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您……您别着急,我……我这就去医院看看,有消息立马跟您汇报。”
眼瞧着秦霂的情绪越来越不对,韩越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颤抖着声音说道。
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转身朝门外飞奔而去。
可没走两步又被电话里头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愣住:“过来接我,去医院。”
秦霂语调冰冷且不容置疑。
韩越闻言自然只能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我这就过来,您……您稍等。”
韩越说着飞奔下楼,用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一路飞驰去了秦家别墅。
然后又在秦霂紧蹙的眉心和暗幽幽的眼神中,将车速飙到极致,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医院。
“你来干什么?”
秦霂到的时候,苏九安正急得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见了他眼里瞬间涌出了怒光。
“怎么回事?”
秦霂不想跟她过多拉扯,抬眸朝着急救室望了一眼,眉心紧拢,语调低沉。
闻言苏九安却像是火药罐子碰到火星,瞬间便炸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还不是怪你,非冤枉枝枝,说他故意害温念出丑,她郁闷得不行,多喝了两杯酒,结果洗澡的时候睡着,滑到浴缸里了。”
苏九安恨恨瞪着秦霂,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字字句句皆是怨怪。
秦霂闻言暼了苏九安一眼,眸色露出些许警告意味,而后却又闪过一丝松懈。
不管怎么说顾南枝不是自杀,便不是刻意在挑战他的底线。
他满腔的怒意也就消了大半。
“还真是个蠢女人!”
秦霂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皱着眉头沉声暗骂。
可明明是生气的语调,却隐隐透露着一丝担忧。
苏九安在一旁听着,又狠狠赏了他一记刀眼:“枝枝是蠢,不过她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是为了区区二十万对你卑躬屈膝。”
“秦总真不愧是生意人,一出手便是不平等条约,二十万就想买断别人的一辈子。”
“枝枝尽心尽力伺候了你那么多年,欠你的债怎么着也应该还清了吧。”
“你要是还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就痛痛快快放她自由,而不是动不动就拿她弟弟的命威胁她。”
苏九安抱着双臂站在急救室门口,越看秦霂越来气,忍不住又阴阳怪气内涵了他一番。
秦霂转头瞥了她一眼,眸子里的怒意几乎压不住。
放眼整个南城,还没有人敢这样明里暗里地骂他。
若不是看在顾南枝的面子上,就凭苏九安方才类放肆样儿,他便能让整个苏家在一夜之间破产。
“那是我与顾南枝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急救室墙上的红灯鲜红刺目,激起了秦霂心里的担忧与不安,他懒得与苏九安计较,沉着声音怼道。
“抱歉我做不到像秦总那边冷血,顾南枝是我割头换命的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那二十万我翻十倍给你,你放枝枝一条生路,这些年他真的过得够苦了。”
秦霂轻飘飘的一句划钩的苏九安越发愤怒,她双手捏着腰,作势就又要开骂。
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沉默片刻之后,语调稍稍柔和了些许,想要同秦霂好好商量一番。
毕竟如今最紧要的是让顾南枝恢复自由身,从此远离温情两家之间肮脏纠缠的漩涡。
秦霂见苏九安越来越认真,并且为此不惜压下脾气,不由抬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他一直觉得顾南枝不够安分,总是在外头搔首弄姿,勾引别的男人。
而且挑男人的眼光极差,个个都是不见底的深渊,就连他也不例外。
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和苏九安之间友情的纯粹。
他把顾南枝当玩物玩弄的事儿苏九安多少知道,所以每回见了他都像是炸了毛的猫,不仅不像别人那样趋炎附势,还恨不得吃了他。
而且总是一副为了姐妹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得罪他苏家会有怎样的下场?
苏九安愿意为顾南枝付出一切,而顾南枝也是如此。
为了亲弟弟和姐妹,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下尊严,甚至生命。
“我说了,这是我与顾南枝之间的事情,要去要留,都只能她亲口跟我谈。”
短暂的失神之后,秦霂幽幽望了苏九安一眼,语气依旧冰冷且不容商量。
苏九安闻言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胳膊拧不过大腿,苏家与秦家实力相差甚远。
若是真的撕破脸皮,就算赔上整个苏家,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替顾南枝搏得自由自由。
更何况如今顾南枝还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知。
自己为她争再多都没用。
秦霂和苏九安一时无言,双双陷入沉默。
而就在两人逐渐在沉默中生出焦躁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顾南枝被缓缓推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她没事吧?”
苏九安见状连忙迎上去,抓着正在摘口罩的大夫的胳膊,一脸紧张。
秦霂也抬眸望向顾南枝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眉头紧蹙,薄唇轻抿。
“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可由于脑部缺氧太久,还不清楚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苏九安一眼,语调透着些许看透生死的平淡。
苏九安闻言却瞬间红了眸子:“顾南枝,你赶紧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弟弟扔到大街上去。”
苏九安望着顾南枝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恐惧和担忧瞬间在心头交织纠缠,情急之下,竟然搬出顾南枝威胁。
可顾南枝却没有丝毫反应,静静的躺在移动床上,宛如一尊精雕细刻,却苍白病弱的雕像。
“秦霂,要是只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顾南枝没有丝毫反应,苏九安无奈只好和护士一起将她推回病房,见秦霂缓缓起身,一副想要跟上去的模样,心头怒意再也压抑不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秦霂眸色骤然阴沉,可又在瞧见顾南枝苍白到极致的脸色时渐渐平和下来。
秦霂站在原地,看着顾南枝被推走,心里像是忽然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