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苍颜他们四个竟然消失不见了!刚才还紧紧跟在我身后,怎么突然就不在了呢?
我顿时有些心慌,毕竟此时我还不能用气,单凭手印和符箓,恐怕很难对付这个烧死鬼儿。
在百鬼录中,烧死鬼排在第七位,是最容易化成厉鬼的群体之一。录中有云:烈火焚身,其痛难浚,戾气灌顶,十中七嗔,难消咒怨,恶煞伤人。由此可见,烧死鬼之“臭名远扬”。
惊慌之际,一阵阴风已经卷到跟前!
我头皮有些发麻,抬手一记金刚指打了过去。
奈何用不上气力,手劲太小,速度太慢,这黑乎乎的影子一个避闪躲了过去。
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没了修为,我现在和黑水潭时期的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稍一犹豫,我决定还是暂避锋芒,回手打了一计镇煞符,转身就跑!
可是,眼前黑乎乎一片,再加上阴气缭绕,脚下第一步就踢在了台阶的高沿上,直接来了个马失前蹄趴在了潮乎乎的水泥地上!
妈的,真是倒霉了放屁都砸后紧跟!
“苍颜,史刚!”我大吼一声,准备爬起来继续跑。
可这时候就感觉后背上一凉,一股邪风死死压在了我的后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趴了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来不及回头,直接右臂一记后抬肘,没想到竟然打了个空,反而左脖颈一阵凉麻,一种湿乎乎冰冰凉的感觉惊彻心扉。我全身起了一层毛栗子,转头一看,就看见这烧死鬼这阴沉沉地看着我,那条烧的淌着粘液的滑腻大舌头正朝我脖子上攀来!
那股烤肉的焦气直灌我的鼻息,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我自从跟了方静斋学习方术以来第一次如此无措,全身如同裹了一层水泥浆子一般沉重。什么秘咒、方术、符箓、手印,统统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只手拼命地朝后撕扯着挣脱着……
“咕噜咕噜……”烧死鬼口中噗着一股股燥热的气息,冷笑着哼道:“别怪我,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要和薛伯阳狼狈为奸的!”
这烧死鬼就像是饥饿的野猫一般从后面死死缠着我的身体,那双青筋暴涨的黑爪子一只裹着我的手臂,另一只用力按着我的肋骨,那种感觉似乎是随时可以利用利刃刺破我的腹腔。最要命的则是那条舌头,上面就像是有硫酸腐液一般,散发着腥臭朝我后颈一舔,火辣辣之后便是撕裂的巨疼,她竟然像是熊瞎子一样蚀掉了我一层肉皮!
狗日的,我怕的厉害,一时心急,抬起左手,凭着方位感,以小六指儿用力猛戳,哇的一声哀嚎,这烧死鬼放开了我,化成鬼影,消失在了身后!
可是,她阴沉沉的笑声还在,咿咿呀呀的唱腔还在,就在地下一层几个不同的出口里钻来钻去,她这是寻找新的机会呢!
我抓着机会,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喊道:“苍颜,你们在哪?”
幽暗的地下楼层里,我的声音如同广播一般久久回荡着,可是就是没有他们几个人的回声。
阴风在身边飘来飘去,我的汗毛孔瑟瑟冒着寒气。忽然,前面通向西南小建筑的通道里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老史,是你吗?”由于太远,看的不甚清晰,我试探着问道。
这人影没吭声,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跶跶地走了过来,此时我才看清楚,那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手脚都被捆缚着,破乱的衣裳,乱蓬蓬的头发,戚戚地朝我一笑!
我顿时心中一寒,糟糕,这里怎么还有别的小鬼?
不行,只能借助小姝和她的鬼将兵团的力量了。
我下意识摸了
摸腰间,结果摸了个空,此时才想起来,上次将八卦袋交给苍颜后,我还没拿回来!
你大爷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正惊惧着,眼前那小鬼突然面露慌张,好像看见了怪物,一扭头转身就跑,此时我也感觉到了,身后一阵阴风扑了上来,我用余光向后偷瞄,就看见那烧死鬼儿咧着诡异的笑容,正偷袭而来。
此时再没别的办法,我灵机一动,将舌尖垫在虎牙上,重重一咬,一口腥咸涌了出来。我稍蓄半口,猛然一扭头,噗的一口喷了出去!
人有精气神,天灵血属神,中指血属气,舌尖血属精。舌尖血也叫真阳涎,为一个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是为精血。舌尖血只能在情况最为危及的时候才能使用,原因简单,因为一旦咬破舌尖,此时虽然阳气大增,能救一时之急,但是稍后便真阳大散,一旦接下来没能压倒对方,那么后果就将是被对方给压倒。
和我估算的差不多,这一口真阳涎不偏不倚,正打在扑上来的烧死鬼儿的脸上,嘶啦一声,犹如烈焰再起,这恶鬼的脸上顿时闪出几点火苗,疼的龇牙咧嘴,扭头又又是在了黑暗的楼道里……
烧死鬼一消失,我顿时感觉心窝一凉,脑袋有些眩晕,身子不由自主有点摇晃,这是阳气大减的结果!
“老公,是你吗?”好在这时候从刚才那个小鬼出现的通道里传来了苍颜的声音。
我赶紧招了招手,应了一声。紧接着几个人一起跑了过来,苍颜一眼便看出了我神色的恍惚,忙扶住我问道:“老公,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看,那烧死鬼已经偃旗息鼓隐匿起来了!再看时间,子时将尽,看来今天最佳的时机算是错过去了!
“你们刚才去哪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和神庭穴,稍微感觉清醒了一点!
苍颜说:“刚才白雾弥漫,忽然有个影子朝着另一侧去了,我们都以为是你,可是追过去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个孩子的鬼影!”
“是不是浑身捆缚着?走路一蹦一跳的那个?”我忙问道。
“不是一个,是……是四个……”崔旗心有余悸地抢答道。
这就怪了,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一域不藏二鬼,刚才那小鬼显然比这烧死鬼低了好几个级别他们为什么会留在这呢?
这时,老史的电话叮铃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老史一瞧,马上朝我道:“卜爷,有消息了,这戏楼毁于五十年前,随大火被烧死的人叫做王春兰,是个苏剧表演艺术者……”
我示意老史别在继续说了,摆手道:“咱们出去说,事情恐怕比我们想想的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