上下命软禁她,皇后又下令严加看管,这种情况下她就是把喉咙喊哑,外面的侍卫也不敢搭理她。
周云依没有回自己的赤峰宫,而是直接去了铜雀宫。
此时的宋月然已经做好了十全的准备,自然是不害怕周云一前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把雪儿,打发去做秃活,又换了一个年纪小的丫鬟在跟前伺候。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宋月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见过,司徒将军。”
司徒柔回礼,三个人落座。
周云依也让宋月然重复了一下当天的情况,果然和红米说的。一模一样,没有差别。
面对着滴水不漏的宋月然,周云依也没有多说什么。
仅仅问了一个详细情况,就着急着回了自己的宫里,司徒柔则是很诧异。
司徒柔问周云依,“你刚才在良妃的宫里,问了那么些话,怎么到了宋贵嫔这寥寥几句就结束了谈话?”
“我总感觉这个宋贵嫔没有那么简单,她的笑意后面总是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今日再去见他,果然依旧感觉哪里不对。”
周云依回忆一次,自她进宫以来的所有事情,突然意识到每次他出事的时候,总会有宋家人的身影,之前是宋月然,现在是宋轩然。
总之,他们宋家人就是阴魂不断,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所以你怀疑是宋贵嫔对小翠杀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我。”
“因为你?”司徒柔满脸问号。
“准确的来说是因为皇后之位。”
司徒柔倒是知道宋家一直以来想培养一位优秀的皇后,为此宋家的两姐妹明明已经到了出格的年纪,却不嫁人,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提亲,而只是一心想要等着进宫做皇后。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皇后居然被一直不出彩的周云依给截了胡,宋家女只能为妃为嫔。
司徒柔左手撑着,右手右手摸到下巴,“这样分析也不无道理,可能这招岂不是用太低级了,就算她真的能把罪名让良妃背锅,可你的皇后之位她也撼动不了。”
“不,她很聪明。”周云依摇了摇头,开始从头分析宋月然的布局思路。
“她知道我和小翠的感情非同一般,我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可是在外人眼里翠,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小宫女,怪不得如此倾世独钟,尤其是当杀人凶手是另一个有权势的贵家嫡女。”
“如果我执意要让杨梅为小翠偿命,萧承泽势必会选择站在杨梅的那一方,保全她,我就会对萧承泽非常失望,而我也会因此得罪这个杨家。”
司徒柔感叹,“若是真如你所说,宋轩然真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她这样撕开一个头,后面将是永无宁日的闹腾。”
“她甚至都不担心,若这当中出现某一个环节没有按照她预想的走向发展,杨家和萧承泽彻底闹掰,杨家拥护萧承天为王。”
司徒柔从心底觉得宋贵嫔有些丧心病狂。
“可是就算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定宋贵嫔的罪呢?”司徒柔问,毕竟仅仅凭着周云依的猜测是没有办法扳倒宋贵嫔。
“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周云依拿出了纸笔,开始写字,写完之后,周云依把字拿给司徒柔看司徒柔。
司徒柔看着难以认出的鬼画符。“你这字写的未必太难看,三岁的孩童恐怕都要比你写的好。”
周云依把纸从司徒柔的手里抽了回来。
“看不懂就算了,这个对你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司徒柔疑惑地说:“什么重要任务?”
周云依招了招手,司徒柔附耳过来。
“啊!为什么让我去保护她呀?这个时候难道不是更应该去保护你父亲和你弟弟。”
如果宋贵嫔去伤害她父亲和弟弟,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她父亲虽然没了官职,只能在皇宫里面休闲的养老,但怎么说也是皇帝的老丈人,是国丈,周帅是无所事事的小废物,同时也是国舅爷。
如果真的伤害了他们,岂不是要落人把柄毕竟,此事关乎皇室的颜面,便不是寻常的刑事案件。
周云依有过多解释,“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周云依安排好司徒柔,将自己写好的纸折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儿,塞进自己的口袋当中,出发去找萧承泽。
此时的萧承泽还没有下早朝,周云依特地在永和殿和后宫交汇的那道门那里站着等候萧承泽。
后宫不能插手前朝的事,也不能迈入永和殿一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终于等到了下朝的时候,重大成本,三三两两的从永和殿里走出来也都撇见了远处的周云依,若是放在平常,这些大臣们是都要上前拜会的,可现在这个时候去拜便是不合规矩,所以诸位大臣也只能远远的向周云依作揖以示尊敬。
周云依频频点头回礼,整套下来行云流水,温柔大方,尽显国母风范。
萧承泽本来是可以走侧门,直接回到勤工休息的,可是上朝的时候就听到小太监来报周云依站在正门处正在等他。
萧承泽只好从正门出去去见周云依,萧承泽见到周云依发现此时,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刚想要问一问情况进展的如何指定周云依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信纸递给萧承泽。
萧承泽二话不说拆开信纸,周云一写字,一向歪歪扭扭,如同葵花腹,但好在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肖成则通过鬼画符也能找到规律,能够勉强认出周云一想要表达什么。焦成泽看了一下性质上的大概内容,意思就是,周莹一已经确定小退是自己溺水而亡,此事无关他人,希望就此结案。
萧承泽看着这不合逻辑的书信,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可是身后的大人们还没有走绝,萧承泽露出太过异样的神色,以免被他人看了去。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自然,臣妾所写句句肺腑之言。”
哪怕是周云依这么说,萧承泽也不会相信。
碍于外面人多嘈杂,萧承泽没有直接提出质疑,而是顺着周云依的提议,直接宣布了小翠的案子到此结案。
小翠失足落水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杨梅也被解了禁足。
周云依为了向杨梅赔礼道歉,还特意送了一尊上好的翡翠白菜和几件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天蚕丝衣裳给杨梅,杨梅也觉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认为这是周云依在向自己低头,欢天喜地的收下了礼物,丝毫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红米看着这尊硕大的翡翠白菜和华丽的衣裙,倒是没有那么高兴,她现在心里还时刻记着皇后娘娘,嘱咐她的话一定要照顾好自家的主子。自从那天之后那把短匕首红米一直贴身带着,以防万一。
整个后宫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气氛一份祥和。除了铜雀宫里的宋月然,宋月然整个人气的要死,周云依怎么就会如此轻易的就了结了案子,按照她的性格,难道不是不抓到凶手?誓不为人吗?
更何况她昨天特意,让人偷了杨梅的荷包来坐实她的罪名。
宋月然怎样也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杨梅和周云依既然把手言和了。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宋月然又把雪儿叫出来,自从雪儿被毒哑之后,宋月然便不再允许她近身伺候自己,而是把她打发去扫院子。
宋月然从自己的陪嫁小箱子最下面的暗格里出一瓶新的毒药,把毒药的瓶子交到雪儿手里。
“这是经过特殊工艺加工的鹤顶红,不用服用,只要滴一滴在皮肤上,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我要你去把这瓶药抹在皇后送给良妃的衣服上。”
宋月然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吃人的毒蛇。
雪儿自从上次杀人之后,心里就一直怀着愧疚,现在说什么也不敢再去伤害另一个人,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宋月然狠狠的揪着雪儿的头发,“你不能拒绝我,我是主子,你是奴婢,奴婢就该听主子的。”
雪儿依旧在摇头,宋月然彻底被激怒,直接从雪儿的手里夺过鹤顶红的瓶子,往她的脸上泼。
刺痛的灼烧感在身体上开始蔓延,雪儿用手指开始挠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