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星找到自家傻儿子的时候,发现他正绕着一条胡同打转,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胧月的哑巴哥哥打跑那群家丁后,发现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小妹妹了,他认为是自己把妹妹弄丢了,于是想出去找人,然后他一急,脑子又糊涂了起来,结果怎么都走不出这小胡同,只能急得团团转。
胧月见到一直在胡同里打转的哥哥,鼻子一酸,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玖见到自己的小妹妹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瞬间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一边傻乐一边将妹妹举过头顶打马肩,然后在路上来回跑。
胧月也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找回了女儿,又有了粮食,一家四口回村的路上充满了轻松活泼的气氛。
许景阳将他那双烂草鞋扔掉,然后穿上了胧月从国公府带出来的软皮靴,在前面有模有样地走起了官步,走出了天上地下唯朕独尊的气势。
胧月将国公府里搜刮的蜜汁蜂巢糕、栀子绿豆糕等一些小甜点拿出来分给家人吃,沈银星吃完大呼美味,这个世界的食物果真要比营养液和蛋白块好吃。
而许景阳则依旧是一副不过尔尔的样子,在他眼里这些甜点可比皇宫里御厨做的差远了。
胧月路上还买了辆牛车代步,一家人坐着牛车吃着佳肴喝着美酒,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许家村。
胧月下了牛车就往老村长家跑,她要好好谢谢一番老村长,当时自己要被差役带走的时候,是老村长带着村民前来阻止的。
结果胧月在村前转了一圈,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沈银星看着家家敞开的门户皱起了眉头,很显然村民的屋子都被人搜查过,到处都有翻找的痕迹。
“麦场上有动静。”许景阳侧着耳朵,用手指了指麦场的方向。
胧月一家对视一眼,就连忙向麦场赶去
本来空荡的麦场上,如今挤满了人,差头正带着差役们殴打村民,旁边还站了一队身穿铁甲手持长矛的士兵。
“头儿!他们的确还有存粮!我们搜了不少出来,这群刁民就是不想交粮。”差役们拍了拍从农户家里搬出的大半袋稻谷。
“不是啊差爷,那是我们留下的稻种,等到来年要种下去的啊!”一个瘦小的农夫拽着袋子试图将稻种抢回去。
“滚!”差爷转身一脚将农夫踹倒在地,农夫忍痛刚想起身,一顿棍棒劈头打下,差役边打边斥道:“再敢妨碍公务者,抓进衙门大刑伺候!”
老村长佝偻着身子,不卑不亢道:“差爷,我们之前可是交了粮食税的!”
差头一脸不耐烦道:“都说了,你们之前交得是粮食税,现在我们是要征收军粮,北部羌人作乱,入侵豫北边境,朝廷集结豫中三十万兵力前来作战,军部发话了,三千万军粮一粒都不能少。”
“三千万!?”老村长一听胡子都气白了:“今年豫北豫中地区遭受大旱,粮食颗粒无收,人们都靠着往年的陈粮过活,现在存粮都快吃完了,莫说三千万,整个豫北连三十万都凑不齐!在荒年朝廷还频繁征税,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我管你们怎么活,今天你们要是交不够粮食,就都给我挨棍子!”差头可还记得上次这帮刁民差点让自己在国公府的人面前丢面子。
今天他就是来公报私仇的!
“打!给我狠狠地打,这群刁民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差头一声令下,没有交够粮食的人家,都被带到稻场挨棍子,男人们在挨打,女人家抱着孩子在一边哭泣。
胧月一家人回来刚好碰上恶役欺民的这一幕。
看到这伙恶役又在欺压村民,胧月已经气得要喷火,好呀,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次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