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润一连十来天没见女儿,这会儿正跟宁姐儿坐在一起说话。
小姑娘趴在榻上摆弄着一幅新做的七巧板,只留个头顶给她爹爹。
褚润无非也就是问一问她最近吃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好玩的。
这些其实直接问陆应就能一清二楚,但褚润更喜欢让宁姐儿自己说,小姑娘性子比较羞涩,胆子也小,说话细声细气的,褚润便常试着锻炼女儿多说话。
倒是宁姐儿听了,仰着头,一本正经地回想她昨天吃的什么,结果眨巴眨巴眼睛,张嘴也不知道说啥,她不记得了。
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褚润见状也失笑。
宁姐儿想了想又抬头:“姨母陪我玩,吃饭!”
褚润看了陆应一眼,陆应便道:“先前宁姐儿病时出不去内室,孟三娘子便日日来陪着,哄着宁姐儿高兴,用饭是一处的,待宁姐儿睡了小人便请她回了。”
如今瞧着孟三娘子对宁姐儿是体贴入微的极有耐心的,不过陆应可没忘了,若不是孟三娘子非要带着宁姐儿出去玩,宁姐儿先前也不会着了风寒。
整整烧了两日才退,又咳嗽这许多天才好。
惹得郎君怒极,如今不过是尚未来得及打发她。
郎君待宁姐儿视若掌珠,那几日衣不解带地看顾着,生怕她有个不测。
再者,孟三娘子的那点子心思连金铭与他都能看出来,郎君怎会不知?
隐而不发,不过是看在宁姐儿的份上,忍耐一二。
宁姐儿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喜欢姨母。”
褚润眼帘微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故意捏了捏宁姐儿的小揪揪玩,宁姐儿抬头:“?”
那厢孟三娘子回去,先往宁姐儿院里去,而后得知宁姐儿在郎君这处,便又往褚润院里来。
外头,金铭直接将人拦在垂花门外,孟三娘子一脸得体的笑,既不显热络也不高冷,显得温柔端庄。
只说是做了蜜枣糕与宁姐儿,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便将手里提着的食盒举到金铭面前。
他也不看,只去禀报。
低声说与褚润,褚润眼都不抬,只摆了下手,淡淡道:“打发了。”
又继续捧起手里的杂记看起来。
金铭得了吩咐出去转告:“多谢孟姑娘好意,宁姐儿正与郎君一处,您是贵客,咱们院里却是不便接待您,您请回吧。”
金铭站着跟个门神一般挡着去路。
饶是孟三娘子再是稳重老成,也究竟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连吃了几个闭门羹也是落了个没脸。
维持着表情将装着蜜枣糕的食盒递与金铭,又略带失望地往后面看了一眼:“替我向郎君问好。”便带着丫鬟走了。
有那伶俐的小厮凑上来笑:“金哥,我来帮您提。”
金铭一乐,塞给他了。“你小子眼尖,拿去分了吧。”
小厮“嘿嘿”谢过,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