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胧月差点没从床上爬起来,因为长久不运动,昨天又苦练跑圈,所以腿部肌肉被拉伤得有些严重。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的双腿酸痛僵硬,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沈银星抱起胧月,给她做了一个小时的腿部按摩。
做完腿部按摩后,胧月明显感觉腿部的酸痛感减轻了很多。
胧月看着低头帮自己按腿的沈银星,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现在是阿娘还是沈教官?”
沈银星被胧月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喜欢哪个?”
“嘻嘻嘻,我喜欢阿娘也喜欢沈教官。”胧月捂着嘴偷笑。
沈银星也笑了起来,两眼弯弯如月:“好了,这位小士兵,等下跑操不能掉队哦。”
第二天果真没有人迟到,所有人都准时准点在草地上集合,一个个双手负于背后,腰板挺得笔直。
“很好!”
脊背同样挺得笔直的沈银星巡视了一圈,点点头道:“今天,你们继续绕着宅子跑步,我不喊停,谁也不许停下来。”
话落,格佳木举起手来:“报告教官,我有个问题!”
沈银星回首看她一眼:“什么问题?”
格佳木:“教官,我们今天是一直跑圈吗?”
沈银星点头:“是的,今天的安排就是这样。”
“教官,你为什么一直让我们跑圈扎马步?什么时候教我们搏杀术?”格佳木挺直了身子问道。
格佳木这一问,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跑圈和扎马步简直枯燥又无聊,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学两招。
“你们先把基本功练好,晚点会教你们一些基础动作。”沈银星瞥了一眼格佳木:“基本功不练扎实,以后学什么都是空中楼阁。”
沈银星又扫了一眼几个孩子,厉声问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孩子们挺起胸膛,异口同声道:“听明白了!”
“立正,稍息,向右转!”领头的队长格佳木喊完口号,就带着小纵队走出宅子跑圈去了。
“一二一,一二一”
孩子们跟随格佳木喊着响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绕着许家大宅跑操。
清晨的城东一片雾蒙蒙,空气清新又冷冽,枝头上的鸟儿也刚刚睡醒,人家门口的小厮,也是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扫地。
“一二一,一二一”
一听到这响亮的口号,小厮们就知道是许家的孩子们又在跑操了,一个个拄着扫帚,驻足观望,觉得十分有趣。
“你说,他们今天能绕着许宅跑几圈?”
“昨天好像是跑了十圈吧,我看那个最小的女孩,昨天跑到最后都跑不动了,今天跑个十二三圈就差不多了。”
“我们打个赌咋样,如果多余十圈,你给我半壶小酒。如果我输了,我把那半只烧鸡给你。”
“好,一言为定!”
她们今天跑圈,没有规定圈数,只有沈银星发话了,才能停下来。
而沈银星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些孩子的耐力,如果这些孩子连最基本的跑圈都坚持不下来,那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后面的训练只会更加艰苦。
年幼的胧月跑了五圈之后,还是掉在了队尾,但是她没有停下来,还是咬着牙继续向前,许阿玖依旧是在陪着她慢跑。
一圈,两圈,三圈.九圈,十圈,十一圈.
两个小厮数到最后眼睛都直了,“他们都跑了十三圈了,怎么还不停下来?这些孩子不累吗?”
跑圈路过的胧月正好听见两人说话,心中腹诽道,怎么可能不累,换你们过来试试?
虽说是匀速慢跑,但是跑久了真得累死人好吧
跑第四圈的时候,她还觉得无压力。
第六圈的时候,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酸发胀,呼吸也逐渐沉重。
第八圈的时候,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开始出现胸闷的情况,呼吸愈加困难。
第十圈的时候,她的腿越来越沉,大腿已经麻木,脚上仿佛拖了两个铁球。
第十二圈的时候,她的肺部疼到炸裂,嗓子眼满是血腥味,呼气的声音犹如破风箱一般,她恨不得自己能长十个肺!
第十二圈的时候,她已经双眼发黑,嘴里发咸,很想咳嗽,但是咳嗽不出来。
第十四圈的时候,她就是很绝望,特别想停下,思想也在和脚做斗争,最后意识也开始模糊。
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胧月,除了许阿玖,所有孩子都相继倒下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要中途退场。
沈银星对孩子们的表现很满意,这些都是可塑之才。
之后,沈银星根据情况,给这些孩子的腿部做了不同程度的按摩。
这场跑圈下来,唯一一个还在站着的人就是许阿玖,可以说是顶级陪跑了。
沈银星眼里也划过一抹异色,她突然想看看这个大儿子的极限在哪里。
“阿玖,你一点都不累吗?”
听到阿娘问话,许阿玖摇了摇头,比划着:“陪着妹妹跑,我一点都不累。”
“嗯”,沈银星点点头:“那你继续跑,阿娘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个普通的成年人,一天慢跑的极限是十公里左右,对于受过特殊训练的兵士们而言,极限差不多是二十公里,胧月她们这些孩子今天大约跑了七八公里左右,也接近自身极限了。
但是许阿玖表现出来的状态,说明他的能力还不止于此,沈银星突然来了兴趣,想看看大儿子的极限在哪里。
听到阿娘要自己继续跑步,许阿玖憨憨地点点头,继续绕着许家大宅开始跑圈。
旁边缓过劲来的孩子们,也是一边休息一边帮忙数着圈。
许家大宅的西边有一处矮墙,背靠着竹林,那里人迹较为罕至。
四个穿着黑衣的蒙面大汉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人后,搭着人梯,翻入了许家的院墙。
此时正是白天,穿着黑色的衣服其实还挺显眼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要在白天穿夜行衣。
但许家大院的西南角位置比较偏,暂时没有住人,所以这伙显眼的黑衣人并没有被人发现。
他们之前已经踩好点了,目标每天中午会在撒满阳光的东院阁楼上睡午觉。
三个黑衣人偷摸着进阁楼躲了起来,另一个黑衣人顺着旁边的大树,蹭蹭爬了上去。
阁楼的窗口正好对着大树,屋里的人也能借着窗台跳到树上。
在外面训练孩子们跑圈的沈银星,并不知道宅子里已经进了一伙不速之客。
中午一两点的时候,大家都吃完了饭,许阿玖还在继续跑圈,并且脸不红,心不跳,气也不带喘一下。
“教官,阿玖已经跑了多少圈了?”格佳木在一边问沈银星。
沈银星没去吃饭,一直在盯着许阿玖,害怕他中途倒地不起,到时候能及时救治。
“已经跑了三十圈了。”沈银星的声音隐隐也有些激动。
胧月一听,呆住了,她跑十四圈就已经累得晕倒了,而哥哥跑了三十圈都不带喘气的!
这!咱哥还是人吗?
见许阿玖一点也没有疲倦的迹象,沈银星已经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实力估摸出了个大概。
“好了阿玖,不用跑了,去吃饭吧。”
沈银星说完,又对着孩子们说道:“今天的锻炼就到这里,大家也都累得不轻,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训练会更加艰苦!”
“是!教官!”孩子们异口同声道。
胧月也松了口气,啊,真好,今天的锻炼已经结束了,她是又困又累,很想跑到那温暖的小阁楼上睡一觉。
众人解散后,许阿玖去吃饭了,沈银星就抱着胧月去休息。
这个时候东院的阳光正好,胧月很喜欢在东院的阁楼上睡午觉,于是沈银星就将胧月抱去了东院,而胧月已经在半路就趴在沈银星的肩头睡着了。
转过花园和小假山就到了东阁楼,沈银星看到阁楼阶梯上有很多纷乱的脚印,脚印的痕迹越往上越淡。
沈银星眯了眯眼睛,然后抬头看了看阁楼的窗户。
“老大,目标回来了,就在楼下呢”,老三透着窗户看到了楼下抱着胧月的沈银星。
躺在床上等得快要睡着的老大,立马来了精神,开始打手势指挥道:
“老二埋伏好,等目标一开门进来,你就从后面打晕她。”
“老三继续望风,随时汇报目标动向。”
“老四!不许摘树上的果子,给我乖乖藏好!”
“兄弟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绝不能失手。”
老二老三老四:“收到!”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沈银星还是没有上来的意思。
“老大,她咋还不上来,都搁那站好久了。”
老大挥了挥手:“别说话,继续等,她总要上来的。”
众人又耐心等了几分钟。
然而楼下的沈银星丝毫没有上楼的意思,还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树下。
“老大,俺饿了”,老四躲在树上比划着手势。
“闭嘴,你这个蠢货就知道吃!”
被骂的老四撇撇嘴,蹲在树枝上画圈圈。
“老大老大,有情况,目标站起来了!”窗边的老三打着手势。
老大见状,抄起脚上的鞋就往老二头上砸去:“别打瞌睡了,快起来干活”。
然而就在众人期盼之下,沈银星端着板凳换了个地方,又坐下了。
“老大,她又坐下了”,勤恳工作的老三又传来悲报。
“什么!她都在楼下坐了一个时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猎物上钩的时间十分磨人,偏偏这只猎物还在陷阱周围反复试探,还不踩进去,真是越等越气人。
沈银星也很无奈,自己都在楼下等了好久了,还专门正对着窗户坐着,结果屋里那几个蠢货都不知道直接冲下来绑人,脑子这么死板怎么干绑匪?
要不是怕打坏屋里东西,沈银星早冲进屋,把那几个不速之客按在地上揍个千儿八百遍。
老三:“老大,要不我们直接冲下去绑人吧,量她也打不过我们,总这样等着也不是事啊,而且我也好饿啊。”
老大:“再等等,万一让别人看见咱们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多丢脸。”
老二:“不行啊老大,我们必须要下去了”
老大:“为啥?”
老二:“老四,老四他太饿了,吃了树上的果子,然后中毒了。”
众人扭头一看,老四正躺在树上口吐白沫。
兄弟重要还是任务重要?这是摆在老大面前的一个难题,在思索一番后他指挥道:“我们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老二背着老四去看大夫,我和老三抓人。”
老二老三:“收到!”
老二背起老四,一只脚踏上窗户,刚想跳下去,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跳窗户啊?”
老大:“因为这样出场比较帅!”
噗通几声,三人从窗户跳落。
坐在楼下打瞌睡的沈银星听到动静,掀开一只眼皮看着跳下来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嗯?怎么还有一个是被人背下来的。”
老大给老二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背着老四先走,结果老二收到指令却一动不动。
此时沈银星还在装睡。
老二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疯狂给老大比手势:“老大,我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崴到脚了,现在疼的动不了。”
老大也比划着手势:“那咋办?需要我送你去看大夫吗?你和老四一起去看病,医药费不知道能不能便宜点。”
老三比着手势:“那任务怎么办?”
老大回道:“我们兄弟一招之内拿下她!”
沈银星一脸黑线,这几个蠢货是来搞笑的吗?还以为他们会多厉害.
沈银星叹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很有职业素养的老三率先冲过来,抽出腰间的砍马刀,明晃晃的刀身泛着冷光,然后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带着力破千军的气势朝沈银星的头顶直直劈下。
在别人眼里杀手老三快如闪电,但是在沈银星眼里老三就是在练太极。
沈银星微微偏头,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接住了刀刃,然后屈指一弹老三连人带刀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
刚刚还摩拳擦掌的老大见状,立马转身扑到吐口白沫不省人事的老四旁边哭喊着:“老四啊,你这是咋了,为兄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然后老大麻溜地背起老四,打算风紧扯呼。
沈银星斜了一眼几个笨蛋绑匪:“既然来了,那就多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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