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过于奖了。”隆余柏又是一礼,看的县官太太捂嘴一笑,“你这礼数倒多,进坐。瞧我们丽容,已凑上来了。”
祁莉蓉脸轻轻一红,她历来在长辈儿眼前惯会发嗲的,立刻扭股糖一般扭起,“姑妈不就是在说丽容没有礼嘛,丽容就是见到姑妈太开心了嘛。”
“行行行,”县官太太很有点很无奈的一笑,又转向云姝婳,“给你们引荐介绍下,这是我一名小友。”她又打趣的一笑,“得亏姝婳唯有10岁,再大些,只怕不便和外男相见了。”
“小友”这词份量不轻,云姝婳赶紧站起:“荀姨太抬举我了。”
县官太太捂嘴笑起。
祁莉蓉听的又惊又疑,这毛丫头居然看上去和表姑关系不错的模样?
隆余柏拱手,笑的意味深长:“云娘子,咱们又见面。”
这次云姝婳装不认得也装不成了。
她草草应付,当中的敷衍连边上侍奉的丫环全都可以瞧出。
县官太太惊奇说:“你们居然是认得的?”
边上祁莉蓉一听,耳朵全都竖起。
又不可以如实和县官太太说他们是怎样认得的,云姝婳只好含糊说:“当初因为家里面一些琐事,曾见到过隆公子。”
县官太太倒也不是非常八卦的人,她听言点头,赶巧那厢中二位双产子少爷领云樱花云白杨回了,他们的伙计跟在背后,手上提着二条肥美的黄金鲤。
“母亲,你瞧我们抓的鱼!今天午间就用这鱼来招待春大姐姐一家人罢!”
小哥两个欢快的叫着,一瞧亭子中多了两个人,咦了下,可算是放慢了步伐。
“莉蓉表姐好。”
二位小公子规规矩矩的叫着。当中一个瞧眼隆余柏,“这个大哥哥是?”
祁莉蓉赶紧引荐介绍:“佐人,这是你隆家哥哥隆余柏,你们叫他隆大哥即可。”
方才出音的小公子苦巴巴的蹙脸:“表姐,我是景人。你认错人了。”
祁莉蓉窘迫的不可以,脸瞬时涨红,声音也多点无措:“额,是景人呀。你们两个长的实是,实是有点像。”
另外一个小公子笑起:“莉蓉表姐,佐人逗你的,我才是景人呀。”
祁莉蓉再咋迟钝也知道这两个小表弟使了坏心眼了,瞬时呆在了原处。
这老二连县官太太也以帕掩嘴笑起:“可以了,佐人景人,你们两个别逗你们莉蓉表姐了。”
两个小公子应下,和隆余柏见到过礼以后,才亲腻的牵着云樱花和云白杨的手,和祁莉蓉告罪,当中一个笑说:“莉蓉表姐,你不要生气。上回你打碎我最喜欢的砚还不坦承,我全都没有生气了。”
“那砚我也非常喜欢的。表姐你打碎了连声对不起全都没有说。”
祁莉蓉的脸瞬时变的比她身上的绯朱色纱衣还要红上一点,感觉整个人全都要炸。
在一边听了半日的云姝婳算是听出了,这两个小不点嘴巴上讲着“不生气”,估摸着黯搓搓的还是记好大一回仇,才在人前发作,话中话外各类挤兑,给了祁莉蓉好一个没有脸。
县官太太也听出味来了,她敛笑脸,瞪了两个子一眼,又安慰一般看向祁莉蓉:“这两个皮猴儿,嘴巴上没有个把门的,莉蓉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哪还敢和他们一般见识!祁莉蓉嚅嚅应了,快速的瞥了眼隆余柏,见他并没有太在乎,心中才略微舒口气,私里还是把那两个熊娃娃给骂半死。
不就是一块破砚么?
她后边不还是赔了他们一块更好的么?
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么?
还叫她在隆大哥眼前出好大的丑!
祁莉蓉脸面上强笑着,眼却是红了。
云姝婳低下眼,心中默念,往后定然不可以开罪这两个熊少爷,定然不可以……
午餐前隆余柏这外男便告退,祁莉蓉待的实是窘迫,见机也跟随着告退了,走时,眼还是红着的。
县官太太目送着两个人离开,悠悠叹息,见两个子又无忧无虑的带樱花白杨去灶屋送黄金鲤了,忍不住还是和云姝婳抱怨了句:“这两个混世魔头,真真是来讨债的。”
云姝婳哪敢应跟这话,含糊去。
县官太太倒也不生气,点了些云姝婳的脑门:“你真是鬼精鬼精。”
宾主尽欢的吃了午餐,云姝婳便带樱花白杨告辞了。
寥佐人寥景人两弟兄十足不舍,扯着樱花白杨的手不肯放,直至云姝婳保证下回时还会把幺弟幺妹带来,才依不舍的放人。
刚出侧门,就有个伙计手掬着一个包裹迎上。
那伙计笑的十足殷切:“娘子可是云姝婳云娘子?”
云姝婳警觉的把那伙计上下端详了一通,县官太太使人套的大车便在一边候着,她背后的正门也有几个伙计在那守着,料来要是坏人也不敢在这儿放肆。
她这才放沉了声音:“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那伙计便笑的更绚烂了,双掌递上包裹:“回云娘子,小的是隆府大少的伙计,现特奉少爷的命令,给你送点东西。”
隆府大少?
隆余柏么?
此外,云姝婳也属实不认的什么其他的隆府大少。她狐疑的看着那包裹:“这是什么?”
伙计仍是满面笑:“我家大少说,你打开一看就知道了。”
“算了,我不收他的东西。”云姝婳摇头,“无功不受禄,你取回。”
讲着,牵着樱花白杨的手便要上大车。
那伙计急了,接连追上来便要拉云姝婳的胳膊,小白杨虽说小,可近来和大姐一块历经了许多事,也算是成长了许多,瞬时便为云姝婳挡住了,腮帮鼓圆,睁着那伙计:“你干嘛?不要对我长姐动手动脚的。”
伙计接连赔笑说:“这个小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给你家长姐送点东西呵。”
他心中不住的凄笑,还不是他们家大少再三嘱咐肯定要送至,否则他用的着这样和个几岁小屁孩轻声下气么?
云姝婳把小白杨拉到自个前边来,见那伙计又是作揖又是屈身的,埋着头双掌掬着包裹递来。她也深知他们这一些跑腿的不易,非常头痛的抬手拨开那包裹,见里边躺着几件新衣裳,正是前一些天他们在丝缎庄分店子试过的那几件。
这隆余柏是什么意思?
云姝婳只觉的这个大少的行事莫明其妙得很。
那伙计见云姝婳抬手瞧包裹,脸面上一喜,又想起当初他们少爷交等过的一句,接连补充说:“诶喑你瞧小的这记性。还有句大少叫我肯定要带到,大少说,这算是谢谢你对我们丝缎庄的经营提出意见的一点小回报。”
云姝婳想起前一些天在丝缎庄里发生的那桩事,忍不住也有点无语。
她一想,接过包裹,又从怀抱中摸出角碎钱,硬塞到伙计手中:“行啊,众人全都不易,我也不为难你。你把这钱为我交给你们大少,这衣裳只当我买了。如今你的目的已达到,你能走了。”
伙计目瞠口呆,这个娘子是把他们大少当作强买强卖的了么?
“云娘子,这钱,这钱我不可以收。衣裳是我家大少免费送给你的呀。”伙计苦着脸,手上的钱便和那烫手的芋头一样。
云姝婳转过身,眉宇间已带上不耐:“我和你家大少历来没有交情,哪可以的他一个‘送’字儿,要是这钱你不要,那这衣裳我也不要了。你带回。”
伙计赶紧摆手:“不要,那这钱小的收下了。衣裳你拿好。”
他唯怕云姝婳再反悔,打揖,握着钱掉头便跑了。
云白杨看的目瞠口呆,转脸来有点不明白的问云姝婳:“长姐,那龙什么公子就是今天那个隆大哥么?为什么他非要送你东西?”
云姝婳摸云白杨的头,笑嘻嘻说:“没有什么,那大哥哥家是卖衣裳的。他是来推销衣裳的,不必管他。”
“噢。”小白杨应了声,把这事丢到脑后,转头兴高采烈的上大车,“佐人哥哥景人哥哥说下回要带我和二姐姐去御马。”
云樱花温言温语说:“樱花不想御马,杨哥儿骑就行。”口中虽说着回绝,看上去却是也开心得很。
云姝婳见幺弟幺妹玩的俱是十足开心的样子,心中也舒口气。
尽管条件有限,她还是盼望这两个娃娃的僮年可以过的快活一些,自在一些。
大车轱栌轱辘压过街道上的黑石板,载着姐弟三个,一道欢声笑语的归家了。
却是说那送包裹的伙计,愁眉苦脸的回隆府,径直去了他们大少的院,一进门便濮通跪在了地面,头也不抬的趴在地面:“大少……”
隆余柏见伙计这样子,蹙眉:“咋,她没收?”
实际上那日她从丝缎庄里走后,他就命人把那几件衣裳全都收起。原先琢磨着寻个契机给她送去,可又觉的无缘无故送人家小女子衣裳,人家小女子可能会把他当作登徒子打出。
后边又听闻她家里面又牵掣到个什么投毒的案件,料来也不是送衣裳的好契机,他就把这事又给放了一放。
今天在县官太太那,没想到居然会碰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