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了一会儿,无声地低下头去。
双手捂住脸,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
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遮住了她的表情,让人感到茫然失意。
三人原本想着尽快找到落脚处,也好休憩一番。
但遇上了这这种事,索性不远处就是村庄,帮人帮到底好了。
万一她们走后这位许姑娘再想不开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一条人命胜万金。
“许姑娘,您有什么难处,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
春娘在一旁关切地询问,她担忧地看向黎青容,黎青容只默默摇了摇头。
良久,许婷柔缓了缓气息,她抬起头,泪眼婆娑。
“多谢诸位,婷柔一时失态,让诸位看笑话了,”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擦了擦脸。
“我只是有些想不开罢了,我是不是很差劲,黎姑娘,若是您此生必须得在家人的安排下循规蹈矩地过完这一生,无法选择自己心爱的夫婿,您该怎么办?”
她语锋一转,面色惊惶,像是要迫切地寻求到一个理想的答案。
黎青容清冷的俏脸突然红了红,这,她才十岁啊,怎么突然扯到谈婚论嫁上面去了。
挪揄的笑声响起,她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自家师傅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你给我闭嘴!”
真是碍事,春娘一个暴栗砸在冷不羁脑门上,暴躁地推着他往远处走。
许婷柔:真是奇特的一行人啊。
“许姑娘,原谅我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不过,”她顿了顿,看进那双充满灰败色彩的双眸。
又斟酌着开口:“没关系的,偶尔哭一哭不要紧,暂时没有力量也不要紧,有遗憾不要紧,哪怕把一切都搞砸了也没什么的,每个人都会遇到坎坷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突如其来的情绪,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不是你已经很好了,而是就算不好也没关系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姑娘,如果我有哪里说的不对的地方,不要放在心上。”
她难得一开口说这么多话,原谅她天生嘴笨,有时候安慰人也是桩难差事。
许婷柔听闻后愣了愣,其实有些道理她也明白。
不过是没人愿意坐下来听她讲讲这满身糊涂账、满口心酸事罢了。
生命诚可贵,她也明了自己并不愿轻易舍弃这条性命,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选择一条白绫就结束此生。
怕就怕她以为自己销声匿迹会有人关心,结果却是无人问津的结局。
黎青容见她仿佛是听了进去,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这才缓缓泄了口气。
耳边又突然喧闹起来,远远地一行人正叫嚷着往这处奔走。
春娘并冷不羁慌忙走到二人身前,好奇地向远处张望。
“这是?”
冷不羁刚出口,坐着的许婷柔突然又情绪激动起来。
她往几人身后缩了缩,越想越绝望,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越是挣扎,窒息感就越发的强烈,整个人无法自拔,恐慌不安。
那行人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眼前,吵嚷着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