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看着面前的女人,脸庞十分精致,身上的白色毛衣衬的她肤白如雪,大大的眼睛像小鹿一样,灵动甜美。
“这位是?”沈雨看向一旁的顾明和,缓缓开口。
“你好,我叫苏清,是明和的女朋友。”顾明和没有接话,反倒是那个女人率先回答了她,她的嗓音很是温柔,像是能掐出水来。
沈雨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看向苏清,明明她长得和沈雪一点都不像,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苏清微微笑的样子,就是看到了沈雪的影子。
沈雨低下头看着苏清伸过来的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宽厚的手掌突然搭在了沈雪的肩膀上。
“顾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桑岩缓缓开口,他特意加重了“我们”这两个字。
桑岩绕到对面的椅子,把沈雨的包包拿了起来,挎在了自己的胸前。
“小雨,走吧。”桑岩的眼神十分温柔,语气里掩盖不住的情意。
说罢他礼貌的冲着顾明和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沈雨的手,迅速的走出了咖啡店,不让顾明和有一丝接话的机会。
顾明和牵着沈雨走到了街边一个无人的角落,沈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忘了把自己的手从桑岩的手里抽出来。
“是他吗?”桑岩盯着沈雨,问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忍不住的紧张。
他和沈雨大约是半个月前在云南相遇的,相遇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搭伴旅行,这半个月来,沈雨给他讲了很多自己的故事,其中当然也包括顾明和。
沈雨看了一眼桑岩,眼神里包含了泪水,她迟疑的点点头,不说话。
“小雨,想哭就哭吧。”桑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沈雨可以靠过来。
沈雨绷不住了,她趴在桑岩的肩上号啕大哭起来:“原来在他的心里,我真的什么也不是。”沈雨的声音很小,但桑岩却听的清清楚楚。
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其实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一想到两人不过才分开不到两个月,顾明和的身边就站着另外一个女人了,沈雨的内心很是痛苦。
“小雨,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你就应该向前看。”桑岩把手搭在了沈雨的肩膀上,柔声安慰她。
“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沈雨用手擦拭着自己脸颊上的泪水,语气倔强:“你说,我真的有这么差吗?就一点都不值得被爱?”
沈雨的语气很委屈,桑岩看着眼眶通红的沈雨,一字一顿的说道:“小雨,你很好,他不爱你是他的错,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桑岩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哭的这么伤心,他的心在隐隐做痛。
沈雨听到桑岩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又绅士的男人,忍不住充满了感激:“桑岩,谢谢你,幸亏有你。”说完,就一把抱住了他。
沈雪自从上次从爷爷的老房子里拿出了一个空的木盒子后,最近就一直心不在焉,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反常的举动,这个空盒子,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
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沈雪,想起了爷爷曾经在信里说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周行长,她便拿着空盒子,来到了中大银行,作为爷爷最好的朋友,沈雪想也许周行长会有办法。
“周叔叔,您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沈雪看着周行长捧着盒子端详了这么久,却一直不发一言,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小雪,我实在看不出来。”周行长敲打着盒子的底部,传出来的声音雄浑有力,不像是有夹层的样子。
沈雪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她低着头不说话。
难道连周行长也没有办法嘛?沈雪看着木盒子情绪十分低落。
爷爷在信里只提到了周行长一个人,如果他都不知道怎么办,那她还能去找谁呢?
“周叔叔,我家里有一幅画有些脱色,能否麻烦您给我养护一下?”沈雪想起了爷爷在遗书里说,周行长会教自己养护名画,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对面的老人。
周行长听完面露难色,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画?小雪,你找错人了吧。”
作为自己老友的亲孙女,沈雪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的,但是对于字画,自己实在爱莫能助啊。
沈雪不解的看着周行长,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在心里把爷爷留下的画回忆了一遍。
“谁告诉你我懂画的?”周行长看着不明所以的沈雪,随口问道。
“难道周叔叔,您不是一个养护画的高手吗?”沈雪皱着眉头,眼神十分困惑。
“我对字画,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啊小雪。”周行长笑着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沈雪的思绪乱了,她看了一眼周行长,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周叔叔你看,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书,上面特别提了一句如果我不知道怎么爱护那幅画,可以来找您。”沈雪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周行长。
自从知道爷爷的死可能和陈慧母女有关以后,沈雪做事便格外小心,她几乎一直都随身带着爷爷给她留下来的几样东西。
周行长接过沈雪手里的纸,展开来细细品读起来。
“周叔叔,如果您从来都不喜欢字画,爷爷怎么会特地在遗书里留下这句话呢?”沈雪不解,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周行长。
“我也觉得很奇怪,你爷爷一直都知道,我不喜欢字画一类的东西,就算是古玩,我也不过是收藏些镯子玉佩之类的。”周行长若有所思的小声嘀咕道。
“小雪,你爷爷给你留下的画,是不是我上次和你提到的董其昌的《岩居图》?”
沈雪点点头,她在想是不是周行长想起了什么。
“太反常了,给孙女留下一幅自己并不喜欢的画,还让从来不懂画的老朋友教孙女养护。”周行长在越想越觉得不合理,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周叔叔,您仔细的想一想,爷爷曾经有没有和你提过关于董其昌或者关于《岩居图》的任何线索。”沈雪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这位周行长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是有限,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周行长坐在椅子上,看着老朋友沈进留下的遗书,怅然若失。
他用手指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企图能够让自己想起什么。
沈雪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不敢打扰。
两个人各怀心事,中大银行的办公室里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楚一样。
沈雪看周行长依然是毫无头绪的样子,她缓缓起身,走到茶水桌旁,泡了两杯茶。
“周叔叔,先喝杯茶吧,慢慢想,不着急。”沈雪把手上的茶递到了周行长的面前。
周行长接过茶杯,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散了又聚,他轻轻的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也许是杯子里散发出来的扑鼻茶香冲击了他的大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雪,我想起来了!”周行长慌忙的放下杯子,一脸激动的看着沈雪。
沈雪的脸色一下由白变的通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周叔叔,您想到什么了?”
周行长迅速起身,端起茶杯往办公室门口走去,他轻轻的打开门,确保门外没人偷听,才缓缓走到沈雪面前。
“大概是五年多之前,你爷爷和我一同去了一个古玩市场,当时就有一个小摊贩在卖董其昌的《岩居图》。”周行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思绪飘到了几年前。
“小摊上怎么会卖这么名贵的画,不是真迹吧。”沈雪一下听出了问题所在。
“是的,你爷爷一下就识破了那个小摊贩是个骗子,还当众教了大家怎么识别董其昌的画是不是真迹。”
“爷爷是怎么说的?”沈雪知道,重点来了。
周行长顿了顿,他当时也不过是随便一听,哪里能记得一字不差。
“你爷爷说,董其昌的所有字画都用松油烘干过,茶泼上去不散墨。”周行长的语气也十分亢奋,他想来想去,沈进也就只有和他提过这一次有关董其昌的事情。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周行长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茶泼上去?”沈雪的语气将信将疑:“所以,周叔叔你的意思是,我回家用茶水泼一下爷爷留给我的那幅画,就知道真相了。”
周行长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因为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沈雪沉默不语,她决定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都要回去试一试。
“好,谢谢你周叔叔,我回家试一下。”沈雪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没有把那幅画随身带着,否则也许现在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匆匆告别了周行长,沈雪开车往公司走去。
“老公,你在哪儿?现在去办公室等我。”她一边开车一边给木然打了个电话。
看来今天也不算白跑一趟,虽说自己没有找到盒子的秘密,但好在并不是一无所获。
木然挂了电话,一脸的疑惑,但他去暮雪公司找沈雪了。
沈雪一路车速开的都很快,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了。很快到了公司,她急急忙忙的停好车,谁知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木然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等着了。
沈雪没有多说话,直接走到了保险柜旁,从里面拿出了那幅爷爷留下的画:“老公,你给我拿着。”
她把画展开,示意木然双手托着两头的画轴。
沈雪拿起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红茶,用热水泡了一会儿,她现在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老婆,你怎么了?这是在干嘛?”木然看着沈雪的一系列动作,不太理解。
沈雪没有回应,她估摸着茶应该泡的差不多了,缓缓端起茶杯,往木然面前走去:“老公,你拿好了,别拿偏了。”
木然看沈雪脸色凝重,自然也不敢懈怠,只好双手托着画一动不动。
“哗!”的一声,沈雪把茶杯里的水泼在了面前的画上。
“老婆!你在干什么!”木然大惊失色,他不知道沈雪想干嘛,但是这是爷爷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沈雪怎么能这么糟蹋!
“老公,别动,你千万别动!”沈雪立马提高了声音,语气也十分严肃,她根本来不及和木然多解释什么。
木然被沈雪严肃的语气吓住了,他不知道沈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傻傻的待在原地。
沈雪死死的盯着画,任由茶水在画上慢慢的浸染开。
不过短短几分钟,整张画都被水浸湿了,茶水所到之处画迹尽被晕开,果然,这幅画有问题。
“这不是真迹。”沈雪边摇头边嘀咕说。
待所有的墨迹都被浸染以后,整个画的颜色竟然开始变淡了,沈雪盯着画,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
“老公!你快看!!”沈雪突然尖叫了起来。
木然连忙把画换了个角度,看着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画,他的瞳孔也突然变得大了起来:“老婆,怎么会这样!这上面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