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心里堵的慌,他百分百确定,刚才就是看他。
“全都撤了吧。”
看着宝珠已经走远的背影,益阳心里百感交集。
“让他们都别乱动,现在还不到时候。”益阳眉头紧锁。
他在城里多呆一日,知道南州城情况越多,也就越心惊。
这个女公子,比姜英雄还要难缠,将会是皇上的劲敌。
从未有一个人,让他心惊胆战。
目前为止,女公子仅仅只露面两次,城中这些世家就惴惴不安。
就连他特地让人传讯金家,金家那边也迟迟不曾回复。
恐怕心里也对女公子,产生了防备。
偏偏这个女公子,至今不见出招,令人难以捉摸。
这才是最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
身边的人疑惑,皇上已经不止一次催益阳先生回去了。
也不知道益阳先生留在南州城想要干什么?
又不让他们动手,实在是让他们憋的慌。
一个个的垂下脑袋沉默,益阳比他们更沉默,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看到了他。
叶云舟!
叶云舟早就从人群中看到他了,看到他抬头的那一刻,朝他竖起了中指,然后不屑的撇开头没再多看他一眼。
这个叶云舟,是在鄙夷他吗?
虽然不懂比中指是什么意思,可配上他那欠揍的表情,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不急着离开南州城,但倒不至于害怕叶云舟对他不利。
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傲气在,不屑于强迫他。
“今天先出城。”
只有人在城外,他想要离开,到时候受到的阻挠才最少。
当夜接风洗尘的晚宴,禹王妃没能如愿见到宝珠,倒是跟江秋娘和明珠相谈甚欢。
不过却一直未提,怎么安置她们。
宝珠在前面,跟城内的世家一直打嘴炮,各家人都试探宝珠,想从宝珠嘴里获得一些讯息。
宝珠仗着年纪小,愣是装着天真,童言无忌的模样,蒙混过关。
“哎呀,这些我都不懂,你们有什么事找费子瑜,城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管。”
“什么?你说盐矿?你们要把盐矿送给我吗?你们真是好人啊!大大的好人。”
“哎呀,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你年纪大,应该比我懂事对吧?”
……
一场宴会下来,金家主差点没被气吐血。
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鬼,偏偏他们又拿她没办法。
身边的费子瑜他们同样也可恶,一问三不知,要么什么事都往宝珠身上推。
这些主仆,简直一个德性,都是这么可恶那么烦人。
“大哥,可是问出些什么?”金大人喝了些酒,神态微醺,双眼有些迷离。
金家主摇头,看向其他家主,其他人同样摇头。
这女公子太狡猾了,他们根本无法猜到她心中所想。
比费子瑜他们还要气人。
"今天的晚宴可太平?“金家主问。
“并未发生什么”身边随从摇头:“主子你让我注意宴会的人,并没发现什么异端。”
“这不可能啊,居然能忍住不动手?”金家主有些怀疑了。
这个益阳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制造点麻烦。
或许是他太过期待,结果都没等到宴会禹王妃被行刺的消息。
“难道都被按下了?”一定是被发现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平静。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更加要小心了。
金大人摇头:“这个益阳听说上一次在黄罗县吃了大亏,估计是担心计谋被识破,没敢动手。”
毕竟现在他人在南州城,万一惹怒了女公子,他也没好果子吃。
益阳这样的举动,让他们这些身在城中的世家更加难做了。
都盼着对方按捺不住,先对姜家出手。
金家主叹了口气,自从女公子攻破南州城后,他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这么些天过去了,子实他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来想从女公子和费子瑜他们身上知道点什么几乎不可能了,那么只能从被带走的自家,和刚来南州城的姜夫人她们嘴里探听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明日就让你大嫂给姜夫人下宴贴,你让你媳妇一起陪同。”金家主说。
金大人点头:“这事我会让她好好配合大嫂。”
事关金家和他儿子的大事,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况且……因为儿子的事,家里的母老虎和老母亲跟他闹了不止一次了,现在他连家都不敢回。
就怕老母亲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回家里母老虎又让他跪搓衣板,想想……他就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
奈何母老虎武力值杠杠的,他一个文弱书生,实在是打不过,怕了怕了。
……
“王妃姐姐,这姜家是什么意思?迟迟不安排我们的去向,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康王府,如今被费子瑜他们改换了一下门庭,变成了禹王府。
禹王妃本来以为,她们会被随意安排一个住处,没想到女公子直接把她们安排进了康王府。
“妹妹何必着急,我们能住进康王府,这女公子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总归不会亏待我们。”
芊芊玉指随意拨动帕子,美目流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是对宝珠的用意有了大概的猜测。
贝齿咬着唇瓣,她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的美妇,禹王还在的时候,并不待见端庄持重的她,反而更加喜欢妩媚多情的柳侧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禹王已经死了。
柳侧妃现在……嗯……肥胖成猪,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出来见她们。
对于她来讲,男不男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她不是就只能被关在后院里,等着红颜老去,年纪轻轻只能守寡直到死去。
她羡慕女公子能够上战场杀敌,她曾今也是将门虎女,不想因为家族利益,被先帝赐婚给了禹王。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禹王宠爱柳侧妃,她虽然气过。
现在也随着禹王的死释然了。
“她是不会亏待我们,可是……我们不同姐姐你,王妃的哥哥还跟着应天王征战,能立下汗马功劳,可我们……我们出身本就不如王妃您。”
如夫人掩面嘤嘤哭泣:“可我们还年轻,膝下又无儿无女,不想就这么荒废年华啊!”
禹王妃十分无语,当初禹王活着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一个个的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得到禹王的宠爱,还说这辈子只爱禹王一个。
人死了不到一年,你们就想着改嫁了。
感情确实是……来也似一阵风,去也似一阵风。
“行了都别哭了,我昨日都未见到女公子,你们让我如何替你们求情?”
“王妃姐姐不是跟城主夫人一直交好吗?您就没问问她?”如夫人哀怨的看着她。
禹王妃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更被她们扰的烦不胜烦。
“昨日晚宴上,你们怎么不问?想走的是你们,为何要我来问?”
如夫人停止了哭泣,眼泪还悬挂在脸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禹王妃看着她们这一副做派,冷笑道:“各位妹妹这一副做派,是哭给谁看?王爷又不在这,哭坏了眼睛,可没人心疼你们。”
一想到禹王没死之前,这群女人没少在她面前显摆,她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禹王已经死了,现在她才是这个府里最大的主子。
一群拎不清的女人,只要她再心狠一点,把她们弄死都不过是一件小事。
她们却仗着自己不愿多跟她们计较,硬要在眼前演这么一出,这不是故意来恶心她吗?
“王,王妃姐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如夫人面容呆滞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眼色,差点得罪了王妃。
“行了,你们也别在我面前装了,今天收到金家的请帖,说不定能见到女公子,到时候我再替你们问一问吧。”
禹王妃也不想继续见到她们,端起茶杯送人。
如夫人她们站起身,依依不舍的屈膝,不敢再哭诉。
一群小妾刚走到门口,门房的人就来报:“王妃,女公子来了。”
门口的一群小妾站着不动了,眼巴巴的回头看着她。
禹王妃也愣住了,她想过女公子会来找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各位妹妹跟我一起出去迎接女公子吧。”
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站起身,随着她的走动浅绿扣圈子织金陀罗经被百褶裙摆跟着一起摆动。
身后的妾室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裙,慌忙检查自己身上的不得体处,才跟在她身后迎接宝珠。
看到她们这一副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禹王要回来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是给谁看?
禹王妃不仅无奈,还无语。
宝珠一跳下马车,就看到一群莺莺燕燕的站在大门口,满怀希望的盯着自己。
不由得摸摸鼻梁,这些阿姨们的眼神太过炙热,被她们盯得有些不自在。
禹王府中全都是女眷,叶云舟只能送到她门口,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就直接躺平再马车上。
好在宝珠身边还跟着容昭,否则宝珠真以为自己进的不是禹王府,而是盘丝洞。
禹王妃同样打量着宝珠,明眸中流转着莹莹的亮光:“女公子快些进来,我们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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