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楞然,随即也明白她的意思了,红唇烈焰,她直勾勾的看着白落道:“你知道的,本宫这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把他给你,本宫能得到什么好吃?”
“我会与他和离。”
“并且——远走高飞。”
皇后闭上了嘴,身子也坐正了许多,没在懒散无骨了。
“好,本宫答应你。”
……
夜枫跟在白落身后,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要将他送给她。
出了凤仪宫,白落停住脚步。
夜枫保持着距离,于她三步处也停了步子。
“夜枫。”
“属下在。”
“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清楚了吗。”
“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白落转过身来,微风拂面而过,夜枫睁大了眼睛。
因为,白落笑了。
她的笑犹如百花盛开,四季沦陷,她的美大方又张扬,即便狂风大作,暴雨大落,她也丝毫不会动摇其内心那股力量。
夜枫只觉自己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滋生在了心中,夜枫抬手捂住了心口,皱起了眉头——
白落压下了想要杀人的想法,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夜枫爱上她。
要让他爱的无法自拔然后再抛弃,别怪她狠,她这人就是蛇蝎心肠。
既然回不去,既然被人惦记,既然有人要杀她,那她就好好接招,她就不信找不到那人。
……
太和殿。
杜明觉今日下朝便直直往府里赶去。
“王爷,您可等等下官。”
杜明觉回头,看见一位长相端正的男子朝他走来。
“你是?”
杜明觉有些想不起来,但良好的素养让他做不出快走的举动。
也不知道白落在府里有没有无聊。
“下官是今年入朝的,王爷不清楚也没关系。”
“嗯,你有何事?”
“下官想求王爷一件事,不知王爷可否帮我?”
“何事快说?本王还有要事去做。”杜明觉隐隐有不耐烦的迹象了,但面上还是维持着温润如玉。
“就是……就是想见王爷的侧妃一面,可以吗?”
话还没说完,太尉就过来找杜明觉了。
“王爷,下官有事要同你讨论。”
杜明觉看了年轻男子一眼,意味不明,他轻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官拜何处?”
男子没想到杜明觉会这么问他,他以为自己得了他青睐,立马朝他作揖道:“微臣叫彦齐,官拜翰林院修撰。”
“那你为何想见本王的侧妃。”
白奇堂皱起眉头,他走过来,彦齐见太尉也看着他,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也立马朝白奇堂作揖道:“微臣……微臣和王爷侧妃有过一面之缘,她的簪子落在了微臣这,还请王爷将它还回去,谢谢。”
杜明觉往他手里看去,竟是他那时在静湖边送予她的桃花簪子。
回想起过往种种,杜明觉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吃醋了。
为什么要见他,为什么又会把这么重要的簪子落在他手里,白落,你究竟在做什么?
同一时间。
白落藏于太和殿屋顶上,她趴在瓦砾上偷偷看着远处讲话的三人。
“怎么爹爹也在,原本只想气杜明觉的。”
白落咬住唇瓣,气呼呼的锤了一拳在瓦砾上。
“也不知道那个状元郎做事怎么样。”
“主子别怕,要是他敢背叛主子,属下一定会杀了他的。”
夜枫如是这样说,可白落却没理他,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的人生难不成只有杀戮吗?”
她又接了一句。
“那还真是可怜,被你杀的那些人死前都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兴许是家人,兴许是爱人,你是个杀人机器,你永远不会懂的感情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纯粹。”
白落没说了,她觉得也够了,够夜枫反思自己了。
夜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终于触动了一下。
原本的冷寂被人打破,他的心像是突然被揪住了一样,有些难受。
他是杀人机器吗?
他不懂感情,是因为从小没有人教他情是什么。
情是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白落不想教他,她恨透了夜枫,恨透了他杀她时没有一丝的犹豫,她像条奋力挣扎的鱼,自始至终都没逃离过人手中。
“对不起。”
“带我下去。”
夜枫和白落同时出声,白落诧异的回头看夜枫,发现他周身围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白落没时间跟他玩忏悔的游戏,她伸出手,眼睛坚定的看着他,“我要在杜明觉回家之前赶回家,我猜你一定做得到。”
……
白落换下宫装,随意穿了件交襟就出来了。
换下温婉的白色宫装,白落穿的这套更加明媚,一身鹅黄色长裙,衬托得她如玉般的肌肤愈加显得晶莹剔透,腰间环佩叮当,清脆悦耳,落地的墨发被她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根金灿灿的步摇,将她衬托得既清灵又贵气,那一双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仿佛汇聚了天地之间的所有灵气,所过之处慑人心魂。
白落出来的那一刻也正式彻底的俘获了夜枫的心,皇后也美,他在其身边时也曾被她惊艳过,但惊艳一过便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感觉的地方了。
可白落不一样,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沉沦,不止是她的美,也正是她逐渐向他释放的魅力。
白落走下阶梯,看见院中站着的夜枫,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你看看,我美吗?”
夜枫毫不迟疑的说了句实话:“主子很美。”
“白落!”
杜明觉进来时看见的便是白落正朝男人喜笑颜开的表情。
那个笑容,身为夫君的他从来没看见过。
白落回身,看见杜明觉时她没感觉惊讶。
“呀,王爷回来了。”
“夜枫,你先下去吧。”
“是。”
夜枫离开的很快,轻功一运,他立马消失在原地。
杜明觉皱起眉头走进来,他看着眉眼舒展的白落,心下怒火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发火。
“他是谁?”
“状元郎又是谁?”
“白落,本王需要你解释。”
白落比他矮一头,她伸手勾住杜明觉的脖子,将他压下来附耳说道:“他们……都是我的——男宠啊。”
“白落,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杜明觉气到了,他掐住白落的腰咬牙切齿的抬起她的头,发狠的吻了下去。
“呜……呜呜呜。”
白落想要挣脱开,可杜明觉已然发疯,她怎么也脱不了身。
“嘶——”
白落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杜明觉的唇瓣瞬间就冒出了血珠,他松开了嘴,但手依然没松。
“松手杜明觉!!”
白落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腰快断了。
“啊!——”
一阵天旋地转。
白落被杜明觉一把扛在肩上,她惊恐万分的挣扎,一直摇头说道:“杜明觉,你不能强迫我,你不能……”
“你是本王的妃,本王想要什么由不得你拒绝。”
杜明觉坚硬的肩胛骨咯在了她小腹处,本来去房间也就几步路,可白落却觉得他们走了一个世纪。
疼——好疼!!!
白落回想起了她的第一次,也是这般疼。
被放在榻上的那一刻,白落停止了挣扎。
因为她知道,挣扎没有用,反正已经被狗咬过了,她还怕再被狗咬一次吗。
她像条死鱼一样不在活蹦乱跳,杜明觉发狠的冲撞也没用,激不了她什么。
“嗯……”
——
杜明觉抱着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白落,不要试图激怒本王,本王不想伤害你。”
白落偏过头,眼泪缓缓流下,她沙哑着嗓音说:“你的白月光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杜明觉眼神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她是他的妾,而溪月以后会是他的妻,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很好,将来也是本王的妻,本王希望你们两个能和谐相处。”
白落没有意外,她早就应该知道的。
可为什么到了最后,她的心脏会疼呢,大概是他——顶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吧。
白落的手臂滑了下去,杜明觉皱起眉头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别着凉。”
温暖的拥抱,两颗寒冷的心却相隔千里,他们两个其实是不应该在一起的。
“杜明觉,要是我想和离你会同意吗。”
“不同意,除非你死。”
死吗……
——
白落再一次醒来时身边早就没有杜明觉了。
早就习惯了,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她起身穿衣。
今日特意穿了一件高领,青瓶进来时看见面色苍白的白落担忧道:“夫人,昨晚……”
白落垂下眼眸,眼下泛青。
“无事,今日我想回家,你同管家说一声。”
“是。”
……
白落坐上马车,颠簸之间她累的靠在车壁上。
青瓶看见了也只心疼的盖了件披风,男欢女爱之事她说不了什么,只是觉得夫人所托非良人。
白落闭上眼睛,昨晚的劳累让她心神恍惚,她仿佛看到了以后她的下场。
杜明觉因为白月光将她赶出府去,她流浪在街头,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她的错,所有人都觉得她善妒所以才惹的杜明觉不快。
可她有什么错,她也是无辜的啊。
要怪就怪杜明觉心里没腾干净,偏偏招惹了她。
她要和离,她要自由,她不想再因为男人而束缚自己了。
她不想当一个墨守成规的夫人,不想当一个端庄大方的女人,她只想提一把长剑走南闯北,只想在江湖大道上都留下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