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对楚晔,其实是恐惧大过于恭敬。
楚晔不太爱管她,但是只要她一惹出了事情,那肯定是要掉一层皮的。
而且夏景淮闹的事情这么大,差点闹出了人命,杜尔并不是普通人,虽然他家族大部分的产业都在国外,近几年也都在国内发展,9发展迅速,很快就在商业界展露头角,在国内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杜尔现在在还在医院躺着生死不明,那些人没有现在就杀过来是因为有楚晔挡着。
可是,楚钰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夏景淮就这么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
不仅仅是因为任务的原因,还有就是夏景淮太可怜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楚钰又怎能做到冷眼旁观呢。
病房的窗帘被拉开,温暖而又炽热的阳光照射了进来,驱不散里面的阴郁。
夏景淮就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精致温暖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迹,手指上也有细细小小的伤口。
听到了脚步声之后,他就迅速的转过了头,漆黑的眼瞳里倒映出了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呢喃和眷恋的喊着,“哥哥……”
楚钰手上端着一杯牛奶,轻轻的走到了夏景淮的身边。
夏景淮没有任何防备,乖巧温顺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楚钰只是随便的穿了一件灰色的短袖,乌黑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前,狭长的眼眸低敛着,糜艳妖冶的眉眼在阳光下几乎漂亮的有些不太真实。
把手上的牛奶递了过去,琥珀色的眸静静的看着夏景淮,慢条斯理地:“先把这杯牛奶喝了吧。”
顿了顿,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半颗眼珠,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喝完了我就带你回去。”
夏景淮的目光先是落到了那只冷白纤长的手指上,然后再看下那牛奶。
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他没有接过牛奶,而是忽然抬手攥住了楚钰的手腕,触手那细腻柔软的肌肤,微微的用力,把楚钰拉过来了一点。
他坐着,楚钰站着,夏景淮就到楚钰腰上的位置。
抬起头,眉眼精致苍白的少年总是有一股天真无邪的感觉,笑起来的时候又软又柔和。
就这么依赖的看着楚钰,好像注入了全部的信任。
“真的吗?哥哥。”
楚钰对上了少年的眼睛,陷入了静默,又因为太过于近的距离而升起了意思不适应,几经犹豫才开口道:“当,当然。”
楚钰在撒谎的时候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有些结巴。
夏景淮紧紧的锁着楚钰在阳光下那琥珀色的眼眸,没有说话,少顷才缓缓勾唇,露出了一个干净轻柔的笑。
“好,我相信哥哥。”
说完,没有在犹豫,接过楚钰手中的牛奶,一口喝了下去。
窗外阳光明媚,翠绿色的树叶摇曳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细缝照射了进来,一圈一圈的光晕仿佛都染上了青草的气息。
夏景淮把那杯牛奶喝的一干二净,喝完了就把空了的杯子放到一边,然后靠近楚钰,缓慢而又偏执的圈住了她的腰肢,似乎是在紧紧锁住了什么。
阳光是刺眼的,眼前的人却是温柔的。
他的手臂圈住楚钰,修长冰凉的指尖不动声色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挲着她的后腰,目光暗沉又病态,喃喃道,“哥哥,我只相信你。”
一边说就一边蹭着,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浓浓的满足和愉悦。
那声音很轻,但是楚钰还是听到了,那一瞬间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她站着没有动,眼睛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很快,药效就开始发作了。
手脚开始发,浓浓的困意袭来,楚钰能感受到,夏景淮在那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然后开始细微的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背叛而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夏景淮先是迷茫,然后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着皮肉冷白的楚钰。
一字一顿,似乎是不可置信,又或者是震惊到了极致,没有想到楚钰会和别人一样这么对待他。
“哥哥,骗我?”
楚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景淮,你先睡一觉,你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骗子!”夏景淮的情绪明显的失控了,低吼道:“都是骗子!”
夏景淮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质,用力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有了一些力气。
几乎疯了一般的抱着楚钰,那股冲劲,楚钰差点都被他给撞倒了,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把楚钰杀了一样,完全没有刚才的温顺。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夏景淮怒吼着,眼眶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一直都守在外面的医生听到了动静之后就立马闯了进来,夏景淮被下了药,根本就抵不住那么多人的压制,他挣扎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楚钰。
原本已经麻木不仁的心脏突然就涌出了一股势不可挡的灼热的恨意,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
刺骨噬人的恨意从幽暗的眼底燃起,越燃越盛,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他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甚至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感情,直到遇到楚钰,才让他尝试到了那种人生的酸甜苦辣。
可是现在,也是楚钰教会另一种情绪,怨恨。
身上的力气慢慢的流逝,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他的样子十分的恐怖,牙齿哆嗦,浑身发抖。
恨恨的盯着楚钰,想要把人吃掉。
楚钰没有阻止,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就站在那里,灰色纯棉短袖干净,琥珀色的眼眸晶莹剔透,就那么看着。
而这副模样在夏景淮的眼中就是高高在上的蔑视而又冰冷,就好像是在看地上的一块淤泥。
满不在意。
夏景淮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似乎在那里抽动,他还在挣扎着,想要靠近楚钰。
“楚钰,为什么?”
几乎是绝望的咆哮,他还在问,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