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就单说刚才在林子里那个眼神,就一点也不单纯。
不过,这都只是猜测,她并不能拿出什么确切的证据来,但目前看来,苏洛尘这么聪明的人,按照他的敏锐程度,断然是不可能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变化的。
他不说,也不过问,甚至有些纵容的意思,那很大程度上就是说,他知道,并且默许了。
不过,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太长,但就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她大致可以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唯一感兴趣的大抵就是银子了。
心思是挺纯良的,不过也挺迟钝,有的事情如果不明摆了跟她讲,让她自己去感觉,她大概是感觉不到的。
这么想着,木问兰就更加好奇眼前这人的人身份了,这亦正亦邪的性子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而且,话说回来,毕竟刚意识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修仙世界的时候。
按照自己身上的属性,侯门不受宠的嫡女,被逼婚跳河自尽,最终仙宗天君英雄救美将她从河里捞起来。
这不妥妥的爽文女主的套路吗?
依照常规剧情,不应该是她进仙门拜师,然后拔得头筹,得到救命恩人的赏识,最好来个全仙门都爱我,为了我死去活来的戏码吗?
爽文加团宠,多好啊,可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干,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不是,应该是小师妹。
她就突然明白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木问兰拿的不是女主的本,是恶毒女二的?
淦!
一想这里,木问兰的心情就好不了,不过……
思索间,她抬头看了一眼正骑在那老道身上掐着那老道脖子的人,内心又无比的怀疑。
那老道脸都紫了,被掐的就要背过气去了,鱼九絮嘴里还振振有词:“你说不说?谁让你来的?不说我就掐死你!”
就冲着这股子暴力劲儿,怎么看都不太像常规套路里那种温软柔弱的白月光小师妹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木问兰一阵无语,只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感觉自己头疼无比。
“你松手吧。”木问兰无奈:“你要是再掐下去,他就真的断气了。”
听着木问兰的话,鱼九絮稍愣了愣,随即看了一眼手上的人,那老道口吐着白沫,两眼一番,脸色发紫,瞧着是三魂七魄都已经去了一半了。
“……”鱼九絮沉默了片刻,果断的松手。
那老道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鱼九絮从他身上起来,顺便踹了两脚:“真是不禁揍。”
木问兰站在一旁,满脸写着无语,就你这个揍法,谁扛得住啊?动不动就是锁喉。
思索间,鱼九絮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两个小道士的身上,她一把拽起其中一个的衣领:“说!谁准许你们来的?万初月?沈敬字?还是别的什么人?”
两个小道童吓得瑟瑟发抖,见了鬼似得说不出一句话,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发白。
“不说是吧?”鱼九絮一把松开揪住他衣服的手,从袖子里拿出方才从木问兰身上顺过来的短剑。
木问兰站在一旁,看见她手中的短剑有片刻愣神,好眼熟,随即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身上藏短剑,果然空空如野。
好家伙,还是个扒手?
鱼九絮才不管这些,手中的短剑反握,一只手掐住那小道士的脖子,没有一句言语,只听“噗嗤”一声,短剑狠狠地扎进了小道士的大腿里。
霎时间,伴随着那小道士不知道是惊恐还是疼痛的惨叫声,鲜血直流,连一旁观战的木问兰都愣了愣。
鱼九絮却是毫不在意,甚至冲着眼前发抖的人递过去一个甜甜的笑,然后又是“噗嗤”一声,将短剑刺进他大腿的短剑拔出来。
一时间又是鲜血喷涌,那小道士疼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下来,被绑在他身后的那个,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也能感觉到鲜血飞溅到自己脸上,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这两个小道士,瞧着年纪都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自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
鱼九絮却是不以为然,抬起手中沾满鲜血的短剑,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强迫他仰着头,随即将手中的短剑对准了他的瞳孔。
那小道士吓得浑身打颤,眼泪鼻涕横流,瞧着表情来说,大抵是有些受不住腿上的疼痛了,神情都有些恍惚。
鱼九絮却冲他笑得眉眼弯弯,手中的短剑距离他的瞳孔就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轻声道:“我给你三个数的思考时间,告诉我谁允许你们来的,否则下一刀我就扎进你的眼睛里。”
她说这话时,语气不重,听着就好像在说吃饭睡觉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对于站在一旁的木问兰来讲,这一刻,鱼九絮脸上的表情和神态,竟然与记忆中那个魔头万初月有八九分相似。
是……错觉吗?
木问兰心头发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这边,鱼九絮的倒数已经开始了:“三。”
“二。”
“一……”
“唐家……是唐家……”
鱼九絮话音未落,那小道士含糊的说着,连嗓音都有些发哑。
怎么可能?
短暂的思索之后,鱼九絮沉了沉眸,缓缓地将匕首移到他的唇边:“说谎话要割舌头哦。”
“真的……”那小道士颤颤巍巍的说着:“我、没有、没有骗你……”
鱼九絮缓缓的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支起身子转头看向一旁的木问兰。
两人目光交汇,显然木问兰对这个答案也很是意外。
思索间,木问兰转头问他:“唐家的谁?”
那小道士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话音未落,鱼九絮手中的匕首就再次贴上了他的脸颊,那小道士吓得立刻就要哭出来,哀嚎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每次碰面,他都穿着斗篷啊,只说是唐家的人,没说是唐家的谁。”
“那他还说了什么?”鱼九絮问他。
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小道士不敢再有所隐瞒,只能哭唧唧的接着道:“他还说,献祭婴孩给山神是为了保天洲城百姓的平安,让我们每逢十五就带着挑选好的童男童女来这个地方。”
“祭祀过后,先带人下山,等到山上浓雾散尽了,我们就可以回来,这上面所有的贡品都可以给我们拿走。”
“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了,真的、真的没别的了。”
听他说完,两人皆陷入了沉思中,木问兰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对方也不一定就是唐家的人,很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假扮的。”
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自然就是万初月或者神经质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话,大可将孩子拿走,贡品就留在这里喂野兽也不是不可以的啊,为什么非要让来讲贡品全部带走呢?
显然,鱼九絮也有同样的疑惑,正巧,一旁昏死过去的老道有了反应,应该是缓过劲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