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真正的机关就在这两个石兽像上!
秃子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见了石兽,俯身打量了一圈,低声嘀咕道:“这女真人的造像手艺就是不行,这也太写意了吧?这雕的是什么玩意?哈士奇和尖叫鸡?”
“你怎么不说是汪汪队和萌鸡小队啊!”我白了秃子一眼,正色道:“左边这个是熊,右边的这个是海东青!这是女真人的两种动物崇拜,算是原始信仰。最早的女真人,认为自己是熊的后裔,他们将熊称之为祖母。而海东青则是他们的精神信仰,象征着女真人的坚韧,擅长以小博大。”
木头道:“这个说法我也听说过,女真人自称是熊乳喂养的民族,他们擅长驯鹰,只不过,我不像卜爷如此博学,知道这么多历史渊源。”
“啧啧,木头疙瘩,你又无声无息地拍老罗马屁,可耻!既然你也知道,那我问你,这两个石像,咱们该动哪个?”秃子坏笑道:“我看这两个石兽的脖子好像都能动!估计着其中一个是陷阱,一个是机关,要么安全,芝麻开门,要么肯定是暗箭乱飞,射你个万箭穿身。”
“这个……”木头一时语塞,无奈地挠挠头道:“死秃子,凭什么你考我啊,有本事你猜猜看!”
秃子一笑道:“我没这本事,但我也不拍老罗马屁啊!”
“老子那是拍马屁吗?我那是正经的阿谀奉承!”木头一笑,指着石熊道:“看它长得笑嘻嘻的样子,我就选它了!”
“女真人认为,熊是生养他们的神兽,海东青是能将他们灵魂带上天的神兽,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所以,你们猜,应该转动哪个?”我一笑道。
木头朝秃子得意道:“听见了吗?木爷我猜对了!我和卜爷这是灵魂上的暗合,这是拍马屁吗?算了,如此默契的神仙搭档,你一个粗人是不会懂了!”
秃子不屑一顾道:“得了吧,还神仙搭档,听着就肉麻,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洗澡丢肥皂的关系呢!要不是你们两个肉身凡胎耽误时间,我一个魂身,早就进去了。行了,你们也找到入口了,老刘我先行一步!”
“等一下!”我刚要拦住秃子,让他和我们同行,可这家伙一个魂闪,已经奔塔楼二层的塔窗去了!
“甭担心他,你瞧他那一副猛张飞的样子,实际上心细着呢!咱们也赶紧的吧!”木头说着,将手搭在石像的头上,双手扣住熊耳,微微一用力,就听见一声沉重的摩擦声,先前那块石砖便出现了一个倾斜而下的台阶!
我和木头一前一后顺着台阶进了地下,经过一段缓坡,马上就到了塔底。
抬起手指,气入关冲穴,一盏熹微的幽冥火就在指尖上点燃了!
“我去,这么多好东西!”木头惊愕道。
在这熹微的光亮下,我和木头看见满目全是琳良的瓷器。宋代著名的汝、官、哥、钧、定五座官窑全有,什么天青釉、玫瑰紫釉,估计全是破了汴京之后,从大宋掠来了……
“卜爷,我记得有个汝瓷天青釉葵花洗不是成交价一个多亿着?那么个小玩意就值那么多钱,你说这些得值多少钱?”木头咂舌道。
这是女真人供奉老祖宗的地方,按准确的说法,这些东西叫做装藏物,肯定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木爷,信吗,上面还有比这好的!”我笑道。
“那还等什么,上去瞧瞧!”木头兴致勃勃前面带路。
果不其然,一上二楼,差点亮瞎我们的狗眼。
金子,全是金子!
金瓶、金碗、金盘子,就连痰盂都是金的。
“一层是瓷器,二层是金子,那三层是不是玉器?”木头咂舌道:“这大金国搜刮了中原多少民脂民膏啊
。”
还真被木头说中了,第三层全是晶莹剔透的玉器。上至翡翠和田白,下至玛瑙珍珠绿松石。
木头道:“我的乖乖,全是水润的活玉,岳敖要是在这,肯定乐疯了。”
说着,木头顺手拿了一枚翡翠佩,塞进了口袋!
“你干嘛?”我好奇道。
木头正色道:“送给老姚啊!估计做完这一单,咱们也就走了,算是给他个礼物吧。你我凭空消失,估计他要受些牵连,肯定参军是做不成了,拿个玉件,够他后半辈子了!”
我一笑道:“算了吧,这玉品质太高,全是皇家御用,民间哪有这种高级的翠?他拿出去也换不了钱,搞不好还得给他招致杀身之祸!”
“这样啊!”木头有些失望,将玉佩又扔在了地上。
我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金碗!
“瞧,我已经给他带了,刚才二层顺手牵羊拿的!”
木头皱眉道:“这个更不行啊,你瞧,那碗底还有官印呢,他拿出去一碗饭还没吃到嘴,估计脑袋就搬家了!”
我一笑,将金碗攥在手里,猛然一用力,直接将金碗攥成了一个光滑的金蛋!
“牛笔,我怎么就可没想到!”木头笑道。
我们这些人,来去无踪,不过,谁粘上我们,往往就容易倒霉。老姚估计是回不到王府做事了,我们一走,军队里他也呆不下了,这个金蛋,算是他往后做活的本钱吧!
在往上,四层全是各种上好的绢匹。
五楼则是各种五谷杂粮!
之所以布匹和粮食会在瓷器、金银和玉器之上,是因为作为统治者,天子更应该关系老百姓的衣食,尽管事实哪个皇帝也没如此爱过百姓,但这是历来装藏的规矩!
“五大装藏结束了,再往上回是什么?”木头抬头道。
我淡然道:“如果第八层是完颜氏的列祖列宗和萨满天书所在,那第六层和第七层能是什么?只能是等着你我的机关暗器和那老萨满留下的把戏!”
“秃子应该上去了,可是没有动静啊,会不会想多了?”木头嘀咕着,在前面已经上了楼梯。
事实上,我们俩上了六层,都愣住了,这第六层,空荡荡的,只有正面对着楼梯的位置,有一个壁龛,壁龛里黑乎乎的坐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人,干瘪的人,说的通俗点,那是一具干尸,宗教语乃是肉身像……
这肉身像嘴巴和眼睛是三个黑黝黝的窟窿,他抬着右手,正指着楼梯口我俩的方向,那神情恍若在说“给我站住”……
“你们两个小瘪三来此作甚啊!”壁龛之后,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木头陡然一怔,双手马上做结印,严阵以待。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死秃子,你大爷的,有意思吗?滚出来!”
“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秃子嬉皮笑脸,从干尸后面闪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我和木头愕然发现,秃子的魂身竟然少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