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武二十三年,秋夜,骤雨。
太河县北抚远镖局,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万籁俱寂。
庭院中,一群黑衣杀手,将一名男子团团围住。
黑夜中一把把刀不时闪动着寒光,活像一只只捕猎中的霜狼,只待狼王一声令下,便群起攻之。
“抚远分舵,林毅镖头。”
为首一人从人群中站出,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银背流金刀,向前虚指。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斗笠之下,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瘆人的笑容。
“好,好!很好!”
那双眼睛,已让鲜血染红,死死盯着群狼。
“我今日救主不成,乃是我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抬手抚了抚那根暗金雕三节金刚棍,林毅仰天长笑。
“不过你们这群鹰犬爪牙,也不过如此,我倘若只身逃命,你也未必能留得下我。”
那为首黑衣人听后哈哈大笑,似乎不觉得眼前的林毅有逃脱的本事。
“你单枪匹马,还能胜我手下数十高手?林镖头,难道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不成?”
黑衣人轻蔑的看着林毅,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真那么强的话,别想着跑啊。”那黑衣人把脖子向前伸了伸。
“来来来,用你的那根棍子往咱家的脑袋上招呼,给大家开开眼。”
边上的杀手们,一个个像是瞧着笑话艺人的表演似的,登时哄堂大笑。
林毅摇了摇头擦了擦金刚棍上的雨水,眼神出流出丝丝杀意。
“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这三节金刚棍,被真气激荡出金色光芒。雨幕中,一道光影像似雷霆闪电,冲向人群。
“那就满足你的要求吧!”
雨幕中,一道光影像似雷霆闪电,冲向人群。
“快!快挡住他!”
雨停了,镖局院内尸横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毅将一名黑衣人绑在分舵大堂之内,又在厢房找出创伤药对自己身上的创口进行简单处理,后搬了把椅子,和那黑衣人对面而坐。
借着屋内烛火之光,林毅看清了那黑衣人的长相。
只见那黑衣人面庞白净,眉清目秀,竟有几分女相。
“为哪家卖命?”林毅问道。
黑衣人抬头看了看他,冷笑一声:“何必多问,下手便是了。”
林毅摇了摇头:“我何必徒增杀孽。舵主家人,又不是我的家人,留你一个活口,来日在舵主面前,我也好有个交代。”
黑衣人笑道:“你是怕江城以为这镖局灭门案,跟你林毅有关系吧。”
林毅心中一动,问道:“看来你很了解江舵主啊。”
黑衣人说道:“若不了解,何必接下这单稳赔的买卖。”
林毅说道:“哦?怎么说稳赔,灭了抚远镖局的分舵,你们这一单就算暗扣也能吃下不少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必套我的话,不过是想问问到底是哪家太爷犯了怒罢了,如今我为阶下之囚,即便活着回去复了命,也不过是把坟地迁回了门里,哪里有什么不同的。”
林毅眼珠一动,起身说道:“看你神形,武艺练的不到家,长相也不像个男的,是怎么混到头目的位置上的。”
话音落,走到黑衣人身边,附耳说道:“那把银背流金刀,貌似是五品以上司内卫才能配的吧。”
黑衣人一听大惊,想扭头看着林毅,却被林毅右臂环住颈部动弹不得。
林毅继续说道:“暗卫门领头小司执行任务不能佩戴身份饰品是严令,看来你的上头也是个冶军不严的酒囊饭袋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匕,放到了黑衣人的脖颈处。
“看你的身手,应该是靠巴结上司才得的官位吧。都做到五品司内卫了,踏踏实实的管兵就足以荣华富贵一生,你说你这是何必?下辈子还是别逞这一时的英雄了。”
雨夜的抚远镖局分舵,重归寂静。
次日清晨,太河县县衙衙役将抚远镖局重重围住,一上午的时间,抚远镖局被清理干净,但衙门却没有公开审理此灭门案件。
林毅带着斗笠,站在围观的人群之中看着。
他紧了紧背上的背篓,独自一人骑着马,离开了太河县,向北直奔源河县抚远镖局总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