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刘府来了一个有身份的客人,客人是坐着轿子来的,身穿微服。
可即使这样,要是让人瞧见了他,一眼就会认出他是谁。
作为闵县的父母官,赵章允为什么会来到刘府呢,还不愿意让外人知道。
刘府里,唯一有身份接待赵章允的,自然就是大老爷刘世仁。
这次见面是事先约好的。
作为闵县最权贵的两个人物,见个面也要掩人耳目,可以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见面。
赵章允是县令,作为一个七品官,他的长相颇具官威,一双眼睛甚是有精神。
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他的脚步有点轻浮。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
而刘世仁,一眼看去,尽显富态。
像是怕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他穿金戴银的,和一个移动的钱庄一样。
他的眼睛偏小,眯出了一条缝,
但你不要因此就误会了他,眯着小眼睛的他,才是不好相处的。
他保养得十分好,年纪五十出头的他,外表看起来也就是四十上下。
这是一场私人的见面,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有一个负责服侍的小厮。
双方也是老熟人了,简单的客套话后就进入了正题。
赵章允:“绿林盟的事你也知道了,没想到瓦匪这么的狠,一下子就把绿林盟给打垮了。”
刘世仁:“绿林盟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在瓦匪手里的粮食要怎么办。”
赵章允:“这还不得问你自己这边,要是大头目和三头目都在,哪里有二头目的事。”
刘世仁:“事情都发生了,这个多说无益,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拿回我的粮食。”
“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瓦匪真的想反了,自然就得来硬,这一次你可要记得多出一点钱。”
“钱我有,可要剿匪就得等过冬后,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赵章允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真要对付瓦匪,除了剿匪外,还能做什么。
之前,倒是有安插内应在瓦匪。
但那些人都在大头目和三头目身边,也都死光了。
如今的瓦匪就是一个不受控的因素,就连基本的了解瓦匪的内部情况都做不到。
就自己能知道的,也就是知道瓦匪如今当家的,即曾经的二头目,是一个叫楚蛮奴的女人。
一个女人居然能成为瓦匪二头目,如今更是瓦匪的当家,真是让人意外,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奴隶出身。
对于这楚蛮奴,自己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倒说说要怎么办,要不你派个人去和他们谈谈,我想啊,他们会这样做,不过是想要好处,只要给足好处,就没有谈不拢的。”
赵章允把问题踢了回去。
反正自己这边的办法就是剿匪,你要等不了,那你就自己找办法。
虽对赵章允的态度不喜,但对这话,刘世仁是认可的。
没有人会和利益过不去,何况是瓦匪。
他们要真的把自己的粮食吞了,那就是在找死。
他们不过是借口要和自己要好处而已。
“派人?那要派什么人。”
“你家范师爷就是最好的人选。”
正如赵章允说的,范师爷是最好的人选一个
一直以来,瓦匪这条线都是他在走动的。
比起别人,他是最了解瓦匪的。
可那是之前。
如今瓦匪死了两个头目,而这些可以说都是范师爷引起的,
要是继续让范师爷去和瓦匪接触,这就和推人进火坑没什么区别。
要是范师爷是个一般人,推入火坑就推入火坑。
但范师爷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就让刘世仁犹豫了。
赵章允看出了刘世仁在想什么,范师爷那点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别人的家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还更希望能有好戏看,就说道:“怎么,还用考虑?你怕范师爷去了回不来,你不想想,就是这样才更得让他去,事情是他引起的,也只有他去了才能更显诚意。”
“想要和他们谈,就要先让他们顺心顺意,就这事上,范师爷就是个罪人,他这个罪人不到场,事情还要怎么谈。”
“你要是宁愿不要粮食,也不让范师爷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办法给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这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话的赵章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反正粮食是他刘世仁的,不是他赵章允的。
作为一个县令,自己确实要和本土最大势力打好关系,这事关到自己能不能舒服安稳的坐好悬令这个位置。
可自己要做的也就是该做的事情。
想要自己舍己为人,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
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绿林盟就是自己在背后出力。
可谁让绿林盟不给力,一下子就被瓦匪打散了。
暂时想要重新组织起绿林盟这样的势力也不容易。
所以能做的就是摆烂。
等来春才好剿匪。
这是要自己在范师爷和粮食做取舍。
刘世仁犹豫了会,就要下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走来,说道:“老爷,范师爷说有事情想找你说说。”
没想到说到范师爷,范师爷就来了。
“没告诉他吗,我和县令在谈正事,他来凑什么热闹。”刘世仁不悦道。
心里想着的是,自己正打算把他卖了,他要是在场,岂不是尴尬。
小厮:“奴才说告诉了,可他说了,就是县令在,他才更要找你说事情,这事情有县令在场更好。”
赵章允好奇了:“还有我的事?那不妨就听听他要说什么,正好我们也说到了他。”
就这样,范师爷被准许到场。
“见过大老爷,见过县令大人。”范师爷说道。
说话的表情和举止并无问题,可听到这话,赵章允心里不由得不舒服。
自己是父母官,才是最有身份的一个。
这一句话却把自己摆在刘世仁后面,这是在说,自己不如刘世仁吗。
这就是说话的门道,同样一句话,换个说法,意思就变的不一样了。
心里是不悦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也就是件小事,赵章允涵养还是有的。
这样的小事不足以让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