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重回四十年前

说到这里，川上济在床上翻了个身，舒展开四肢，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的大脑依旧混混沉沉，反映到身体上，似乎有无数零零散散的东西在他眼前飘。

【所以那所谓的“命运”是什么呢？】灰发青年喃喃自语。

【谁知道呢？我们只能用各种方式假设猜测。】疯帽匠回应道，【就像我之前提到过的……关于关键人物和任务，我还给你留了个实验品，不过现在还没到派上用场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谢谢了……】

川上济小声滴咕，不得不说，疯帽匠提到的那个实验品让他起了点好奇心，但是在现在这个关头提这个，有种转移话题的味道。

【以及……】疯帽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建议你现在看看系统商城，毕竟你现在的人物点已经到达了120点。】

【我知道，解锁了那个所谓的【过往回放】呢。】

…………

【过往回放】是系统商城继【记忆存档】后提供的第二个商品，其实在完成苏格兰的任务后就已经解锁了。

它需要120点人物点，因此那时候的川上济只能望而兴叹。

这个商品的说明很少，但从字面意思上就能看出来——依旧是和川上济的记忆有关。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之前那几次记忆清洗的存档。

【说实话，我不确定是否要立即购买。】

灰发青年冷静的分析道，

【如果一下子接受过多的记忆，说不定会对我的思维造成负担。不过120点人物点……对标上次【记忆存档】的价格，应该只是我的一部分记忆吧。】

超忆症的确会对他的思维造成影响，就像电脑里未清理的垃圾会影响到思维的运行速度一样。

如果直接兑换，川上济估计自己“电脑”里的回收站会瞬间爆满。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先调整好目前的状态再消化之前的记忆，也是——】

疯帽匠的话还没说完，灰发青年却直接点击了那个【购买】按钮。瞬间，人物点从121点暴跌至1点。

交易完成的机械音打断了疯帽匠。

【怎么说呢？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我忽然就想换了。毕竟日后若是读取这些记忆，说明我又会陷入现在这样用脑过度的状态。】

川上济轻飘飘的解释，

【说实话，挺难受的……一想到之后还要这么难受我就有点抵触。所以不如一次难受完。同样的罪我不想多受呢。】

【痛一次总比痛两次好，啊，我果然是个天才。】

疯帽匠一时陷入沉默，他感觉川上济的想法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你确定不会，更难受吗？】

【不知道，但我现在的大脑已经被各种无意义的东西塞满了。】川上济无所谓地笑了笑，顺便吃了颗柠檬糖，【不如来点有用的东西填充一下。】

…………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失重，紧接着是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

就在川上济开始感觉到不适时，他的眼前传来光亮，然后这光亮逐渐渗透和他融为一体的黑暗。

然后，川上济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走廊里。

“所以说这所谓的【过往回放】是沉浸式体验吗？”川上济喃喃自语，“和【记忆存档】时的读档不一样呢……有趣。”

之前因宫野明美触发关键词而恢复记忆时，卡沙夏是一瞬间想起了所有东西，可没有搞现在这样花里胡哨的东西。

就在这时，川上济的视野动了起来。

他在行走，灰发青年意识到。

或者说是那时候的“川上济”在行走，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寄居在过去自己躯壳里的孤魂。

“川上济”正以一种比小跑稍慢的轻快步伐向前，这时候的他似乎还没掌握那种已融入本能的潜行技巧，因此每一步都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响。

嗯……看样子“他”体术是一点都没练过。不过川上济依旧感觉到了亲切感，因为他喜欢用这种方式走路——但一般是高兴的时候，比如说刚扫荡完超市里的柠檬糖，或成功怼赢了琴酒。

川上济煞有兴趣地打量着周遭的景色，但因为视角受限，他看不到太多的东西。

他现在是在某栋建筑楼里。

干净而大气，有很多眼线，但比起监视更像是默默保护。灰发青年判断道，左拐，然后右拐，再上楼……

等等，这个地形……

怎么这么像是鸟取县里，那个先生正呆着的疗养院？

不，不是像，应该就是。

川上济对空间地形的判断相当优越，如果疗养院的布局没变，那么“他”应该是准备前往训练室。

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没超出川上济的预料，直至“他”经过最后一个拐角——

——墙上有个荧屏式的电子钟，显示了当前时间，年份，室内温度和天气预报等一系列信息。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

……川上济发誓自己绝对没看错。要么是这段记忆错了，要么真相就是如此荒谬。

——这段记忆，距离现在，差不多有四十年。

…………

“所以这就是那位先生隔三岔五就要把我洗一次的原因？”川上济不禁陷入了巨大的荒谬感，“因为我可能——不是，我是有童年时期的。”

川上济立刻想到自己小时候勾搭到的冤种巴罗洛，和那张从疯帽匠手里找到的，幼年的川上济在宫野夫妇诊所的照片。

随即他又想到那个得了白血病，却又莫名其妙痊愈的池田正隆。

似乎有什么东西把这些全部串联起来。

但还没等川上济想明白，这段记忆力的“他”又有了新的操作。

“他”用自己的身份卡刷开了一道门，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去。

“川上济”进入的是疗养院的训练室。

当然这时候好像还不是训练室，而更接近于健身房，宽敞亮堂，有着零零散散的健身器材，

不，是复建器材。

比如像学走路的一两岁小孩会用到的那种步行训练器：一个包裹着泡沫的u形铁架，到人的胸前位置，上面是供人抓握的扶手，下面是滑轮。

而正在使用这个步行训练器的……

是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