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甫,手中长剑已到,一招“飞燕回旋”,直刺那人胸膛。潘素玄知道陈怡馨并非那人对手,见其出手,急忙从身旁侍卫那抢过一把长剑,上前助阵,双战那蒙面人。
二人一前一后,两把长剑上下翻飞,一道道寒光将那蒙面人团团围住。那人不敢怠慢,虽然手中抱着一个大活人,却依旧身法矫健,闪转腾挪,不仅将招数逐一化解,还可见缝插针予以还击。
陈怡馨心想道:“进宝只是中了麻药,用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到那时他们二人联手,我和潘少侠便再无胜算,看来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剑锋一转,招招向其怀中的进宝攻去。蒙面人见状怒道:“好你个小丫头,竟如此卑鄙?!”
陈怡馨笑道:“前辈见笑了,只要将进宝留下,您去留随意。”蒙面人道:“休想!看老夫好好教训你!”说完,跨步转身到了陈怡馨背后,腾空跃起,右脚踢向陈怡馨后心。
潘素玄见状急忙将长剑一挺,刺向蒙面人右腿。陈怡馨却道:“别管我,先杀进宝!”潘素玄一愣,暗道:“我们二人合击一个老者本已有违道义,现在又怎能去袭击一个昏迷之人?”心中犹豫,手上便稍有停顿。蒙面人一见左腿弹出,正中剑柄,潘素玄拿捏不住,长剑脱手。趁这空档,蒙面人发力急冲,跃上院墙,冷笑道:“小妮子等着,待老夫改日再来收拾你!”
陈怡馨微笑着点头道:“好的,我在这恭候前辈。”蒙面人哼了一声,刚要跳下院墙,忽觉右脚一麻,急忙抬腿观瞧,就见鞋底钉着一枚金色小花,想必是踢飞长剑时没有留神,中了这丫头的暗器。这伤口不痛反麻,必是中了毒,想到这急忙连点右腿四处穴道,纵身跳下院墙。
陈怡馨见状,转身对潘素玄道:“他走不了多远,快追!”二人带着侍卫从西北门冲出,门外是一条小巷,沿着小巷走出不远便是一大片玉米地,蒙面人若逃到此处,便万难寻觅。
众人赶到玉米地前,并未发现蒙面人与进宝踪迹,陈怡馨不免心中起疑,四下望去,只见风吹碧浪,草长莺飞,耳畔除了阵阵虫鸣,再无其他声响。
潘素玄上前道:“看来我们还是没追上,让他们跑了!”陈怡馨摇头道:“不可能,他中了我的酥麻散跑不了多远,应该就在这附近。”
潘素玄问道:“这三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夜闯将军府?”陈怡馨道:“想必又是天启老人的奸计,那三人中被我在屋顶打伤的是前几日从府中逃出的进宝,另一人是他们抓来的南疆随从,这蒙面人武功极高,却不知是何来历。”
潘素玄不解道:“那两人也是黑衣蒙面,姑娘何以确定他就是进宝?”陈怡馨并未回答,转过身来对那几个侍卫道:“你们去那边的民房看看,好好搜一搜,别让奸细跑了。”侍卫领命,各自散开。
陈怡馨见几人走远,这才微笑道:“此事说来有些惭愧,不过少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当年护国将军府破土时,请来了阴阳大师,整个府邸是按照五行风水学说所建,以宣政堂为中心,共分北水、东木、南火、西金四个方位。我所住的紫薇阁在正北方,属壬癸水位,为五行天干最后一位,故布置得极为隐蔽,一般人难以察觉。此外我在阁前种满了迷迭花,此花在晚间可散出雾气,氤氲渺渺之中紫薇阁更加难辨,若不是经常出入府中之人,决不能找到此处。此外我与那蒙面人过了三招,看他的武功路数十分眼熟,于是胡说了个名字,没想到竟然让我猜中了。”
潘素玄不禁哑然,心道:“陈怡馨这份聪慧当真天下少有,我自诩耳目通达、沉着机敏,在她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陈怡馨继续道:“进宝这次入府偷袭,做了两手准备,若成功将我迷倒,便可以我为质要挟父亲;即便不成,有那蒙面人在,他们也可全身而退,至于那南疆仆人,大可在退去时杀掉,留下尸首,让我们发现有苗人来袭,这样必会离间我们与宝珠华等人间的关系。这一招成也可、败也可,一举两得,实在是高明!”
潘素玄缓缓点了点头,陈怡馨的猜测合情合理,但好像仍有不妥之处,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陈怡馨见潘素玄眉头紧锁,嫣然一笑道:“怎么,少侠不同意我的推断吗?”潘素玄摆了摆手道:“没有,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派进宝回来呢?”
陈怡馨道:“这并不奇怪,只有进宝最了解府内布局,换做旁人也不可能在黑夜中找到紫薇阁。”潘素玄道:“话虽如此,但进宝是那天罡八卦阵中的一员,天启老人等费尽心思才将他从府中救出,为的就是保证这阵法完整,现在又怎么会派他再涉险地?”
陈怡馨听后也点了点头,道:“这么一说,事情的确有些蹊跷。进宝此番前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潘素玄一惊,诧异道:“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想破坏这天罡八卦阵?”陈怡馨微微一笑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个阵法威力巨大,当初若非进宝不在,阵法不够完整,我们怕是难逃一劫。”
“这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我们将军府的人?”陈怡馨摇了摇头道:“这很难说,天启老人那边人心不和,也可能是他们内部的某个人所为,现在只要抓住进宝,一切便可知晓了。”
说话间,忽听一个侍卫大喊,“来人啊!奸细在这!”陈怡馨与潘素玄急忙快步赶去,就见一个侍卫从一间民房中跑出,大喊道:“大小姐,我找到了,他们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