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轻轻揉捏衣角。
对付别的人可以用酷刑,对付司马荒坟这种疯子,酷刑没有意义,不过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让他开口。
比如:只要你告诉我事情真相,我就用降龙十八掌把你轰成齑粉!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是人话,但对于司马荒坟而言,却是比万两黄金倾城美色高官厚禄,更高千倍的诱惑。
另外,还有一件事。
按照原本计划,应该是诸葛正我陪狄仁杰巡视,一来可以提供保护,二来诸葛正我文韬武略,是很好的助手。
燕南天主动请缨,则是想请李瑾瑜帮帮忙,解决一件家务事。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任何事情成了家事,都变得非常非常的纠结。
各式各样的人际关系,混杂着无数恩怨纠缠,凝成一个巨大的麻团,又有无数只蜘蛛蝎子在上面搅闹。
燕南天生性豪勇,一剑在手什么都不怕,但对于家务事,即便把他的头想破了,也想不到完美的解决之法。
能让燕南天头疼的,当然是仇恨!
当年由于江别鹤的出卖,使得江枫夫妇惨死,燕南天不死不活十多年。
这份仇恨,自然是要报的!
如今江别鹤惨死,可与此事相关的另外两方人马,却还活得好好地。
一是恶人谷内的恶人,如今他们已然出谷,燕南天杀他们轻而易举。
一是移花宫邀月怜星,虽说二姐妹武功渊深,燕南天也绝对不惧。
问题就出在这里!
当年江枫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小鱼儿,另一个则被移花宫收养,前些时日入江湖历练,颇有江枫昔年的风采。
杜杀等人,对小鱼儿有养育之恩。
邀月怜星,对花无缺有养育之恩。
杜杀等人本与燕南天无仇,是被江别鹤祸水东引,祸首是江别鹤,最大的血仇在于燕南天那番惨痛折磨。
邀月怜星虽杀了江枫夫妇,但本身是因为情债,况且对于花无缺的养育真心不错,花无缺自是无法下手。
不报仇,心里觉得不爽!
报仇,小鱼儿没这个心思,花无缺下不去手,燕南天不好越俎代庖。
毕竟他只是江枫的结义兄弟,不是江枫的亲兄弟,对于小鱼儿和花无缺无有半分教养恩德,如何能够强迫?
燕南天思来想去,想到身边也有一位被养父母带大的晚辈,便过来询问一二,该如何解决这段恩怨情仇。
李瑾瑜听了觉得头大,心说我虽然是被养父母带大,但我养父母和我亲父母没有仇怨,我们家那种地方,也根本不能用恩怨情仇来形容。
皇室没有恩怨情仇,只有权力!
这种事情,燕南天不好解决,李瑾瑜更加不方便出面,好在前番木道人给了个解决办法——拖!
“我觉得这事还是看小鱼儿和花无缺的想法,不如这样,让他们两个联手行走江湖,培养培养兄弟感情。”
“然后呢?”
“然后那些恶人,以及邀月怜星二位宫主,总有一方是会坐不住的。”
对于邀月当初那一掌,李瑾瑜这么小心眼的人,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今年估计是没什么时间了,明年找个时间去趟移花宫,好好解决一番。
正好,按照如今的武功进度,明年春暖花开时节,即便邀月能够突破到明玉九重,想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李瑾瑜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力量,心说再过不久,自己的目标就该是真正的顶级高手了。
忙完这里的事,九月重阳节要去少林大会,十月份护送公主去辽国,十一月十二月在金陵好好经营麾下势力。
明年务必要去一趟太行刀寨,可能还要出海远行两三次,去看看那什么蝙蝠岛,还有乔北溟隐居的岛屿。
可能要去一趟桂林,看看能不能寻到张丹枫传承,然后结交萧秋水,顺便去找寻传说中的《忘情天书》。
铸剑城凌霜剑出世,李瑾瑜是肯定不会错过的,龙魂凤血的恩怨纠葛,李瑾瑜自然也要去参与一二。
在西域进行历练的过程中,少不得要去龟兹国安慰安慰琵琶公主。
要和姬冰雁经营势力!
要和陆小凤一起搅屎!
要把青衣楼一口吞下!
可以试着收服明教!
出海时可以顺路去趟南海!
腊八的时候不知能不能喝粥!
隐世世家还有一些没有现世!
魔教最近的行动开始增多!
姬家……
苍龙七宿……
宝剑碎片……
如果有可能的话,李瑾瑜还想去找寻几位失去踪迹的传说级别的高手。
比如古剑魂,比如关七……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一年时间似乎还不够,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
那个时候,在朝中也需要……
这还只是对大事的安排,其中还会夹杂无数的小事,以及各种意外。
基本上可以断定,未来三年,会比现在更加忙碌,几乎没有什么假期。
李瑾瑜心中浮想联翩,想到自己一口气把好几年时间安排出去,只觉得内心如同火烧,定要好好发泄一番!
我可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
夜凉如水。
李瑾瑜泡在浴桶之中,心里想着未来两三年的工作安排,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裂,心说这可真特么的累!
好在这只是心中思想,没有让江玉燕记录下来,否则看着一篇篇各式各样的计划,怕是要去终南山修道。
真不知道,那几位每天批阅好几百份奏章的皇帝,怎么坚持下来的。
尤其如此的工作狂,寿命竟然还那么长,御医的养生之术真的厉害。
李瑾瑜越想越歪,不知不觉间歪到了爪哇国,正胡思乱想之时,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按在李瑾瑜的肩膀上。
手很轻,很柔,落点很准,每一次按压,都能精准的按压穴位,都能让李瑾瑜心中的火气郁气得到化解。
无需用眼睛观看,只是感受这个轻柔的手法,李瑾瑜便知道是谁。
舒服的哼了一声,脑袋轻轻地向后靠去,感受着柔软的触感,李瑾瑜只觉得满身疲惫,已经尽数化解。
神医果然是必不可少的。
李瑾瑜面色得意,心说自己的运数果然不错,被人拍了一掌,玩了一次水上漂流,竟然能够遇到苏樱。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累?”
“一个人想要获得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什么,想要什么都不付出,就能获得一切,那只能是在梦幻之中。”
“伱天生便已拥有许多,你的起点已经是无数人遥不可及的终点。”
“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就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如果我不能守住,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转瞬间失去一切。”
李瑾瑜闭着眼睛,享受着苏樱的按摩,柔声说道:“江湖六大帮,以权力帮和金钱帮最为强凶霸道,你知道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的人生格言么?”
苏樱道:“称霸天下?”
李瑾瑜道:“上官金虹平生最推崇两句话,一句是‘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一句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苏樱道:“听起来似乎很普通,但越普通的道理,越是经过时间检验的真理,只不过某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觉得那些道理很俗,俗不可耐的俗。”
李瑾瑜道:“那样的人,永远都只是自作聪明,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不过是用来取乐的跳梁小丑而已。”
苏樱道:“你呢?”
李瑾瑜道:“我的一切都是凭我的双手、头脑,以及一点点运气得来。”
苏樱道:“我呢?”
李瑾瑜道:“你是我的依靠,无论在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依靠,无论在任何情况,我也会是你的依靠。”
苏樱道:“我很多次回想,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现在看来,我做出的是最大胆、最刺激、最震颤的选择。”
李瑾瑜道:“如果一个人因为我做出了选择,我怎么舍得让你输呢?”
李瑾瑜在大理的时候,从段正淳那里学到一门绝学,现在终于可以施展。
五罗轻烟掌!
右手一挥,五罗消失,回手一掌,红烛只余下一缕青烟,明月悄然隐遁在云雾之后,只留下一缕细碎淡光。
苏樱轻柔的靠在李瑾瑜怀中,就好似当初在北城,她初次经历杀戮。
那个时候她便已经准备好一切,不过李瑾瑜对她却只有温和的安慰,因为李瑾瑜觉得那不是合适的时间地点。
在尉迟家的祖宅内,李瑾瑜终于不再压制欲望,苏樱当然也不会压抑。
“樱儿,知道么?武功并不一定需要打坐,某些时候也能修行。”
“便宜都是属于你的。”
“我此刻完全是属于你的!”
……
李瑾瑜是个劳碌命。
辛辛苦苦一个晚上,早晨还要按时起床做早操,然后吃早餐,再然后则是思索问题,回想有关十三凶徒之事。
苏樱虽然容光焕发,同时却也变得非常慵懒,懒散的靠在李瑾瑜怀中。
李瑾瑜轻轻摩挲苏樱的玉足。
苏樱修行木属性长生诀一年,身体经过真气淬炼,早已变得更加完美。
身姿婷婷袅袅,清丽脱俗,宛如莲花出水,嫩荷凌波,秀足白嫩如玉,纤纤窄秀,嫩趾细尖,恍若珍珠贝壳。
虚夜月推门而入,看着瘫成一团的两人,不由得有些吃味。
倒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而是觉得李瑾瑜怎的只碰别人,却一直不碰她?
莫不是真担心什么妖妃命格?
李瑾瑜的理由一直都是年龄,但在这个年代,成亲大多比较早,虚夜月这个年龄,已经足够当娘了。
可如果细细算来,目前与李瑾瑜有过亲密关系的,每个年龄都比虚夜月大一些,铁飞花更是比李瑾瑜大两岁。
李瑾瑜笑道:“什么事?”
虚夜月道:“送补药,免得你这混蛋把自己给累死,如果世上少了你这个混蛋,那一定会少很多精彩。”
若是铁飞花,此时已经羞涩,苏樱却毫不在意,反而得意的说道:“我就是神医,这些我还是了解的。”
虚夜月惊道:“这……这……”
苏樱道:“难道不是么?难道妹子可以保证,不需要我妙手回春?”
李瑾瑜咳了两声,心说我虽然不是转轮王嫪毐,但我这体格,也经过无数秘术淬炼,身体绝对没问题。
虚夜月道:“什么事都交给我,却随时随地欺负我,我这可不是什么妖妃命格,明明是受气的小老婆。”
李瑾瑜道:“谁敢给你气受?你把我的房子点了怎么办?有事说事,下午我带你去朱雀大街好好玩玩。”
虚夜月道:“没什么好玩的,我就是告诉你,那个逃跑的莫三给给,已经被寻到踪迹,何姐姐去找他了。”
李瑾瑜奇道:“珺琪去做什么?”
虚夜月道:“莫三给给毕竟是苗疆的高手,她当然要去处置一二。”
李瑾瑜道:“被抓的人呢?”
虚夜月道:“目前都关在钦差行辕之内,狄阁老审问了一次,不过这些人都很顽固,尤其是司马荒坟。”
李瑾瑜道:“那家伙是个疯子,即便让来俊臣去审,也审不出什么。”
虚夜月道:“能不能别提他!想到这个恶鬼,我就毛骨悚然!”
来俊臣在这个名字,在数年前就相当于魔鬼、恶魔,相当于人世间一切黑暗、卑鄙、无耻、污秽的聚合体。
来俊臣失去价值后,武则天毫不犹豫兔死狗烹,榨干他最后的价值。
斩首一刀,曝尸荒野。
京城百姓太过恨他,争相割取来俊臣的血肉,践踏他的骨头,短短几个时辰,来俊臣便彻底被践踏为齑粉。
来俊臣虽死,他发明的那些刑具却留在了内卫府,据说那些刑具,能够让金刚不坏体变为一团烂泥。
李瑾瑜道:“那就不提了,严刑逼供不是狄阁老的作风,也不是我师姐的作风,他们想要钓鱼吧?”
虚夜月道:“诱饵已经准备好,就看那些人会不会上钩,对了,长安府尹前来拜访,要不要去看看?”
李瑾瑜道:“实话实说,我还真不知道本地府尹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虚夜月道:“他叫丘静!”
“嗯……他叫什么?”
“丘静,看起来非常的老实。”
“确实非常的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