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你终将顶天立地

传说，在太初远古，不知多少万年前，这里没有天和地的概念，只有一个小小的、像是蛋的东西。

这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暗湿粘稠，也是在这里孕育出了第一个生灵。

那生灵发现这里真的很狭小啊，伸展不开。一开始倒还能忍受，可这里实在太过压抑了，那生灵想到外面去看看。

于是他拿起斧头——像是斧头的，和他一起被孕育出来的东西，一斧把这颗“蛋”劈开了。

准确来说，不是劈开，而是这颗“蛋”开始了大爆炸。

空间扩张、粘液稀薄，终于，清的地方上浮形成了天，浊的地方下沉为地。可这不过持续了一瞬间。

“孩子，你还未完全成长。”那片鸿蒙说。

“我已经长大了！这片鸿蒙无法再束缚我了！”与天地相比极为渺小、小小的生灵仰望清的天空，说。

“还差得远呢，我的孩子……”鸿蒙混沌的声音回响，天与地转瞬回缩，清与浊又将融合成一个整体。

“我要仰望清朗的天，我要踩踏坚实的地！我不愿再生活在那片暗湿的雾气里！”

幼小的生灵扔下斧头高举双手，用双手撑住了天，用双脚顶住了地。挣扎着、挣扎着，咬着牙不肯服输。

“你会站了呢……”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只是站着的那生灵只感觉脚下酸麻，于是他擎着天，走出了第一步。

幼小的生灵不知道自己在成长，他只知道自己走得越来越快。

“你学会跑了啊……”

生灵一天天成长，天也变得越来越高，地面的尘土凝聚成许多小球。逐渐成长起来的生灵一迈步就可以从这一颗迈到另一颗，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些小球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很孤单啊……

想着想着，生灵在其中一颗星球上蹲了下来，他不知道什么叫悲伤，但水珠不断从他眼里溢出来，濡湿了这颗小球。

“你怎么了？我亲爱的孩子……”远方传来呢喃，太初鸿蒙的声音离他已经越来越远。

“我想看会动的东西，想看到和我一样的生灵成长。”

“可我已经离你太远了……孩子，你可以做到的……”

声音逐渐远去，生灵听不见那片鸿蒙的声音了。

“我想要这片地上有更多的生物，”于是，生灵说，“我希望能看着这些生物不断成长。它们的寿命不能像我那样漫长，但要足够精彩。”

于是他把相近的球体排成一列，倒在这张“床”上。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故天去地九万里，后乃有三皇。

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为星辰。皮肤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身化万物的生灵，最后的最后，留下一点真灵——留下他最顽劣不堪的部分——封入人间，作帝鸿氏之子，名唤“浑敦”。其状如犬，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有两耳而不闻，有腹无五脏，行走而足不开。

《史记.五帝本纪》有云：“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慝，天下谓之混沌。”

《山海经》第二卷《西山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庄子集释》卷三下〈内篇·应帝王〉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

林游轩猛然睁眼，黑色雾气在他眼中朦胧。

我们要对付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活过来了……”

……是琪莎拉。听见这声音的林游轩全身绷紧肌肉缓缓放松下来。

“活过来了……吧？”素白的小手在他眼前晃荡，怎么想都是单纯脱线夏游诗。

“嘛，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做晚饭，你们都稍微等一下——疼疼疼……”黑魔导女孩刚准备转身走开就被林游轩一把用力抓住手腕。

“那个，你是不是欠我们一个解释？”林游轩平静地看着她，眼瞳里有安静的火在冒。

“事情圆满解决真是皆大欢喜呢。”

“这算不上理由好吗？！”

“大男人你计较个什么劲儿啊……”黑魔导女孩头转向一边嘟囔。

“下次、下一次，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会发生什么都先给我交代清楚一五一十。”无奈一叹，林游轩松开黑魔导女孩的手腕扶额。

然后突然打了个激灵。

“就是出了一点点意外……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黑魔导女孩心虚地准备偷跑。

林游轩伸手一招，一块在黑化白龙的轰击下依然幸存完好的镜子落在他的手中。

在他的额头处，赫然有一个流淌着暗紫色光芒的、通体漆黑的……小小的，菱形标记。

“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吗？”林游轩抽卡。很好，攻击力2500的【恶魔的召唤】。

“……总之就是牛角传送进来得太突然准备不够充分没能净化让它逃出来了原本靠着千年石板的力量可以慢慢抵消但现在只能封印在你的身体里了。”黑魔导女孩深吸一口气，然后压根不带换气的简短说明了之前的情况，末了还不忘嘀咕一句：“所以这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的错嘛……”

“我现在不想追究谁对谁错，我就想知道这玩意儿要怎么从我身体里弄出去？24点一过铁骑士不在我身上会不会直接爆发？这玩意儿在我身上我会不会经常性晕厥或者像你们之前似的黑化？”

“不会，只要有三个千年神器的力量就可以完全封印住它，五个以上就可以完美无副作用的把这道印记完整抹杀啦~”

“……”

第三个……圣城。

从寻求合作变成必须求助的一方了吗……

而且必须越早启程越好。

“但是我们这边只有两个，所以……”夏游诗也是犹豫道。

“嗯？第三个差不多到了。”黑魔导女孩说着指指自己，露出“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可爱笑容。

“安心，我叫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