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急速传行
村本岗夫的座船上,一名枪手站在射击窗口,朝着刚才开火的地方,眼睛都不带眨。
凭着自信,刚才那一铳,应该要击中对方的,只是,最后关头,对方为何突然避开了。
让他很是费解。
他可是幕府船队中,号称火铳之王,连德川将军都对自己赞赏有加。
以前执行这种任务,他从未失手过。
对方竟然能躲开子弹,太不可思议了。
等到助手将填装好的火铳,递到他手上后,他再次寻觅着刚才的目标。
忽然,一个红色身影再次进入了他的视线中。
“果然被他逃脱了。”
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次,你跑不了了。”
“嘭”
抬手一铳
忽然,他眼前强光闪过,一颗铳弹直奔面门。
说迟那又快,他飞速的将头从窗口边上一歪。
啪
面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感传来,头上的螃蟹钢盔已经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轻轻用手摸了摸痛处,黏糊糊的。
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擦痕。
“八嘎”
眼神中的杀意更浓了。
虎威舰上的竹影,眼神中更是多了一抹兴奋:“狗日的,让他溜了,没想到倭国船队中,竟然有如此身手之人。”
在鱼鹰中,拥有死神的,不超过十人,都是唐学志亲自颁发的,他便是其中之一。
枪法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只是没想到,这一枪,竟然让对方避开了。
要知道,他手里的,可是跨时代的东西,比起倭铳高出了几个档次。
没有什么能让他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更加兴奋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实力吧。”
此刻,他嘴角多了有一抹淡淡的邪笑。
刚才一百多米距离,已经是倭铳的极限了,但对于死神来说,这个距离才刚刚开始。
海风吹散了硝烟,六艘鱼鹰战船,已经扬长而去,迎面而来的是山野目尊楼船。
几百支火枪,瞄准了过来。
轰隆
轰轰轰
剧烈的炮声回荡在海面上,震破苍穹。
强光闪耀,狂风贴着海面,犹如一条条狂龙,吞噬前方的一切。
渡边洋介,刚才还目空一切的,顷刻间变得目瞪口呆。
哗啦啦
炮弹劈头盖脸的砸在楼船上,顷刻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轰”
“轰隆轰”
林风乘热打铁,几十门大炮,相继开火。
此刻,船甲板上,几百名火枪手,严阵以待,正是刘景同的玄甲军。
他们枪口抬高一寸,对准了两翼快船。
“砰,砰砰砰”
“砰砰砰”
火枪如林,发出了咆哮。
几百发铳弹,密密麻麻的朝着两翼的快船而去。
顷刻间,山野目尊两翼的快船,全部停滞下来。
仔细看,船帆满目苍夷,水手纷纷落水。
枪手勝田和輝,背靠着船舷,双目紧盯着对方船上一名身穿黑甲的军官,他的一杆火铳,同样练得出神入化。
被他看中的人,犹如阎王手中的生死簿,只差那一笔了。
目标逐渐接近射程,他手中的火枪,也已经微微抬起。
忽然,他面色僵硬,瞳孔急剧收缩。
噗噗噗
密集的铳弹,钻进肉里,鲜血直冒。
他身子向后一仰,重重的靠在了船舷上,那杆睡不身的火铳,也随之飞落入海。
紧接着,才是撕心裂肺的疼。
水手纷纷落水,快船编队的四周的海水,逐渐染成了橙红色。
再厉害的人,在面对刘景同的密集阵时,都得化为灰烬!
受伤的倭兵跌落海水,痛苦的挣扎着,只是那重重的铠甲不仅没能给他提供保护,反而成了他最大的累赘。
到处都是落水挣扎的倭兵,他们伴随着尸体随着海波流荡。
一名倭兵,小腿两处中弹,凭着一股狠劲,拼命的挣扎着,想重新回到小船上。
血腥味吸引了无数的海洋生物。
几个巨大的尾鳍从他们身边划过,忽然一张大口猛然抬起,叼着一名还在挣扎的倭兵,向上蹿起两米多高,随后又重重的落入海水中,荡漾起巨大的浪涛。
恐惧伴随着小船上残余的倭寇,海水中还在挣扎的倭兵,更是倾尽了吃奶的力气,想逃到船上。
一名倭寇劫后余生的看着水中那些庞然大物的撕咬,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发抖。
“救命”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猛然的回过神来。
“弟弟”
凭着直觉,他知道,水中之人就是陪伴他二十多年的弟弟。
兄弟之情,让他克服了恐惧,赶紧拿起船桨,倾尽全力的划过去。
“抓住船桨,快”
昂
一张血碰大口,猛然蹿了上来,跃出水面两米多高,叼住了水中的人,轰隆一声,重新落入水中。
强大的推力,将小船掀翻了
山野目尊,惊恐的看着海面,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将军,他们的船,过来了,准备迎战。”
武士的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八嘎”
“该死的明国人。”
“和他们拼了”
快船编队,全军覆没,再看看身边,八艘楼船中,也已经死伤过半。
换成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山野目尊也一样。
不过,他都是萨摩藩的勇士,想让他们认输,除非从他们尸体上踏过去。
毛凤仪眼睛都看傻了,那可是横行霸道的萨摩藩兵啊。
在首里,就连尚丰王也得对他们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说个不字。
他们杀伐决断,残害了多少琉球国的子民。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群凶残的猛兽。
只是这群猛兽,在唐学志手里,犹如屠鸡杀狗那么简单。
杨抡眼睛血红血红的,他本来有些担心,唐学志会中了岛津的圈套。
几十艘倭国船围上来,再加上倭人好勇斗狠的拼命,就算唐学志的人再勇猛,再强大,也是双拳不敌四手。
只是这两个回合下来,倭人竟然完全不是对手,顷刻间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了。
再看唐学志,坐在椅子上和刘天罡饮着茶,谈笑风生。
太轻松,太潇洒了吧。
在应天府时,他还对唐学志的霸道,有很大的意见,就算是一路行船中,他对唐学志的毕恭毕敬,也只是迫于形势所趋。
人家是皇帝亲封的定海侯,大明封使团的正使。
自己被他拿捏在手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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