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仪安一双秀目微微睁大,倒是有些意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解道:“婆婆,你这话是何意?
曹婆婆招呼她坐下,便道:“昨日金小哥买了吃食去后,不多时便去而复返,言称今日若是碰见娘子便托我告知你一声,让你在此等候他。”
“为何?”魏仪安并不觉得金铭会这般热心,她至多是金婆婆的邻居,可他们谈不上有交情。
魏仪安有心多问两句,但这会儿买早食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曹婆婆说了这句便去忙活招呼其他人了。
不多时,曹婆婆的儿媳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馉饳(馄饨),一小碗赤豆粥,几块胡饼几个素菜包。
魏仪安给豆豆喂了些粥,吃了几口馉饳儿,自己这才匆匆地扒了几口吃的。
这会儿天还未明。
魏仪安不知曹婆婆所言能信几分,就在她正犹豫着是否要先去姚家门前等候着,金铭风一般旋步进来了。
看见魏仪安果然在,目露喜意,连忙过去气喘吁吁的,“魏娘子,快跟我走,姚大夫只有半个时辰工夫看诊。”
闻言魏仪安心中一喜,抱着豆豆赶紧跟上,瓜子拽着衣角,小步跑着。
金铭干脆将他抱起大步快走起来。
姚宅前,昨日那位管事将他们引进去,带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里。
廊下的小厮进去禀报,不消片刻便来请他们进去。
屋内,姚丹臣懒散地倚在矮几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个琉璃杯。
目光掠过案头的装着酒的梅瓶,目光幽暗,随后才将目光落到进来的几人身上。
魏仪安便听到一道清越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今儿太阳打西边起了?褚旻泽也有有求于我的时候,真是稀奇。”
金铭行了个叉手礼,回道:“我家郎君知晓姚先生好琼花露,还请您行个方便。”
说着假装看了看外头,嘿嘿笑了声:“今儿太阳可还没出呢。”
魏仪安一怔,随即明了,是褚润帮的忙。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打量,魏仪安掀起眼皮子扫了一眼。
那青年一身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玉冠束发,轮廓分明,唇若涂脂。
一双多情桃花眼,目光流转间,不笑也似笑,无情也似有情。
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笑容炫目,浑身自有一股风流韵致。
魏仪安暗吸了口气,这是那个名声在外,毁誉参半的大夫?
她以为的名医是跟薛老大夫那样的慈眉善目的,或是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形象。
没人说他长得这么……妖孽啊。
可真是,大跌眼镜。
刻板印象果然不好。
打量不过几息之间,魏仪安收回目光,出声道:
“姚大夫,是我们叨扰了,请您见谅。但小儿急症,顿咳几日病情加重,昨夜呕吐不止,实在耽误不得,您先看看他吧。”
姚丹臣目光一顿,当即收起笑意,从榻上起身走到堂中,在长案前坐下。
小厮知道姚丹臣的规矩,带着金铭退了出去,只留魏仪安和豆豆。
一番诊断后,姚丹臣挑了挑眉,瞥了眼这母子二人:“你们打桃花镇来?”
“是。”
他轻笑出声,“薛重青那老东西净给我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