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顾南枝以为听到了秦霂的声音。
可挣扎着扭过头去,看见的却是祁司年的脸。
说不清缘由,瞬间她心里竟莫名闪过一丝失落。
很快却又觉得庆幸。
祁司年既然出声阻止,便是打定主意要救她。
放眼整个南城,能从李明熙手里救下她的,除了秦霂,也就只剩下祁司年了。
所以顾南枝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朝他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顾南枝,你的手段还真是可以,天天在秦霂面前装猫扮狗,还不忘腾出手来勾引别的男人。”
这会儿,李明熙正欲望熏心,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轻易撒手。
哪怕知道祁司年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死死拽着顾南枝,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甚至还满眼怒气地咬牙嘲讽。
“李明熙,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想活命的话就松手。”
祁司年大步逼近,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李明希李明熙掐着顾南枝下巴的手。
“顾南枝是……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们俩的私事,任凭你是谁也管不了。”
李明熙祁司年盯得猛地一哆嗦,却还是不肯死心。
不过也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说话的时候声音抖得厉害,满眼都是恐惧。
“这都什么年代了,她要是不愿意嫁给你,你还能强逼不成?”
祁司年将李明熙的恐惧尽收眼底,神色越发冷得骇人,眉心紧蹙,满目嘲讽。
“我……我是不能逼她,可她妈行,她还有个常年躺在医院的弟弟,她妈说了要是她不乖乖听话嫁给我,就让她弟弟在医院里等死。”
李明熙还想负隅顽抗,竟然将容桑搬了出来。
顾南枝闻言,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明明她才是亲生的,可容桑为了讨好温念,保住自己温夫人的地位,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死活。
心偏得简直让人绝望。
祁司年冷冷盯着李明熙,眉心紧蹙,最后一丝耐心也几乎被消耗殆尽。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祁司年看李明熙就跟看二傻子似的,愿意再跟他多纠缠,眸色一沉,直接挥拳砸在他的鼻梁上。
祁司年下手极狠,李明熙本就不高的鼻梁瞬间被砸塌,鲜血喷涌而出,他又痛又怕,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顾南枝顺势挣脱束缚,跑到祁司年身边。
“识相的赶紧滚,人可就不是一拳那么简单了。”
祁司年皱眉撇了一眼微微发红的手指关节,黑沉着眉目冷声威胁。
“顾南枝你……你给我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好好收拾你。”
李明熙的鼻梁骨断了,痛得他几乎昏厥,哪里还有胆子跟祁司年对着干,只能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跑出一段路之后,却又不甘心的回过头,冲着顾南枝恨恨威胁。
“祁总,谢谢您。”
终于摆脱纠缠,顾南枝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冲着祁司年真诚道谢。
“都是老熟人了,顾小姐不必客气,不过顾小姐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请我喝杯咖啡。”
祁司年抬眸看着顾南枝,满眸的阴沉冰冷瞬间消退,薄唇微微抿起,勾出一丝笑来。
虽说顾南枝的命不怎么好,成天被温念打压,还动不动就要被那个姓秦的玩弄。
可这张脸却绝对是受了老天爷的眷顾,哪怕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找不出一丝瑕疵。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祁司年也不例外。
所以他想让顾南枝离开秦母,转头自己的怀抱并不是说说而已。
“救命之恩哪能不报,祁总请。”
顾南枝是明白祁司年心思的,知道他救自己绝不仅仅是为了一杯咖啡。
可往大了说,他逼退李明熙便是救了她一命。
如果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不愿意陪他,岂不是太忘恩负义了些?
所以哪怕顾南枝不想跟祁司年多纠缠,却还是不得不答应。
“顾小姐,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我的提议,离开天盛,到云皇来。”
祁司年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状似无意地说道。
可一双低垂的眸子却出卖了他:他分明期待着女人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诸如此类的话祁司年说过不知道多少次,顾南枝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本想如往常那般拒绝,可人家刚救了她的命。
实在是开不了口,她只好默不作声,埋着头一个劲儿喝咖啡。
“你应该清楚,云皇比起天盛只强不弱,只要你点头,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要是想继续做经纪人,我可以把公司的当红艺人全都给你,要是想要像温念那样万众瞩目,我也可以捧你出道,以你的条件,爆红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祁司年被顾南枝拒绝惯了,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呕气。
反倒反手就又是一顿糖衣炮弹。
“我哪有祁总您说得那么好,听您把我夸的天花乱坠,还真有点怕自己不知死活。”
“天盛对我不薄,现在又正是缺人的时候,实在是没脸跳槽。”
“再说我本就命如草芥,哪里配跟公主一争高下。”
顾南枝老早便将祁司年看得明明白白,知道她和秦霂并没有什么区别,自然也就不会被他的糖衣炮弹砸晕。
依旧十分清醒地笑着拒绝,为了堵他的嘴,甚至不惜自嘲。
“顾南枝,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去撞南墙?”
见顾南枝依旧拒绝得坚决,祁司年心头生出一丝闷气,语气莫名重了些许。
可女人闻言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如水。
“祁总,我心里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南墙,不过不愿意做网上的霜花罢了,只能依附别人活着,阳光一晒,便荡然无存。”
顾南枝微微勾唇,心意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可祁司年闻言眼底却涌起一丝嘲讽。
“顾小姐说的话和行为似乎有些不符。”
祁司年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咬了一口,薄唇依旧微微勾着,却多了一丝轻蔑。
当年顾南枝为了区区二十万,委身秦霂甘愿成为玩物的事儿,直到今天还是南城名流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祁司年不明白她哪儿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