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夫人没想到王尚宫这毒蛇居然真的敢咬她,继而愤愤道,“我胁迫你?!你这奴才好生刁蛮,居然敢攀诬本宫?!”
“哼”,李夫人接着冷笑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楚,都是你王尚宫签过字画过押的,本宫最多算个失察之罪。”
为求自保,索性顺势将王尚宫的罪名坐实,省的她再来纠缠。
王尚宫气了个仰倒,这李夫人果然是要推她出去,亏她还派人去请了李夫人来作救兵,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请了尊阎王爷回来。
王尚宫沉声回话道,“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微臣床头倒数第三格后头有一暗格,李夫人曾经偷换过的宝物以及时间、去处都被我一一记录在册!”
她又不是傻子,在这宫中混迹多年,还能不给自己留条退路么?!
“系统瞧见没,这就叫以利相交,利尽则散。”
【看不出来,宿主您还挺有文化。】
盛少青挑了挑眉,好歹是九年义务教育系统培训出来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的。
阿宁会意便去王尚宫的住处取册子,而盛少青转头则让连翘去请徐夫人和李尚宫来。
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少了见证人呢?
今日不轮李尚宫值守,因而李尚宫一直在住处休憩,骤闻太后有请,心下也是一阵忐忑。
自上次请安以来,她隐隐觉得太后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多年以来,她直觉带来的忧虑是不会出错的。
不过,在看到同僚和李夫人脸色极差的跪在太后面前,而太后悠然自得坐在一旁喝茶时,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忧虑终于落了地。
行礼之后,李尚宫尴尬开口问道,“太后娘娘,不知您有何吩咐?”
盛少青缓缓喝了一口茶道,“不急,再等等。”
不一会,阿宁同许夫人一起进了门。
“太后娘娘,册子已然取到。”
阿宁恭敬将那本皱皱巴巴的册子递了上去,盛少青大致翻了一翻便将册子递给了李尚宫等人传阅。
“倒是和那本出入册对的上。”盛少青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哀家好奇的是,这些东西都去哪了?”
一个后宫妇人平日也没什么消费需求,她偷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李夫人见太后已然认定是她,也不欲挣扎,恨声道,“还能去哪了?被我换了钱用掉了。”
王尚宫闻言大喜道,“太后娘娘,您看,她认罪了!”
“都是她逼迫微臣帮她将库中宝物运出宫去,还威胁微臣,若是说出去就要灭了我的口,微臣惶恐,不敢不从啊!”
王尚宫急于撇清自己的干系,如今哭哭啼啼的样子已然不复刚刚拦路时的嚣张。
李夫人冷声道,“王翠,你别想撇清干系,本宫就算是下阿鼻地狱也会带着你的。你说本宫胁迫你?你当初收下西郊那五处宅院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尚宫浑身一抖,背后冷汗涔涔渗出,嘴里仍然喊着冤枉。
李夫人转而对盛少青冷漠道,“太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不该心生贪念,请太后治罪!”
许夫人刚一落座就看到这出好戏,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许夫人脸上,这么严肃的场合还能笑的出声?
许夫人起身致歉道,“是臣妾失仪了,实在是进宫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姐姐这般狼狈呢。”
盛少青这下信了许夫人是能干的出送锅这种事的人。
李夫人对于许夫人的嘲讽置若罔闻,继续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盛少青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换了钱?库里那些东西都是积年的宝贝,各个价值连城,你换了钱,钱呢?”
李夫人仍然沉默不语,这时王尚宫却悄悄嘟囔了一句,“还能去哪,还不都给了她那个好弟弟。”
李夫人听到王尚宫这话,扭头恶狠狠看着王尚宫道,“王翠,你给我闭嘴!”
盛少青却是看的满头雾水,刚说她偷盗她都没这么大反应,一提起她的弟弟,怎么这般反应?
难道又是一个伏弟魔?
系统这时却慢慢开口道,【李夫人的弟弟可是官居五品,自不缺钱的来处,所以这事并不简单。】
许夫人此刻捂着嘴偷笑道,“莫非这就是李大人连年升迁的缘由?用宫里财宝给你弟弟打点上下,疏通关系,却让我们饿肚子,李姐姐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难怪李姐姐宫中的东西是比旁人宫里好上不少,我还恨自己没个好娘家,原来李姐姐这是就地取材啊。”
许夫人嘲讽技能拉满,李夫人仍然不为所动。
李夫人视线逡巡过在场之人,缓缓道,“本宫是爱慕虚荣,但本宫仍问心无愧,比起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本宫自是高出不少!待本宫见了先帝,自有说辞!”
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李夫人突然起身,就要往身后的柱子上撞。
众人都是反应不及,还好匆匆赶来的崔筠眼疾手快,奔了前去,挡在了李夫人身前。
“哎呦!”
“嘶——”
李夫人在崔筠的怀里安然无恙,只是崔筠被当作肉垫,被硬邦邦的柱子硌的不轻,接连发出痛呼。
李夫人反应过来又要爬起来去撞,还好盛少青如今有了准备,“快拦住她!”
几个女史冲了过去,死死摁住了李夫人。
赶忙让阿宁去请御医来给崔筠医伤,盛少青这才转头来细审这个李夫人。
搞什么幺蛾子,自杀式威胁她?
“干什么?哀家还没定你的罪,你就这么急着去见先帝?”
李夫人被摁在地上,目光死死盯在盛少青身上,“冯倾,你这个小人,不要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你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坐上这个太后位子,那又如何?待我弟弟成事,必定送你下地狱,我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盛少青敏锐的捕捉到了李夫人话中玄机,只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李夫人所指何意,只能让女史拖着李夫人下了掖庭狱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