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一声喊声后,左都御史郭康的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郭御史问了一声。
“回老爷,前面有百姓作乱,这不敢再往前走了啊。”
听着车夫的一语,左都御史郭康拉开了车帘,瞧了起来。
正如这车夫所说,府衙门前躺着几具尸体,时而还能瞧见百姓的不满声。
“走。怕甚?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左都御史郭康突然勇猛了起来。
老爷的一语,这车夫只好遵从来,拉起缰绳,继续往前走去。
刚走几步,马车又停了下来。
“这就到了?”郭御史又问了声。
这次,并未听见车夫的回话声,仅听见外边传来的嘈杂声。
郭康急忙拉开车帘一看,正瞧见百姓们围在马车旁,各种爪子伸了过来。
见着如此,又听不见车夫的回声,让这位堂堂的左都御史郭康有些慌张来。
……
“知府!”
“知府!”
同知尹飞章匆匆往着知府李建元的办公之处跑去。
一听,知府李建元再次抬起沉重的头来,带着些期盼的看着尹同知:“可是赈灾粮到了?”
尹同知摇摇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左都御史郭康来了。”
听着尹同知的话,瞧把知府李建元吓的,吓得两腿发软了。
“他怎么来了?”李建元有些意外。
尹同知摇摇头:“现在人都来到门口了,却被着那些百姓围了。”
一听,知府李建元急忙拾取桌上的官帽,戴至头上,匆匆往外走去,同知及衙门里大小官员一同跟随在后。
出了衙门口,正瞧见前面有着一辆马车,周围全是饿了的饥民。
衙门口前还有几具尸体都还未来得及处理。
瞧着如此场面,怎好就这样对待堂堂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嘛。
“你们几个!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其他人,去把那些百姓支开!”知府李建元急忙吩咐来。
“是。”
清理好尸体,把百姓支开后,金华府大小官员站立在左都御史郭康的马车旁来,低于从五品的官员跪在地。
“金华府知府李建元见过郭御史。”知府李建元道。
“金华府同知尹飞章见过郭御史。”同知尹飞章道。
一声声官员的招呼声方才让左都御史郭康放下了心来,拉开一点点车帘瞧着这些大小官员后方才走了出来。
瞧着左都御史郭康走了出来,几位官员的礼再做足了几分来。
“免礼。”
“谢郭御史。”
瞧着这些官员站了起来,再瞧着远处不敢靠近的饥民,左都御史郭康问来:“谁是知府?”
“回郭御史,下官正是。”知府李建元道着。
瞧着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知府李建元,左都御史郭康问起话来:“这些百姓都几日没吃到食物了?”
可怜的知府李建元,以为左都御史郭康要治着自己的罪,急忙跪了下来:“郭御史!下官有罪!任郭御史处罚!”
见着知府李建元跪在地的模样,郭康还以为案子这是要破了,心中有些高兴但脸上表现一副淡定的模样问来:“你何罪之有?”
“郭御史,下官有罪,下官无能,未能给百姓们谋口吃的。下官对不住朝廷,对不住大墨,对不住圣上。”李知府一副哭腔的样子。
见此,要是没有官职在身郭康早就哈哈大笑了,可自己有官职在身,自己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朝廷。
只见,左都御史郭康表现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来,扶着知府李建元:“你没错。再者,这事也不怪你。本院奉命,前来查赈灾粮丢失一案,你们几位助本院即刻。”
一听,几位官员的心放了下来。
“一定一定,下官定一心协助您查案。”知府李建元道着。
看着那边离得远远的百姓,再想着方才城外那一片的光秃秃的树,左都御史郭康明知故问来:“李知府,这些百姓多久没有口吃的了?”
想了想,知府李建元回着:“回郭御史,自从灾情发生以来,粮库中积存的粮食已经用于赈灾,可收效甚微、余中不足,如今百姓们已经饿了大概十二日了吧。”
听着知府李建元这么一说,看着他脸上的面孔,还挺诚实。
“李知府啊。”
“下官在。”
左都御史郭康往着衙门走去,几个大小官员随行其后。
郭康边走边问起了李建元来:“你方才说,灾情发生以来就赈灾过一次,可是哪来的粮食啊?”
“回郭御史,这大墨朝不是每个府、州、县都设有一个粮库嘛,当时粮库存的粮还有一点。下官也不想看着百姓们闹事,就只好将这一点粮食赈灾了。”
哦了一声,想了想,左都御史郭康怀疑起来:“这不对啊。几月前,江莱不是已经有过一次灾情,当时京城粮仓还有些粮食,那些粮食当时吩咐是只能用于耕作。按理说,这地方粮库里的粮食已经用光了吧?”
听着左都御史一语,看着郭康的眼神,让知府李建元有些小怕怕来:“当时下官确实也用于赈灾,那没敢多用啊,就留了点,以备后患。”
一听,左都御史郭康方才恍然大悟来:“原来这样啊。”
走进了衙门中,左都御史郭康未敢耽搁,急忙开始查案来。
“李知府,你坐下来,与本院说说。这十几日你在哪、做些什么、那些个大小官员再做些什么,包括府衙这几日来做了什么,一一与本院道来。”
看着左都御史郭康认真的模样,知府李建元一一说了来。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愈来愈黑。
……
“畅儿。”
老爷的一声,管家叶开畅匆匆跑进了老爷丁巍昂的书房之中。
“老爷,您有何事吩咐?”叶管家问着。
“你秘密派人去告知乐南府知府还有金华府知府,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顺便命一人去制造点儿线索”
说完,老爷的一个手势,让叶管家走近了些,听着老爷说来。
听后,叶管家正欲望往外走时,丁巍昂喊了一声:“畅儿。”
“老爷,您还有何吩咐?”
“此事交给手下去办,你莫要参入其中。”
“诶。”
这次,管家方才放心走去,按着老爷说的话去做。
翌日,一早的金华府城没有任何生机活力之象。
大街上,到处皆是饥民。
这些饥民,大多坐在墙角边,软弱无力模样,还有的呼呼大睡着,企图以睡的方式结束着自己的生命……
“李知府!”
左都御史的一声,知府李建元匆匆走了过来。
还没等问,李知府便说来:“郭御史,您在等等,这饭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本院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知府李建元道。
“你去给本院备上一匹马,本院要沿着官道查探一番。”
话一说完,瞧见知府李建元的脸上有些懊悔模样。
“实不相瞒,郭御史。这衙门中已经断了好几日的米水了,仅剩的一匹马已经宰了。其他的马在几日前被百姓们给打死了。”
一听,属实让左都御史郭康有些震惊。不过好在昨日来的时候多亏有衙门的解救,保住了自己的马。
“无碍。本院来时,还有一匹马,不妨用它便是。”
说完,郭御史起身了来,带着手中的那几份册子,欲要往外去。
“郭御史,吃个饭菜再去吧。”知府李建元道了一声。
郭御史招了招手,带着那几本册子执意往外走去。
看着左都御史郭康的样子,知府李建元只好不再多言。
此刻,正在江莱北部宁民州的户部尚书岑文星过得那叫一个痛快。
这赈灾以来,从未让自己饿过一次,基本上也保障了百姓们的肚子能吃到赈灾粮。
诶,其实有他无他都一样。就算没有赈灾大臣岑文星,百姓们照样也能吃到。
“岑钦差,这几日有劳您费心了。”
说话的这位,乃宁民州的知州黎永昌,看着面貌,也就比岑文星小个几岁罢了。
听着知州黎永昌的话,户部尚书岑文星笑了笑:“不辛苦不辛苦,这些都是本官职责所在。”
话虽是这么说,可看着户部尚书岑文星这么多天以来所做的事,似乎也没帮什么忙,“辛苦”一词似乎也不太适合。
“岑钦差,您这要离开永民州了。还望到时岑钦差莫忘了下官呐,多多照顾照顾下官。”
知州黎永昌道后,看向了一旁的管家:“去,把那礼物拿过来,赠予岑钦差。”
一听有礼物,岑钦差满脸笑容,故作一番推辞:“不必啦,黎知州,这些都是本官应做的。”
“岑钦差不必客气。”刚道完,便瞧见管家端着一红木盒子走了过来。
“把这礼物给岑钦差。”
“是。”
看着这色泽不错的盒子,贪财的岑文星怎能不爱,收下了。
正欲要打开之时,知州黎永昌笑眯眯的说了句:“岑钦差莫急,路上慢慢看便是。”
想着此话也有些道理,岑钦差拿好了木盒子,坐上了马车,往着下一个地方而去了。
“岑钦差路上走好啊!”黎永昌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