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我的这位朋友,是一名来自南韩的天才少年…”
当老布辻说出这句话,金永山脸色瞬间惨白,耳畔仿佛有千万道雷霆轰然炸响!
南韩!
天才!
少年!
这几个词组在一起,他脑海中不由自主便浮现一张带着浅笑,眼眸如星空般深邃的俊逸脸庞。
那张脸庞的主人,叫做陈道俊。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金永山双目失神,仿佛是催眠自己般不住低声喃喃自语:“陈…陈道俊他怎么可能会和布辻总统有关系?不可能的,布辻总统说的一定是别人,对,一定是别人,别人!”
然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电视中的老布辻忽然一笑,对着镜头说道:
“为了显得我有诚意,我特意练习了你名字的发音——或许还是会有些怪,但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的——我的朋友,chin,dao,jun,谢谢你在我竞选过程中提供的帮助,祝你永远幸福!”
Chin,dao,jun!
客观来说,老布辻的发音很不标准,可是,在这一刻金永山却无比痛恨自己的耳朵,怎么现在还没有聋——
他当然听的清清楚楚,老布辻说的就是陈道俊!
那个被自己针对,被自己抹黑,被自己污蔑,最后被自己送入监狱,还不准住豪华单间的陈道俊!
仿佛被闪电击中,金永山如泥雕木塑般呆坐在沙发上,双目失去焦点,呆愣不语。
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浆糊,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恨不得时间能够停止流动,永远处在这一刻。
可是,
时间还是动了。
他的秘书非常“有眼力”地问道:“总统先生,刚才布辻总统说的是陈道俊吗?”
刷!
他话音落下,就感到两道匕首般锋利的寒芒向自己刺来,转头看去,就见金永山阴鹜的眼神正狠狠盯向自己!
“对、对不起!”
秘书吓得脸色苍白,直接就跪在地上,来了一個五体投地的大礼。
金永山还是死死盯着他,语气如九幽寒冰般冷漠:“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去找家工厂打螺丝吧!”
“……是!”
秘书身体一颤,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可是,他不敢有任何反驳,只能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秘书离开,金永山狠狠抓起桌上的精致茶杯用力砸向地面:
“西八!”
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红。
他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陆青到底怎么和老布辻搭上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还被老布辻如此郑重其事的在这种重要场合介绍给了全球观众!
显然,如果不是极其看重陆青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陆青竟然成了老布辻的座上宾、好朋友,金永山的头皮就一阵发麻!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这些天针对陆青做出的种种行为。
心底的怒火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肆意生长的恐惧。
“我…我那么对他,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金永山眼神惊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行,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事情补救,否则就糟了!”
这时,他便听办公室房门被人敲响。
“进!”
金永山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房门打开,许东辉面带笑意地从外面进来。
“金总统,您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许东辉笑呵呵地说道:
“目前MBC以及KBS两家电视台全都同意了明天举办一档专门讨论陈道俊贪污国民年金的节目,还有五家报纸,六档杂志,我也全都和他们协商好了,只等到了明天,所有南韩人起床之后就会发现——陈道俊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刷!
听到过街老鼠这个词,金永山仿佛被小刀剌了屁股,瞬间蹦了起来,失声叫道:
“过街老鼠,什么过街老鼠?陈道俊会长是什么人物,他怎么可能会贪污国民年金!?”
听着金永山歇斯底里般的话,许东辉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
“——啊?”
他人都傻了。
就在半小时前,明明是你吩咐我,要尽可能多的联系媒体,尽最大努力去抹黑陈道俊,怎么这立场说变就变呢,未免丝滑地有点过分了吧。
好在许东辉到底也在政坛混迹几年,知道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他尽管心理一时无法接受,可还是立刻承认错误:
“对不起,总统阁下,是我领会错了您的意思,我这就去重新纠正!”
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你先留步!”
金永山叫住了他。
等到许东辉转过身,金永山起身来到他面前,伸手为他抻了抻衣领,含笑柔声问道:“东辉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许东辉心里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我可是看过港片的,知道大佬一这么问,接下来就没有好结局!
许东辉挤出一个笑容:“总…总统先生,我跟了您快七年了。”
“是啊,快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就过去。”
金永山好似长辈一般拍着许东辉的肩膀,笑道;“现在回想起来,你第一次见我时那毛燥的表现还记忆犹新呢。”
“……是。”
许东辉心里愈发惊慌,勉强一笑,试图岔开话题:“那个……总统,我还得去跟媒体那边联系,纠正他们的……”
“不急,那些事交给别人吧。”
金永山摆摆手。
我怕的就是交给别人啊!
许东辉心里发苦,但又不敢拒绝,只得等着金永山的吩咐。
“这样,东辉,我这里呢,有一个艰苦的任务要交给你,你能完成吗?”
金永山眼神色严肃地看向许东辉。
许东辉能说什么,只得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垂头丧气地应道:“能。”
“大点声!”
金永山神色一厉。
“我保证完成任务!”
许东辉身体挺直,下意识吼了出来。
“很好,很有精神。”
金永山满意地拍了拍许东辉的手臂:“明天,你就向全体国民谢罪去吧,承认自己冤枉了陈道俊!”
“什…什么?”
饶是许东辉已经有所准备,可听到金永山的吩咐后,还是瞪大双眼,惊慌道:“总统,这怎么可以,您那天也看到了陈道俊在民众中那恐怖的支持率,莪要是承认冤枉他,我……我会死掉的!”
“胡说,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掉?”
金永山不悦地瞪了一眼他,道:“再说,就算你死掉了,你的妻子我也会好好照顾,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女儿也会替你将她抚养长大的,你不必担心!”
“我……”
许东辉的眼泪都要流下来,最后哀求道:“总统,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您能找别人试试吗?”
“嗯?”
金永山的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我一定会将这份任务完成的!”
想到金永山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许东辉心里一凛,立刻说道。
“很好,我就知道不会看错你的!”
金永山这才笑着拍了拍许东辉的胸膛,为他整理一下领带,道:“我这个人你清楚,只要将这件事办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闻言,许东辉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
因为他听了出来,金永山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这件事办不好,他绝对不会饶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