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徒儿,期待和你下次见面。
看到另一面,白衣男子嘴角泛起,黑眸中的平静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浅陌。不过转瞬,他将信柬放在桌上,侧头望向一片掌声与欢呼中。
他眸中的寒意深了。
【怎么了?大清早魂不守舍的,又输金币了?】
【……没有。】
【那跟媳妇吵架了?】
【我还没成婚,哪来的媳妇呢?】
【那你到底怎么了?刚刚差点给客人上错茶点啊。】
【就是被刚刚那个白衣公子的眼神吓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真是冷的跟寒潭一样。一个字形容,雪。】
【雪?是什么样子?】
【……没见过。你不是不知道,青蒙城乃至整个碧云山脉从来不下雪的。】
【那你说的跟见过一样?】
【也真是出息,人家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你,行了,啥都别想了,快去好好招待吧。】
【对,你说的对,我去了。】
站在门前的另一个青衣男子看着刚刚迎客进去的青衣男子无精打彩,便与他说了几句。
【不是让你去招待白衣公子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怕啊。】
【他走了,这是他放在桌上的金币。】
【走了?我在门口怎么没有看到,奇怪!不过他给的真多,你又可以去赌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
说话的青衣男子看着他默默的走到了柜台,将收到的所有金币都交给了掌柜。小声低喃:“看来,真是吓傻啰。”
城中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排商楼中一家中心药楼的顶层里。
“公子,桃溪门三公子要求跟您亲自谈。”一个身着藏蓝色直裰长袍,身形健硕,长相清新俊秀的男子,他正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前面负手而立的白色锦缎男子。
白衣男子眉角一拧,眼底闪过一丝浅躁,“身体全好了?”
“是。”
“首席院也处理完了。”藏蓝男子面色敬意,如实回答。
白衣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热闹的街道,每个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挂着人生最寻常不过的表情,他不由眉角一松,面色平静了,正当他准备收回目光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不远处,较为人少的一栋茶楼里,二楼窗边正坐着一身黑色外袍的霓凰馥,同样,与她对面而坐的是一位身着密绿色绣色的女子。由于是背着白衣男子的方向,他没有看到霓凰馥对坐的女子长相。
“附耳过来。”白衣男子收回目光,对身后的男子说。
藏蓝色男子一步向前,缓缓垂头,倾听时,他时时点头。
“你亲自将整件事查清楚。”白衣男子微敛神色,眸中泛起一丝平静后的冷意。
“是。”
“……桃溪门。”藏蓝色男子眼眸低垂,轻声。
白衣男子睨了他一眼,道:“让他等着。”
“是。”话落之间,藏蓝色男子退了几步,消失在顶层楼中。
少间,顶层楼里恢复到以往的宁静,白衣男子在关上窗的同时,又眺了一眼不远的霓凰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杯清茶,虽然可以帮他快速恢复,但是他也知道,饮下后,必须尽快静心运转调理,让那股修复灵力真正被吸收,否则会失去原有的效果。
想到这,此刻正好。
叩叩叩!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脚步如飞,从门外快步到一身黑色外袍的女子旁边,垂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先出去等本宫。”女子眉头紧锁,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了。
“是。”灰色长袍男子拱手一礼后,快步退了出去,关上门。
“溶清姐,门中有事,家父急寻,我必须要回去了。”女子神色微收,面容和善。
与她对面而坐的人,正是身着密绿绣绷蝶锦裙的哥舒溶清,她鲜眉亮眼的脸上泛着柔和,轻声:“好,那快回去吧,馥妹。”
“嗯。……我!”霓凰馥抿了抿,想说点什么。
“我知道。”
“你放一万个心啦,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为你办到。”哥舒溶清声音清柔,她伸手拉过霓凰馥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她。
霓凰馥嘴角上扬,满是喜悦之色,细声。
“谢谢溶清姐。”
“还是溶清姐对我最好。”
“那,溶清姐,我就先回去了。”话落之间,起身便带着守在门外的门徒,走了。
哥舒溶清点了点头,看着霓凰馥走出门外,直到门被关上,她才回头看向桌面上的一个锦盒,本是柔和的脸上露出一抹鄙夷,低声:“蠢货。”
霓凰馥本想拿婚事戏弄云琛一番,让自己心情缓和,却没想到反被云琛讽刺,几番下来,她已在无心多怨,只想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天明。
她给月曦辰说金丝参果成熟之时是今夜,是她随口编造的,她之所以从皇城回来之后日日前去查看,是想早一步探知时间范围,好有心里准备,当然她也没让自己失望,探知成熟之日就在明日。
正当第二天来临之际,霓凰馥收到了哥舒溶清的传信诀,告诉她,她已经下山回来了,此刻正在青蒙城内的一家茶楼里,相约见面。
然而,收到哥舒溶清传信诀的霓凰馥,欣喜若狂,简单收拾之后,从院内的宝材柜里取出了为哥舒溶清准备了七年的礼物,飞跃而去。
【溶清姐,你真的回来了,一别七年。】
【你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迎接你啊。】霓凰馥见到哥舒溶清便抱了上去,情绪激动,久久不松手,这可能是她这段时间让她最高兴的事情。
【是啊,七年了,馥妹也成大姑娘了,比小时候更加好看了,连我看了都心动啊。】哥舒溶清唇片轻抿,温和极了,她拍了拍霓凰馥的手,拉着让她坐下。
【哪有!溶清姐惯会取笑我。】霓凰馥微微垂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涩。
【这可不是取笑,你看我馥妹妹长的那可是真美呢。】
【馥妹,久未见面,我可是有好多话同你说呢。】哥舒溶清从辰景旭那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就用小时候在辰景旭母妃那偷学的传信诀给霓凰馥传信。
【嗯,我也是,有很多话,还有事要请溶清姐帮忙。】
【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何需帮忙,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能做的定为你办到。】
【嗯、嗯!溶清姐,这是我七年间每年为你准备的礼物,现在一并给你。】锦盒内装着十枚金丝参果,这正是霓凰馥每一年为哥舒溶清准备的礼物,一年一枚;另外三枚,是她求哥舒溶清帮忙的。
这七年间,霓凰馥偶尔会收到哥舒溶清的传信诀,她只能通过传信诀回复,却不能主动传信,传信的内容也是日常,并没有说任何紧要事情。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哥舒溶清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边袋,递了过去,里面正装着几颗她自己练的丹药。
她们有说有笑中,聊了很久,直到天亮。
不过,她们之间基本都是霓凰馥在说,她将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件不落,哥舒溶清坐在她的对面,就像一个知心的倾听者。
“雨润?”
“天眼溪泉?”
“可散尽《霓裳滦》的丹药?”
“就凭你还想旭哥儿?可笑之极。”哥舒溶清拉回思绪,她抬手打开锦盒,看着那十枚金丝参果,脸上全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