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倒在牌桌上的牌型时,深渊面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这不可能!你出老千!”深渊的脑子显然是乱了,他慌不择言的怒吼道:“居然作弊,你真不要脸?”
这句话一出,不单是杜绝和龙傲天,就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天半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绝咧着嘴蹲下了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失魂落魄的深渊保持齐平,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你叫什么来着?天下牌庄是吧?我也是很仁慈的,现在说出你的遗言吧。”
“我我”深渊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赢的时候神采飞扬,沾沾自喜,把钱收到怀里就开始报复性消费,玩了命的花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财产。
一旦失败,就抱头鼠窜,失神落魄,铜皮铁脸,嘴利牙尖。
说到你,你和那些被你玩弄的赌徒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杜绝站起身来:“你以为你是做局人,可你却不知道,你早已深陷局中了!”
深渊无话可说,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其实,你也不是一定要死的。”没想到的是,走到门口的杜绝突然回过头来,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句话一出,深渊,龙傲天和天半子全都愣在了原地。
“真真的?”
重新出现了生的希望,深远的脸上再次散发出了神采,眼中也重新有了希望。
“废话,当然是假的了!”杜绝突然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声结束,深渊的整个身子都化作了飞灰,从脚一直到头顶,一点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临死之际,深渊痛苦的挣扎着,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向杜绝,嘴里在歇斯里底的喊着什么。
虽然他因为喉咙泯灭而没有喊出声,但是看口型大致可以猜出他刚才肯定亲切的将杜绝的十八代祖先全都问候了一遍。
深渊的身体彻底化成了飞灰,原本他所在的位置就只剩下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
那个应该就是所谓的深渊之心了。
杜绝伸出手,深渊之心便自动飘到了他的手上。
“看到那个深渊刚才临死时的表情了吗?”摆弄着手中的深渊之心,杜绝对一旁的龙傲天问道。
“看到了,怎么了吗?”龙傲天有些不解。
“赌徒这种生物,他们在牌桌上失去一切后要做的绝对不会是自我检讨。
他们会觉得是自己手臭,牌臭,今天自己做的位置有问题,甚至是昨天晚上自己吃完晚饭之后上的第一个厕所时用的姿势不对。
总而言之,他们永远不会认为赌博这件事是错的。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突然给了他一笔资金支持,哪怕是高利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住。
就像将死之人突然听到生的希望一样。
但实际上这种生的希望是虚假的,不过是胜利者的一个谎言罢了。
做局之人只想拿到赌徒身上的所有钱财,榨干赌徒身上全部的价值。
至于赌徒是否还能活命,这与他们毫无关系。
这样的表情,不能说所有的赌徒都会经历。
但如果一直玩下去的话,或早或晚,总会出现在他们脸上的。
打牌这种事,偶尔玩玩自然可以,不过还是莫要陷得太深啊。”
龙傲天沉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他现在明白了杜绝为什么要在深渊临死前戏弄他一下了。
现在想来,自己对这些东西确实是有点上瘾的苗头。
自己最近似乎一有时间就会来玩上几把,大部分时间都抛在这里了。
如果没人提醒的话,自己还不知道会到达什么程度呢。
杜绝应该是看出了自己的情况,才会故意开口点自己一下。
思索间,他看见杜绝自顾自地走到前台给自己打了一壶酒,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后一步三摇的准备上楼。
“我说,你上哪去?”
“废话,当然是上去睡觉啊!”杜绝一脸不耐烦:“这里的深渊被干掉了,深渊之心也落到了我的手里,起码可以保证这里成为了一个安全区。现在不上楼睡觉,还要去哪?
外面入侵的深渊还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出去干嘛去?难不成去救人去?
醒醒吧,就你我的实力,那不叫帮忙,那叫添乱!”
“额”杜绝说的很有道理,龙傲天刚才也是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没关注周围的情况,才会问出这么一个蠢问题。
不过他还是补了一句:“你对深渊之心的掌控达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在这应该挺安全的吧?”
“百分百!”杜绝嘿嘿一笑:“毕竟是赢过来的东西,我想完美掌控还是很容易的。我设置了一下,现在外边的魂尊和生死灵都不会被阻拦,规则只会限制其他的怪谈。”
“那就好!”龙傲天松了气。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天半子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恭恭敬敬的对杜绝施了一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天半子欠阁下一个人情。”
一礼施罢,天半子转身离开了客栈。
杜绝也没挽留,只是挥了挥手:“不必放在心上。”
眼看杜绝上楼了,龙傲天耸了耸肩,走到柜台那泡了一壶茶,然后就搓着手看向了剩下的那几个赌徒:“来来来,反正一时也出不去,要不我们再玩几把?不玩钱的,我最近戒赌呢。”
若是平常几个人或许还会有些兴趣,不过现在好不容易在赌博手中死里逃生,再次提到玩两把众人全都面露惧色,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今天八字不顺,不适合打麻将。”
“啊哈哈,你嫂子不让我打了,算了吧算了吧。”
“我去上个厕所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龙傲天摇了摇头,坐下来倒了杯茶,开始自斟自饮。
其实他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真要让他接着玩,他也是心有余悸。
何况深渊那堆灰还在不远处摆着呢,前车之鉴啊。
自己还是长点心吧
回到房间的杜绝倒是没有睡觉。
本身他的修为就已经达到顶峰了,在这里打了一天一宿的麻将,脑力用到了极限,这更让他的修为增长了几分。
现在又把深渊之心给赢了下来,自己的修为已经是压不住了。
就算是自己全力压缩自己的修为,可境界的壁垒还是摇摇欲坠。
所以他只能抓紧安排好一切,走到楼上先进行突破。
如果直接在大厅突破那乐子就大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隐藏的修为估计会瞬间暴露出来。
快步上了楼,随手拽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杜绝迈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了进去。
刚才在楼下真不是他故意装闲适,也不是他喝了两口酒就失态了,而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
他现在体内每个经脉里都是控制不住的内力在身体中反复的冲刷。
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那些内力将自身的穴道给冲开。
他的精力又是有限的,怎么可能完美的收束所有的内力?
所以他只能控制住几个大穴道的经脉,尽量稳住自身的修为。
至于其他经脉中的内力,他就无可奈何了。
那些经脉中的内力失去了约束,自然就像泛滥的江河一样肆意的冲刷。
这也就导致杜绝的四肢几乎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杜绝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一屁股做到了屋子中央,五心向天开始进行调息。
首先自然是控制全身上下已经彻底失控的内力,让它们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说实话,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工作,而且估计需要这么做的人全世界都找不到几个。
毕竟大部分人在积累到足够的力量后都会顺理成章的选择突破,就算有人想打牢基础,那也没有说把内力压缩到杜绝这种程度的。
如果把人的修炼比作车胎的话。
普通人是那种把车胎最基本的气打够,就直接上路了。
追求根基稳固的,相当于把车胎的气给打足,这才上路。
而杜绝这种就属于气打多了,气门芯都被挤下来了,马上车胎就要爆了这种。
这样的方式不能说是不好,毕竟根基确实是打足了,相当于车胎整体变厚了不少。
但一旦身体彻底失控,那带来的后果将是致命的。
车胎,或者说丹田一旦被撑破,那整个人的修炼就可以说是到此为止了。
幸运的是,杜绝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虽然费了很大一番精力,但他还是成功梳理了所有的经脉,让自身的内力全都回到了该去的位置上。
做好一切,杜绝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对自身修为的管控。
轰的一声,内力汹涌向前,将整个经脉堵塞的穴位全部重开,全身的经脉也在这些精纯内力的冲刷下一点点拓宽。
狱卒后期,狱卒后期顶峰。
汹涌的内力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随着又一声爆响。
杜绝的修为来到了狱卒境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