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盘中的棋子。”
随着一个棋子的落下,局面也变得有些嚣张跋扈起来。
与高手对招,常一步失策,满盘皆输;但是高手下棋,眼见的残局,却可能峰回路转,起死回生。有的人下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输;有些人下棋,稍见情势不妙,就弃子投降。
“公子这盘棋下得绝妙极了。”旁边的小厮一声惊呼。
但这夸奖却没有入执子者的耳,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的,气定神闲地把一粒棋子放下,终。
人生代代,无穷无尽,你来我往,谁为先手?人生如棋,黑白相间。局里局外,一生好走。
“恭喜大人,您又赢了。”对面执黑子的,恭恭敬敬,向着对面的大人鞠了一躬。
那男子一袭墨绿色的华贵长袍,腰系玉带,头戴紫金冠,手持象牙折扇,风度翩翩,贵不可言。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瞧瞧这景色,桃色如雨,竟不知我这个年岁,还能看到这等美景。”
“大人说笑了,看大人如今的年岁,也不过才三十有六,哪里像大人说的那样。”这一副低三下四的谄媚模样,饶是谁看了,不得说上一句低贱。
“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之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见自家主子没有说话,旁边的小厮倒是开起口来。
“刑部尚书郎,如今已经到了需要求别人办事的地步了吗?”来人见一低贱小厮也敢当着自家的人的面,讽刺自己,暗暗立誓,以后,绝对要让此小厮好看。
“大人,听小人给你详细说来。这奥莱国上供了一批精品丹药,据说,是由极寒之地的血莲炼制而成,所作极其不易。”瞧见这听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也不恼,继续耐心讲道。
“但宰相却私拿贡品,去救治他患了瘟疫的夫人,此时被小人发现后,宰相竟以职务之利要挟小人,小人现在是无可奈何,才来求助大人的,绝不能让宰相再染指剩下的四株血莲,小人是一片赤忱呀,大人。”
“嗯,大人了解了,你先退下吧。”小厮回答道。
这人没有看向小厮,而是等着那位的回答,但却没有回应。随后就状似恭顺地退下了。走之前,还不忘剜一眼那嘴碎的小厮。
见人走后,小厮便也憋不住了,他曾听过关于刑部尚书的传闻,此人非君子。
“此人阳奉阴违,八面玲珑,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面对权力地位像狗一样低头哈腰,对待弱者又判若两人,整天活在自己设计的一个又一个圈套里!大人,您要帮他吗?”
见大人又不说话,小厮也只好住了嘴,自己主子一直都是这种性子,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贴身伺候主子的人吧。
“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东西是宰相您,得不到的?”此人正是司徒家的大长老,司徒青。
“比如,这血莲,宰相为何要私藏呢?据我所知,贵夫人的身体应该还算康健,不是吗?”踱步在宰相刘罗的周围,惹得刘罗大为不快。
就算是如今皇帝,见到他,不也要客气三分。但今天,却被这小小商贩逼到如此地步,不就是垄断医药行业吗,最近,这是看上了血莲?
就算是脑中思绪不断,却也没有让他失了文人傲骨,依旧拭了拭衣摆,不卑不亢地回答
“司徒大人这是在关心在下的夫人,还是……关心血莲。”继续道,“不错,之前夫人有些风寒,那南方的天气较为暖和,便让夫人带着家仆和些侍女去往南方游玩了几天。司徒大长老这是也想去南方瞧瞧?”
“过虑了,宰相,你对外宣称自己的夫人患病,不久前,这国库里,由奥莱国上供的5株血莲,就少了一株。你说,这蹊跷不蹊跷。更何况,宰相你管着国库的钥匙呀……”意味深长的延长音,硬是把宰相这一身廉洁的官,给听愣了。
虽说,什么事都有可能会有谣言,但这种,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不是得被革职,就是会有牢狱之灾呀。
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就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冷汗。
“司徒长老,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哪有的,谣言不可信呀。”看着面前的大长老,宰相攥了攥手。
“相爷,听说这太子太傅,符大人最近在朝堂上与您作对,对不。”司徒青饶有趣味地撇了一眼对面,面色有异的宰相。
“作对?这莫名许攸的话,司徒大人这是从哪里听来的。符大人那是与我商讨国事,做定夺的乃是皇上。再怎么样,也不是司徒长老,您区区商贩能管得了的。”这清正廉洁的宰相,怎么能受得了别人的挑拨呢。
“那宰相,这是变相地承认了?那相爷要不要与我做个交易。我帮你除掉太子太傅,你将血莲赠我一株,怎么样?”听到司徒青的话,刘罗突然脑中警铃大作,莫非消息外泄了,可是此行同去的只有……他刘罗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没想到。
见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司徒青内心发笑,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见效果已经达到,司徒青便不在逗留,毕竟瘟疫的事闹得大家人心恍惚,二长老那边有更多的是等着他去处理呢。
“那相爷,您多保重,在下就先回了。”语罢,便理了理衣摆,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