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感觉皮肤之间挤入一条条炽热的寄生虫,灼烧着他的肌肉。
片刻,手臂垂下,陈安加入圣教残疾人大军。
老龙头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不出他所料,这个名叫牛鹿的白牛族人,其体魄,更比齿吃强上许多,这正和他意,这样一来,圣火在对方体内,就能孕育出更多,而他的修炼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磨砺或许能在三年内结束……
老龙头心中想着。
正在老龙头想入非非的时候,陈安也在思考,他看着手臂上完好的肌肤,感受着手臂内的那一丝灼热,心中暗自惊异。
不是因为这虚空火焰太强,就连他都要小心翼翼,而是因为它实在是……太弱了。
是的,太弱了。
侯亮的虚空火焰,对曾经的陈安造成了不小的威胁,当时哪怕有着斩魄刀,他也谨慎无比,生怕被沾上一点。
可老龙头的虚空火焰……
如果不是他刻意放开自己身上傲骨金身的防御,让虚空火焰沁入体内,这玩意顶多也就烧坏他的衣服,连皮肤都灼烧不穿。
进入手臂之内,虚空火焰开始灼烧陈安的筋脉,血气,灵力,全都是它的养分。
傲骨金身似乎有意排除掉它,在陈安的阻止下,它才得以在自己的手臂内扎根。
至于残疾……
人的身体,好似一个国,筋脉和血管就是其中的交通要道,负责给整个国的运转提供能量,某个交通要道上,出现了一伙土匪,截断了内地传来的货源,灵力,血气,甚至是神经运转的指令,都被这伙土匪毫不留情的截下,侵吞,可不就残疾了吗。
垂着手,老龙头突然喊了一声:“牛鹿。”
“大人,有何吩咐?”
“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要叫我丈师”
“是,丈师大人。”
陈安垂头,恭敬说道,
他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对方的虚空火焰修炼之法,应该也是他人传授,他就按耐了自己的想法,打算再等两天,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个修炼虚空火焰的超凡,再不济天级也行。
想来天级修炼出的虚空火焰,定然要比老龙头这个地级的更强。
还有,如果对方有修炼虚空火焰源火的秘法,他也想要弄上一份,这样一来,自己修炼虚空火焰就是。
除了解开斩魄刀的封印之外,虚空火焰本身的诡异程度,甚至更强。
正好可以补足陈安的一些短板。
虚空火焰要是附着在飞剑上进行攻击……
陈安暗自期待。
“今日之后,你就住在我这里吧,你一个白牛族,也不需要帮我干活,平日里我会传授你一些东西,你勤加修炼就是。”
“没有我的准许,休要将圣火展示于人前,否则……”
老龙头眼神淡漠,冷冷看着陈安。
见陈安身子微微一颤,他心中满意。
“明白了吗?”
“明白,丈师。”陈安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幅度,生怕把这场戏演砸了。
二人各有心思,又安慰了陈安两句后,陈安被带离祭坛。
齿伶俐在一张桌上等待着,见陈安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什么事?”
陈安快步上前,开口问道。
“主上,那沙盗醒了。”
陈安轻轻点头,转头看去,老龙头已经回到柜台前,他对两人的交谈不感兴趣,又抽气自己的烟袋。
来到楼上,陈安推开房门。
齿有云坐在床上,身上没有绳索,可却只是坐在床边,没有丝毫逃脱的打算,形同死人一样。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之前我说过,你两人中任何一个杀了对方,就会给他一个赏赐。”
齿伶俐搬来凳子,陈安坐在有些摇晃的座椅上,看着对面的齿有云道。
“你叫什么?”
“想要什么?”
齿有云没有回答。
陈安转头,递给齿伶俐一个眼神,后者把立在门边的战刀拿上,朝着齿有云的头顶砸去。
齿有云下意识抬头,接住齿痕凄惨的战刀,反手一扯,战刀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齿伶俐身子往前踉跄,眼见着就要跌倒在战刀刃上。
这时,齿有云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
“我不想杀你。”
他只是这么说,又将战刀放在床边,整个人垂着头,颓丧无比。
陈安心中轻叹口气。
这个沙盗首领,他是看得上的,否则也不会让齿伶俐将他带来。
如果活下来的,是那个选择偷袭的二当家,他恐怕当场就会斩下对方的手脚,让齿伶俐把人扔进水潭里。
誓言什么的,只是他一时兴起。
哪怕违背了也没什么,除了齿伶俐,没有人会知道。
而忠诚于他的齿伶俐,是出自战场之上,来自敌人的承诺,往往是靠不住的,绝不会因此生出什么心思。
“你似乎是出自军中,为何叛逃当了沙盗?”
陈安再一次问道。
见对方不做答,他接着道:“你似乎懂得一些战阵指挥,应该不大不小算个官吧?难不成你们半龙族的军队,已经腐败至此,让你觉得做官,不如盗匪来的强?”
“不过也是,半龙族的军队,都是贵族的狗,什么都不是,还不如做沙盗来的好。”
说到这,齿有云总算有些反应。
他抬起头,看着陈安的眼中带着怒火。
“我半龙族的战士,绝不会比任何一族弱!”
“哦?”陈安挑衅看了他一眼。
“你如何证明?若是半龙族军队强,你为何会沦为沙盗?”
齿有云拳头握紧,看样子似乎想要上来跟陈安过过招。
“若非……若非是……”
“半龙族的贵族对吧。”
齿有云猛然抬头,目光紧紧盯着陈安。
“你怎么知道!”
“算了……”齿有云眸光黯淡下来。
这些年以来,他从未想过复仇,更多的,只是想着让那些沙盗兄弟活的更好。
可今天的一战,摧毁了他心中的想法。
以往在军中,同级刁难,上次偏帮不假,可好歹有一群信得过的过命兄弟。
沙盗终究是沙盗,不堪大用。
他的颓丧,也并非源于黑沙盗的覆灭,二当家的背刺,才是让他丧气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