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汉人有位英豪名为张飞,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今日得见爵爷神功,真乃张翼德在世!”
耶律阿琏见李瑾瑜归来,张开双手高声称赞,随后深深施了一礼。
“李爵爷不顾危险,冲锋陷阵,出生入死,阵斩敌酋,为我辽国除去心腹大患,大恩大德,阿琏铭感五内。”
耶律洪基也走了上来,看着浑身浴血的李瑾瑜,高声称赞道:“李子爵是天下第一等的英豪,乃第一俊杰!”
群臣听了,虽然觉得不是滋味,却也只能高声附和,高声欢呼。
那些武将对此佩服至极,他们虽然入朝为官多年,但毕竟是武士,对于武功高强的勇士,有发自内心的崇拜。
至于耶律国珍等小字辈,更是高声欢呼,恨不得立刻就跪地拜师。
耶律宗霖等人得意的仰起头。
我们兄弟四个,曾经与这等高手打了足足十几招,岂不也是少年英杰?
不服?
不服你们和他打十几招试试?
李瑾瑜当时不厉害?
我们兄弟和他打的时候,也就是在十个月前,十个月能提升多少?
不管别的人信不信,反正耶律宗霖四兄弟信了,自此信心十足,一些不知缘由的,还真会被他们唬住。
况且他们确实是天才人物,属于辽国少有的少年英杰,只要保持自信心勇往直前,武功自然是会越来越强。
或许有人心生嫉妒,但李瑾瑜提着楚王脑袋回来,谁敢多说半句?
左威卫大军在此,佘太君亲自带兵前来,难道还敢翻脸不成?
虽然辽国此刻的兵马更多,但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疲惫不堪,如果现在翻脸,说不得会被打的全军覆没。
别的不说,李瑾瑜冲锋起来,真是不知有谁能够阻拦他的脚步,更不知道他的体力是不是有尽头?
那种连续高强度作战的体力,让人觉得这不是人,而是战神下凡。
就连老酒也受到诸多推崇。
草原人大多爱马,同时也非常擅长相马,自然看出老酒是何等优良。
就算不懂相马的,只看这几日老酒表现出的速度、耐力、灵性,也知道这匹马定然是最为顶尖的良驹。
耶律阿琏甚至悄悄问过,能不能留下马种,他可以回赠百匹良驹。
李瑾瑜对此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老酒这夯货憋了许久,如今立下这般大功,也该好好犒劳一二。
辽国文臣武将指挥打扫战场,关押俘虏,耶律洪基顾不得处理别的事,立刻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左威卫大军。
看着精神矍铄的佘太君,又看看稳重内敛的杨家大郎二郎三郎,耶律洪基心说,杨家可真是生的好儿子啊。
他心里暗暗想着,能不能把杨家三个儿子灌醉,然后安排几个胡姬。
毕竟和杨家打了这么多年,辽国上下均知道杨家将的厉害,往日没有接触的机会,此刻岂不是绝好的时机?
甚至,借助结盟的机会,派遣某些重臣的子女,与杨家联姻,也不是不能考虑,宗室子女也不是不行……
耶律洪基心中浮想联翩,面上却一直都是笑容,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作为皇帝,他治国不怎么样,为人耳根子软,不辨忠奸,但表面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各方面都非常的稳妥。
该讲礼仪的时候讲礼仪,该展露豪气的时候展露豪气,该表露出威严的时候也绝不示弱,尤其某些时候,瞪起一双眼睛,更能露出冷厉杀伐之气。
身边的几位重臣,要么是精通兵法的武将,要么是精通汉文化的文官。
武将豪气干云的喝酒吃肉,文官言语之间则是引经据典,虽然偶尔会闹一些笑话,却也增添欢乐的气氛。
其实饮宴礼仪,没那么多讲究。
那种连端杯子都讲究的,十有八九是家世败落的泼皮破落户,想要以此讲排场摆架子,回忆曾经的风光。
什么喝酒必须怎么端杯子,又或者什么吃肉必须怎么用餐具,完全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假贵族编出来的。
当年李靖三千骑兵破突厥,大唐文武群臣载歌载舞,李渊李世民与群臣共舞同乐,谁敢说他们不讲礼仪?
不仅不能说不讲礼仪,反而是流传千古的佳话,千年之后亦为人称道。
大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契丹?
喝到兴奋之处,耶律洪基带头,跳起了契丹特色的胡舞,李瑾瑜受到气氛感染,起身走到耶律南仙身边。
李瑾瑜伸出一只手:“美丽而高贵的公主,能请你共舞一曲么?”
耶律南仙道:“尊敬的勇士,与你共舞是我的荣幸。”
李瑾瑜当然是不会跳舞的,不过练过凌波微步、鱼龙百变,简化一下作为舞步,倒也别有几分美感。
即便偶尔胡乱走几步,也是带有武者特有的潇洒和豪气,配合俊朗至极的容颜,一举一动均优美如画。
舞到兴奋之处,李瑾瑜用出初学乍练的花间派身法做舞步。
魔门两派六道中,以花间派最为擅长附庸风雅、诗酒风流,侯希白当年甚至闯出“多情公子”的名号。
可惜遇到师妃暄,多情公子自此不再多情,变为一条忠诚的忠犬。
也是好事!
免得这货四处勾勾搭搭!
李瑾瑜和花间派心法不搭,但此刻恰逢其会,只是随意舞蹈,而不是比武过招,舞步却是越来越优美动人。
耶律南仙修行慈航剑典,甚至练到心有灵犀境界,虽然还没摸到剑心通明的边,也足以比肩梵清慧、言静庵。
平日以特殊心法掩盖气机,此刻受到李瑾瑜的感染,收敛的气机不免散溢一些,配合她的绝世容颜,让人觉得仙女下凡、洛神出水,也不过如此。
李瑾瑜不懂舞蹈,以武功身法滥竽充数,是装模作样的花架子,耶律南仙对自己要求极高,舞蹈也是学过的。
不仅是唱歌舞蹈,针织女红、琴棋书画、炒菜做饭、煮茶温酒,乃至于治国辅政,就没有耶律南仙不会的。
这也无奈,谁让她小时候许下宏图伟志,想要嫁给天可汗一般的英豪。
她母亲萧观音表示,天可汗一般的英豪,需要长孙皇后相配,你若是只有美貌却无有能力,如何配得上呢?
自此之后,耶律南仙苦学各式各样的知识,当初加入蛇灵,目的也是蛇灵的藏书,顺便利用蛇灵组建势力。
绝世姿容,慈航剑典,再加上绝美中带着豪气的契丹舞步。
不知不觉间,耶律南仙和李瑾瑜已经到了正中,两人尽情舞蹈,周围之人则弹琴演乐,或高歌应和。
就连萧远山,也弹起了胡琴。
李瑾瑜也是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满脑子肌肉的老家伙,竟然还懂乐器。
佘太君道:“可惜无有画师,否则把这些绘制起来,当是传世经典!”
耶律阿琏道:“老太君,这点我早就已经想到,宫廷画师早已在此。”
佘太君道:“那就好,若是不能把此景留下,实在是太过可惜。”
耶律阿琏道:“今日欢宴,乃是一大喜事,自是不能有任何可惜。”
双方打了多年,本是敌人。
不过佘太君稳重,不会在这个时候说难听的话,那是丢自己的脸。
耶律阿琏对佘太君颇为佩服,况且他是文臣,拍起马屁引经据典,举拳难打笑脸人,佘太君总不好板着脸。
欢乐饮宴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众人醉醺醺的离去,该回自己帐篷的回自己帐篷,该去别人帐篷的,则是去别人帐篷,然后再次演练枪术。
如史文恭、张环之类,对于辽国安排的胡姬,全部都没有拒绝。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奋勇血战这些时日,看似已然精疲力竭,实际上还有好几分力气。
尤其是张环等人,平日里负责守护公主,少有上阵杀敌,积攒的气血不免更多,送上来的美人自是来者不拒。
李瑾瑜当然也不管这些事,爱做什么做什么,明天起不来床都没事。
毕竟,李瑾瑜也没回自己的帐篷!
……
“砰!”
李瑾瑜躺倒在暖榻上,双手下意识的挥洒一招“折花手”,用的仍旧是花间派的招式,只不过用的乱七八糟。
耶律南仙并指成剑,刺出仙飘飘的一剑,却也同样是乱七八糟。
李瑾瑜大笑道:“你这剑法不怎么样啊,软绵绵的四肢无力。”
耶律南仙道:“你难道有力气?”
李瑾瑜道:“我有的是力气,能够和公主打上一整天。”
耶律南仙道:“我小的时候,梦想嫁给天可汗一般的英豪,曾经我以为再也遇不到,没想到这并不是妄想。”
李瑾瑜道:“我差的远了。”
耶律南仙道:“男人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承认不如别人呢?”
李瑾瑜道:“实话实说,在这个时候撒谎,难道是什么好男人么?而且我觉得咱们不该讨论这个。”
耶律南仙道:“我觉得也是。”
李瑾瑜道:“我有一套绝学,名为五罗轻烟掌,请公主品鉴一二。”
耶律南仙道:“你先吃我一剑。”
剑气一闪,腰带断裂,掌力一挥,五罗落下,红烛也只余下一缕青烟。
“静斋仙子,试试魔门秘术!”
“今日本仙子要降魔!”
“倒要看看仙子的本事!”
……此处省略一夜……
朝阳升起的时候,李瑾瑜原本打算出门晨练,不过这个时候,再怎么混蛋也不能离去,尤其整个身体都被白玉镣铐封锁,如能够动弹半点?
李瑾瑜在这个时候,一向都是非常的绅士、君子,绝不会想什么花间派的折花百式,也不会想什么阴癸秘术。
当然,身体不能动,手肯定是不会老实的。
“嘤咛~~”
耶律南仙缓缓醒来,没有拍开李瑾瑜的手,反而主动凑了凑。
相比于铁飞花、苏樱,耶律南仙在这些方面,却是非常放得开。
“还是便宜了你。”
“还记得你当日的承诺么?”
耶律南仙翻了个白眼:“你冲锋陷阵浴血奋战,肯定不是为了我。”
李瑾瑜道:“就是为了你。”
“呸!言不由衷,得手之后立刻满口胡言,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李瑾瑜道:“一般来说,叫我好人的非常少,而且我确实不是好人。”
耶律南仙道:“那你是什么人?”
李瑾瑜道:“我是野兽。”
耶律南仙道:“我是驯兽师!”
这话我怎么好像听过?
李瑾瑜无心思索何时听过,因为已经压了过来。
……早操时间分割线……
李瑾瑜摇头晃脑的走出帐篷,然后去自己常去的瞭望塔,对着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开始迟来的晨练。
昨天实在是太过欢乐,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如今却忍不住浮想联翩。
——静斋仙子,名不虚传!
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虽然不是秦梦瑶、靳冰云,但耶律南仙公主之尊,姿容绝世,比之秦梦瑶师妃暄靳冰云,绝不会逊色半分。
怪不得侯希白徐子陵之类,见了之后便终身难忘,实在是太过正常。
——侯希白若是还活着,听说我的这段经历,怕是会嫉妒死吧?
其次想到的是这个。
因为昨日共舞之时,用的是花间派的身法,还有侯希白自创的武技。
侯希白出身入死、奋战一生,得不到静斋仙子嫣然一笑,李瑾瑜却能凭此与仙子共舞,如何不让他嫉妒发狂?
纵然是徐子陵,知道之后,怕也会生出妒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武则天登基称帝之时,发出政令覆灭魔门两派六道,侯希白那个时候便已经逝去,甚至没能掀起半点波澜。
徐子陵因师妃暄之事,被武则天赶出中原,终身不能入中原半步。
就连寇仲,都不知道在何处。
或许死了,或许出海,或许励精图治等待卷土重来,谁知道呢?
李瑾瑜并不特别在乎。
即便两人联手,一同卷土重来,对李瑾瑜的威胁,甚至比不上武三思。
至少武三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一个碰不到的女人,便放弃一切!
寇仲当初的作为,不叫“不贪恋权势地位”,而是叫做不负责任。
如果寇仲卷土重来,第一个找寇仲报复的,就是虚行之的后人虚若无。
太尼玛坑人了啊!
心中想着这些,双手随之舞动。
花间派的武功练得半汤不水,纯纯就是花架子,就好似江枫的小白脸,看起来很好看,却也仅仅只是好看。
九字真言手印用的很纯熟,这套武功虽然不常使用,但其中玄奥,早已融合到李瑾瑜常用的武技之中。
无论李瑾瑜空手、持刀、持箫,乃至于双手持枪,都能以九字真言手印辅助,实在是一门万能的辅助绝学。
井中八法只记得两招。
没办法,魔灵就练会两招,哪怕李瑾瑜连连示弱,给他机会,魔灵也只用出两招,别的什么都用不出来。
“速战”练得最是纯熟,配合袖里青龙使用,当真是快如闪电。
“用谋”练得一般般,倒不是领悟不了精要,而是时间太短,得到这么多的武功,总该有个先后主次。
不死印法用的最是纯熟。
毕竟足足七日时间,李瑾瑜参悟最多的就是不死印法,甚至从耶律南仙那里,要来逍遥侯的蚂蟥功作为参考。
这也使得冲锋陷阵之时,李瑾瑜能够以不死印法结合斗转星移,轻松把唐门高手的毒砂尽数反射回去。
虽然没有得到不死印法配套的武技不死七幻,李瑾瑜也不觉得可惜。
有了心法,我还不会用么?
只不过时间尚短,经验不足,李瑾瑜只能根据肖清芳的出招方式,创出一招独属于自己的“以虚还实”。
至于什么以偏概全、以卵击石、以身试法、以逸待劳、以有为无、以生入灭等招式,还需要多多参悟。
况且李瑾瑜参悟的招式,未必要以不死七幻为模板,契合自己即可。
李瑾瑜晨练一会之后,史文恭等人分别揉着腰走出帐篷,显然昨夜战斗非常激烈,累的已经快直不起腰。
以史文恭的武功,都累成了这个鸟样,吕祖的诗歌果然是没错的。
——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所以啊,多多炼体果然没错!
若是没有阳顶天的本事,就不要出去拈花惹草,否则会非常的麻烦。
当然,就算是阳顶天,奈何人家也有混元霹雳手,最终也是呜呼哀哉。
李瑾瑜此刻参悟诸多绝学,正处于心思最为纷乱的时刻,随随便便看到一些人、一些物,就能引起内心变幻。
就好比少林方正大师。
只不过方正佛法高深,领悟的都是高深佛理,参悟我相人相众生相,领悟的是无色无相无受想行识。
李瑾瑜想的东西,基本上没什么正经的事情,若是说出来,怕是会让自身的少年英杰滤镜,碎成饺子馅。
这也正常!
人家是少林高僧,自幼学佛,领悟的当然是慈悲佛理、普度众生。
李瑾瑜刚刚颠鸾倒凤,正是人生得意之时,若是想什么佛道秘典、诗书礼仪,定是身体有些地方不正常!
又晨练一小会儿,却见萧峰竟然也是刚刚起床,面上略有几分得意。
李瑾瑜飞身从高台上跃下,飞掠到萧峰面前,笑道:“萧兄,我在这等了好久好久,就是要给你道喜。”
萧峰道:“李兄,同喜同喜!”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再怎么伟岸的英雄,这个时候难道还会表现得特别的正经、特别的守礼?
那肯定是假正经!假道学!
对于那种人,李瑾瑜一向都是非常不屑,萧峰也看不上那种人。
萧峰道:“李兄,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就是阿朱的身世,说来也是奇怪,丐帮竟然查不到。”
却是萧峰觉得,阿朱定然是被贼人盗走,卖到了慕容家。
丐帮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虽说他严厉禁止这种事,奈何天下间乞丐实在是太多,参与的着实不算少。
当日杏子林大会,包拯带走审问的那一批,犯的案子简直是罄竹难书。
可即便是丐帮,竟然也查找不到阿朱的身世,让萧峰觉得非常奇怪。
李瑾瑜道:“有些时候,知道不如不知,因为事情真相可能很残酷。”
萧峰道:“有多残酷?”
李瑾瑜道:“被父母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