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抡、杜三策怀着满腔怒火回到船上,唐学志早已经知道了结果。
之所以让杨抡上去,还是想看看倭国人到底猖獗到了什么程度。
“猖狂,太猖狂了。”
杨抡人才回到甲板,嘴里就已经破口大骂了:“侯爷,岛津正雄完全不将我等放在眼里,看来他们是铁了心想霸占琉球,这分明是蔑视大明皇威,蔑视大明海军的存在。”
“他们,这是向我大明宣战啊。”
杜三策刚才就气得要死,回到大船上也开始告状了:“是啊,侯爷,这次来的,不仅有岛津家,连德川家的船也来了,看样子,已经已经对王城动手了。”
“对王城动手?”
毛凤仪担心的站了出来:“侯爷,岛津正雄,早就想胁迫大王,签下在番奉行的契约,如果他们已经动手,那,我王可就”
“杨大人,息怒,喝杯茶,压压惊。”
唐学志背着手,上前一步:“王舅不必太担心,有尚雪和秦桐的人在,就算岛津想动王城,也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传来瞭望手的声音。
“将军,倭国船出来了”
毛凤仪、杨抡等人,心中一紧,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唐学志。
“大山,传令下去,准备也迎战。”
“得令”
既然无法沟通,那就用舰炮说话了。
唐学志转身交代杨抡:“杨大人,你带了封使团和王舅等人,一起到船舱歇息,在战争没有解除之前,不可出来。”
杨抡点点头:“请侯爷放心,下官一定好生招待王舅。”
他已经知晓尚玲乃是琉球公主,到了琉球国,唐学志对毛凤仪都得称一声王舅爷,自然知道毛凤仪的地位。
毛凤仪神色一愣,衰老的脸上,显得格外紧张,严格来说,是兴奋:“不,侯爷,本使不走。”
“我毛凤仪活了大半辈子了,自先王在世时,倭国人就闯入了琉球,横行霸道,今天要对倭国开战,毛某一定要看看,侯爷时怎么斩杀这些强盗的。”
“凤仪不才,琉球使团一共十三人,如果是近战,请侯爷赐我们一把刀,琉球使团人人可战。”
毛凤仪心情激动,紧张,又透着渴求。
二十多年了,在倭国人面前,他们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今天能当着大明使者的面,如果真能和倭国人一战,哪怕是战死也值了。
杜三策有些着急了:“王舅,不行不行,您身份尊贵,理应待在船舱,”
听说要开战他早就想溜了,毛凤仪不走,他这个明国副使,自然不好离去。
“既然王舅,想留在甲板上,看看,也无妨。”
唐学志也不反对,只是让杨抡和杜三策等人,一起撤下去。
杨抡倒是很实在,毛凤仪能留在甲板,他也可以,只气得杜三策满脸的失望。
不过唐学志也不想让这么多人在甲板碍手碍脚,最终还是将其他人赶了下去。
杜三策一阵感恩戴德,连忙撤走,只留下杨抡和毛凤仪观战。
李大山转身离开,命令下达,座船上升起了令旗,六艘船开始转舵,连成一气,徐徐向北,和岛津正雄的船,和岛津正雄的船同一方向行驶。
另一边
岛津正雄,率领五艘炮舰和十几艘楼船,在七八艘快船的掩护下,朝东南包抄唐学志的战船,却见对方船队,竟然快速离开。
想跑?
岛津正雄心中一喜,目光中泛出一抹不屑:
“大明船队,想逃,没有那么容易。”
“让渡边君的快船编队,出击。”
令旗升起,八艘快船,风帆转动,很快就从原先大编队中脱离出来,和原来编队,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夹角。
最前方的一艘快船,一名倭人,地中海头,武士装束,腰间别着倭刀,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他人中上的那团黑色的短须。
他双手抱胸,淡淡的看着远去的明国船,就像捕食者遇见了物一般:
“全速前进,追上他们,船上的女人,我们都有份。”
一群水手眼睛闪着灵光,精神一振,只注视着支索,时刻调整方位。
忽然,有士兵喊了一声。
“将军,那是怎么回事。”
只见,在最前方的一艘明国船,朝着东面绕了一大圈后,忽然折返回来了。
怎么回事?
渡边洋介虽有疑问,嘴上却喝道:“正好,迎上去,截住他们。”
他船队中,皆是清一色的火铳手,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明国火铳,早已经没落。
他绝对有信心,击败明国人的火铳队。
远处的岛津正雄,见大明船竟然去而复还,反倒是多了一抹喜色。
另一边的村本岗夫舰队,这会也已经朝着这边包抄而来,再有一段距离,明国船队,就会被他们团团围住。
唐学志没有理会那支快船队,直接朝着岛津正雄的萨摩藩舰队驶去。
船队即将交错着时。
“很好”
岛津睁大眼睛:“转舵,杀进去,截住他们。”
唐学志所有战船,侧舷的炮窗缓缓打开,几乎同一时间,几十门黑漆漆的大炮伸出炮窗外。
炮口黑洞洞,对准着侧舷的船队。
“开始”
话音落下,第一艘船忽然发出剧烈的响声,战船颤动,震耳欲聋。
炮口闪着阵阵强光,一道道火焰喷射而出,炙热的炮弹,射出,直奔萨摩藩舰队。
岛津正雄身子猛然颤抖,瞳孔急速扩散,炮弹已经呼啸而至。
“八嘎”
“怎么回事”
惊呼声还未落下,船身已经发出剧烈的抖动。
炮弹噼里啪啦的砸中了他的楼船。
咔嚓
一枚实心弹,击中了楼船上的一个窗户,顷刻间木屑被击得粉碎。
船舱内惨叫声传出,转眼望去,窗户上多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岛津的水手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唐学志的战船却依次的从他们穿插通过。
每一艘船在交错的那一刻,都发出剧烈的咆哮声。
第一艘
第二艘
一直到第六艘战船通过后,岛津正雄,船队中,冲在最前头的四艘船,已经千疮百孔,满目苍夷。
“岛津大人,不好山野君的船,船舱漏水了。”
“岛津大人,鸡藤大造的炮船,桅杆被打断了。”
噩耗不断传来,岛津正雄的心情,从暖和的温床顷刻间掉进了万年冰封的窟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