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林烟晚摇了摇头，缓缓从对面KTV收回视线。
其实她还挺喜欢唱歌的，只是这个时代的KTV相对来说比较乱，里面龙蛇混杂，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见老板娘都这么说，另外两人的意见也就无足轻重了。
“行吧，那就随便走走。”
江夏长长呼出一口酒气，牵着老婆的手走在前面，四个人沿着小路逐渐来到江边，一身的火锅味儿也逐渐在清凉的夜风中消散。
“呆子，走慢点。”沈滢忽然低声叫住王明。
他愣愣的回过头：“怎么了？”
忽然被心上人叫呆子，心里有点小高兴是怎么回事？毕竟，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亲昵称呼啊！
“木头啊你，老板说随便走走，真实意思是，想跟老板娘来一场饭后的月下漫步，你这样傻乎乎的跟着是想当电灯泡吗？小心老板娘给你穿小鞋！”
王明瞬间回过神。
艹，这狗日的，专门考验情商是吧，想过二人世界居然还绵里藏针。若不是沈莹提醒，估计今晚会一直傻乎乎的跟着他们。
于是，他们两人的速速也刻意放缓，渐渐和前面那对拉开距离。.
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夜风带着江边特有的湿润轻轻吹拂，身旁佳人的发丝偶尔会有一两根轻飘飘的落到王明脸上。
暗香扑来，他的心跳莫名加快。
的确，沈滢说的是有一点道理，可之前又没少当电灯泡，那对狗男女撒狗粮的时候从来不在乎有没有人。
那么，沈滢刚才叫住他，其实是有别的目的？
“王明，你考得怎么样？”沈滢忽然不走了，停下来扶着栏杆，眺望远处灯火通明的长江大桥。
“我……”
回想江夏之前跟他说过的话，王明忽然有些不敢开口，担心又让她不高兴怎么办。
“我考得那么烂都敢自爆，你一個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不想说就算了。”沈滢不禁瘪了瘪嘴。
“610，我考了610。”他低声说道。
“610啊……真好，真羡慕你们这些头脑灵光的，举一反三，学什么都快，同样的内容看几遍就能记得大差不差，我就不行。”
果然，除了她，身边的朋友都考得很好。
沈滢目光稍微暗淡了几分，这么高的分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即便刚才在饭桌上表现得那么高兴，可谁不希望自己能够考得好一点呢，至少在同学之间谈论起成绩，她不用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说。
“作文题目我就应该听你的，但我那时候想，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不然总分应该还能再高一点。”她叹息一声。
王明挠挠头，看着沈滢失落的模样，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就傻愣愣的站在旁边，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610分能报考什么大学？”沈滢又问道。
“我是美术生，按照去年分数线的话，填央美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实际情况还得以今年为准。”王明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那江夏和烟晚呢？”
“他俩一个比一个变态，一个648，全市排名29，一个657，全市排名13，真要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了。”
王明看向前面已经走得很远的那对情侣，语气充满羡慕，他们俩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感情恩爱无比。
关键是，江夏这货，是他眼睁睁的看着从中游水平一步一步爬起来的，每天在猫和老鼠上面花那么多心思，居然还能考这么好，他不得不服。
“爱情的力量真有这么大吗？能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变这么多。”沈滢很是疑惑，没记错的话，江夏之前的成绩跟她是在同一个区间的吧。
可自从那两人传出恋爱消息后，他的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或许吧……”
王明唏嘘不已：“对于有明确目标，还能互相鼓励付诸行动的人，那就是一场为了幸福的双向奔赴。恰好，他们俩就是。”
“那你呢？”
王明呼吸一滞，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说之前，他肯定是没什么志向的躺平派，渴求将来大学毕业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公司，然后混吃等死过一辈子。
可现在跟着江夏一起制作了猫和老鼠，他忽然觉得能够在有限的时光去狠狠的拼搏一次，这种感觉也很好。
但事业和爱情，许多时候都不能画上等号。
“我就是那种没什么志向的人。”
不等王明回答，沈滢便自嘲道：“如果不是烟晚强行拖着我走，我很可能连现在的分都考不到。未来大概就是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找一个得过且过的工作，像生活中的万千社畜一样，有口饭吃，能活着就行。”
王明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沈滢忽然转过身看着他，眼里藏着柔和的笑意。
“好啦，谢谢你能我听啰啰嗦嗦的说这么多，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你要是想说的话，我可以一直听下去。”王明抿了抿发干的唇。
“已经说完了。”沈滢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时间也不早啦，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你记得跟烟晚他们说一声。”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迈步离开，王明捏紧拳头，想要叫住她，内心发了疯的想就在此时跟她告白。
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至少要让她知道。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沈滢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嫣然一笑：“王明，你是个好男孩儿，你有崇高的志向，千万别意气用事，好好填志愿，大学里优秀的女孩子很多，我不适合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风中传来她明媚的声音：“谢谢你能喜欢我，但……忘了我吧。”
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王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瞬间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似的，靠着围栏缓缓滑落。
他轻轻抽咽，心里难受得想哭。
原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可为什么他内心会这么痛？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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