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个音节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楚钰睡了一下午也饿了,和佣人说了一声,可能要等一会儿。
圆领白短袖衣角处皱了一点,楚钰抚平,伸了一个懒腰,懒懒散散地又窝回的沙发。
睡了一下午都没什么精神,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雪白的手指摆弄着手机,好像和谁在发信息。
钮钴禄·系统:〖宿主大大,女主出现惹,还和男主见面啦~〗
楚钰:〖so?〗
钮钴禄·系统:〖我们要给女主幸福呀!〗
楚钰:〖你觉得我能给女主性福吗?〗
钮钴禄·系统娇羞捂脸:〖也不是不行啦~〗
宿主大大这么好看一定没有谁能拒绝的了。
楚钰:〖呵呵。〗
女主和男主是有命中的吸引力,冥冥之中好像都是有牵挂的。
楚钰按灭手机屏幕,抬眸去看乖巧坐在沙发上的夏景淮。
五官精致秀气,皮肤白皙,从校服袖口边露出的手指修长,黛色的血管蛰伏着。
不愧是男主,长得的确是好看。
但是还只是初中生,这么早谈恋爱不太好吧?
在这样的视线下,夏景淮看似紧张的抿了抿唇瓣。
“夏景淮。”楚钰叫着他的名字,语调轻巧,略微弯起眉眼,鸦羽似的睫毛颤动,看似随意,“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话题突然这么敏感,夏景淮没有回答,一双漆黑的眼眸有些闪躲,咬了下唇,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裤子,然后犹豫地摇了摇头。
楚钰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轻扯开唇角,另一条腿随意屈起来,肩膀微展着,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很放松的状态。
“不错。”
后面又加了句:“小小年纪好好学习,不许早恋。”
夏景淮最后跳楼的原因其实还有一部分归结于女主。
女主叫徐蓓,是个很腼腆却又善良的女孩,在看到夏景淮被欺负的时候没有办法袖手旁观,她是第一个冲过去,保护夏景淮的人。
这就如同在黑暗如渊的地方突然照射了一缕阳光,温暖又灼人。
夏景淮爱上了这个美好的女孩,如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触碰,只能偷偷的觊觎,成了一位卑微的暗恋者。
徐蓓也对夏景淮的遭遇很同情,一直都会默默的帮助他,可是到了高中后,不知道是谁恶意造谣,说徐蓓和夏景淮在一起了。
一个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怎么保护别人呢?
徐蓓也遭到了和夏景淮一样的待遇,排挤,辱骂,殴打,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转学了。
夏景淮又变成了一个人,最后他选择了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高中那段阴暗的时光也成了徐蓓最阴暗的伤疤,夏景淮的死亡更让她愧疚,患上了忧郁症,一生坎坷。
现在两个人又相遇了,楚钰并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相遇的,因为这几年她都有意在给夏景淮树威,承认了夏景淮是楚家的人,是她的弟弟。
应该没有不眨眼的人敢碰硬钉子。
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给徐蓓幸福,到时候两个人温暖对方,也就没有楚钰什么事了。
楚钰还是不放心,毕竟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夏景淮,要是背地里被欺负了她也不知道啊。
少年很认真的盯着夏景淮,眨眼之间,眼皮上的红痣还会跟着若隐若现。
她看起来真的不好接触,有点冷,有点散漫,让人瞧上一眼就会心生退缩。
睫毛轻轻扇动,微抿着肉粉色的唇,严肃地好像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后,她就问。
“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夏景淮愣了一下,心脏都跟着了停滞了一瞬,反应了过来之后,一种悸动的情绪猛然的涌了上来。
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掐了掐手心,刺痛感让他勉强平静,声音却还是有点抖,“没,没有。”
楚钰就放心了,毕竟在她的眼里,夏景淮太脆弱了,得随时保护着才行,万一一个不小心没看住,死了可怎么办啊。
任务也就失败了,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她姿态散漫的窝在沙发上,琉璃似的眼珠像琥珀,嗓音懒懒散散,“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和我说。”
也没有说她知道了会怎么解决,只是那并不太正经的笑容中偶尔会泄露几分冷意。
心脏传来了一股暖流,甜美到令人窒息的感觉在胸腔间蔓延开来。
这种陌生而又无措的情绪让他有些不适应,可是除此之外,却贪玩似的想要更多。
夏景淮看着穿着圆领白t的少年,漆黑的眼眸深处仿佛燃烧了灼热的火焰,眉眼精致温软,好像没有任何的棱角,无害的像一只食草动物。
“好的,哥哥你对我真好。”
他应该不善于表达情绪,说完这句话耳尖染上了浅浅的粉红。
就像个小媳妇。
楚钰勾着唇的弧度深了一些,有点玩味,笑的很坏。
“蠢货,我只是不想让你丢楚家的脸而已。”
这句话也变相的承认了夏景淮是楚家的人。
饭菜已经做好了,佣人走了过来轻声的说,可以用餐了。
楚钰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肚子挺饿的,可是等看到那些菜,又没有了胃口,并不是说这些菜不好吃,相反都是玉盘珍馐,色味俱佳。
但楚钰的胃口很小,吃了一点就饱了。
也是这天晚上,楚钰终于等到了刑卓。
这天刑卓挺早回到别墅,大概十点左右。
楚钰在楼上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立马穿好拖鞋,哒哒哒的跑了下来。
下楼时刑卓已经走到了客厅,看到楚钰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惊讶。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头发用发胶定固着,成熟英俊。
眉眼冷峻,语调温柔优雅,明知故问道:“小少爷是来迎接我回家的吗?”
这么多天过去了,楚钰的气也都撒完了,现在看到刑卓反而还冷静了下来,也许这就是刑卓的手段吧。
她挺烦的,特别烦刑卓这副虚伪又假正经的样子。
但是又不得不忍耐着,冷冷的问:“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