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村村中心老榆树下。
三老和杜绝并排坐在树下,旁边的桌子上一壶刚沏好的茶水正在往外冒着热气。
“小绝,你确定他真的会来?”四爷爷放下手里的茶杯:“咱们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就差把陷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难不成你觉得凶手是个二傻子?”
“就是,何况这都等了三天了,茶都没味了。”村长两条长眉都皱在了一起,嚼了嚼嘴里一点味道没有的茶叶,呸的一声吐到了地上。
“您就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来的。”杜绝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摊成一坨,就连回话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可别以为这样能拖住我们。”村长现在满心都是疑虑:“我可告诉你,不管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你今天子时都得走,踢我都得给你踢出去。”
“应该的,应该的。”
杜绝打着哈哈,轻轻的摇着手中的茶杯。
茶叶在杯中上下翻腾,慢慢聚拢成一个小漩涡,随着漩涡一点点沉入杯底。
就在最后一片茶叶坠入杯中的时候,杜绝突然整个人坐了起来:“这位大师,来都来了,不喝杯茶吗?”
手中的茶杯被他甩手丢了出去,整个茶杯像闪电一样打着旋向着老榆树飞驰而去。
就在要撞上老榆树的时候茶杯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接着茶杯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缓缓显露出来。
“既然小友如此盛情款待,那我就便之不恭了。”
黑衣人朗声大笑,仰头把杯中的茶水全倒进了嘴里,区区一杯茶水却被他喝出了豪饮烈酒的气势。
不难看出这个黑衣人身上也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甚至比蛇仙洞那个神秘人还要浓郁。
“真是旺盛的生命力啊。”杜绝有些感叹。
“小绝,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四爷爷急切的发问,却被杜绝抬手制止了。
“说来话长,等一切都结束了再和你们细说。对了三位爷爷,一会无论如何,不要出手!”
不再理会四爷爷的疑惑,杜绝目不转睛地盯着饮下所有茶水,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的黑衣人,不由得赞叹道:“好大的胆量,好狂的性子,你就不怕我下毒?”
黑衣人却是满不在乎:“休说这茶无毒,便是触之即死,沾之即亡,某也敢尝上一尝。”
“哈哈哈哈。”杜绝被他的话给逗乐了:“武功未必多高,但这吹牛的本事却是厉害得很。”
笑够了,他的语气寒了下来:“可惜脑子不太够用,我们放出消息说我娘没死,你就真的敢再来看看?”
“小友,我拿你当聪明人,你就别拿我当傻子戏耍。”黑衣人面色不变:“我为何而来,我想你比我清楚。”
“你们的神就这么害怕我的诞生?”
“神的命令,我没有揣测的资格。”
“真是可悲。”杜绝有些嘲讽的问道:“我对那个世界的了解就仅限于前几天我几位长辈跟我讲的故事,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们的狂热想法。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啊,你就不觉得替你那个所谓的神办事很愚蠢吗?”
回答他的是久久地沉默。
“看来是没得谈了啊。”杜绝笑了笑,起身拱了拱手:“感谢三位恩公的帮忙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
站在树下的面色一下子变了,转身对着天空拍了一掌,正好与那日同杜绝交手的神秘人对在了一起。
“在我头顶藏了这么久我居然没发现?”还不等黑衣人松一口气,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突然化作一滩黄泥,黑衣人的脚直接陷了进去。
紧接着在老榆树正南方向的一个房子中,一串念珠打破窗户冲了出来,矛头直指黑衣人。
眼看挣脱不开地面的束缚,黑衣人索性用力推开俯冲而下的神秘人,双手冒出两道璀璨的金光,并指为爪,与那串念珠对在了一起。
神秘人也不是好对付的,再次从树上落下,借着冲力一掌狠狠的打在了黑衣人身上。
这一掌落下,黑衣人的衣袍被掌风撕得粉碎。但是这一掌也把他脚下的黄泥打松了几分,黑衣人趁机挣脱了黄泥的束缚,跳到了一旁。
因为衣服碎裂的原因,他一身虬结的肌肉尽数显露出来。
肉眼可见的,他皮肉下的筋脉四处乱流,内力错乱,皮肉也有部分纠结在了一起。
“九脉逆龙当真是名不虚传,凌霄,我终究还是托大了。”
“嘿嘿嘿,这下知道你爷爷术法的厉害了吧?早该让你们这些迎仙会的崽子尝尝苦头的。”
黑衣人不置可否,目光扫向黄泥出现的地方:“方才出手的便是承光村的土地吧?不知道小人能否有资格见尊神一面?”
“您谬赞了,老朽一个山野精怪,受不得一声尊神的称呼。”
一个矮小的老头自黄泥中浮出,对着面前的黑衣人轻轻敲了敲拐杖。
“无愧上人呢?您是得道高僧,料想不会干那些偷偷摸摸,藏头露尾之事吧?”
“阿弥陀佛。”口诵一声佛号,一个周身同样笼罩着薄雾的僧侣自房中走出。
此时树下的四人,只有老头身上没有薄雾笼罩。
其他三人身上的薄雾又以黑衣人最浓重,神秘人次之,僧侣最弱。
“这位大师。”杜绝站起了身:“小可我自知不是大师的对手,所以请我的三位恩公过来一起帮我招待一下大师,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黑衣人看了他好一会,突然笑道:“杜绝是吧?我倒是小瞧你了,这次的任务,看来是不好办了。”
“我也没办法,本来想安安心心的过完这几天的,只可惜”杜绝眼中凶光大盛:“有人不愿意让我过好啊!”
似乎感受到了下方气息的变化,原本平静的突然响了一声炸雷。
雷声如号,在雷霆炸响的瞬间,原本平静的三个人同时出手,攻向了黑衣人。
“真是困难的任务啊。”黑衣人身上出现了道道伤痕,可他的笑容却是愈发的痛快:“果然只有这样的任务才能让我感觉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