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话音落下,县令顿时火冒三丈,李掌柜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管不了?这小小的掌柜是在挑衅他吗!
正在县令准备发火的时候,李掌柜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县令大人,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人干的,但你要是多管闲事的话,恐怕我背后的老板……会不高兴。”
说到这儿,李掌柜又笑了笑,直接凑到县令的耳边说了什么。
县令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惊讶的看着李掌柜,“你……说的是真的?”
县令点头无奈说道:“当然是真的,县令大人,我还想在这里继续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撒这种谎?您放心,您今天稍微抬抬手,等事情过去了,老板肯定会感谢你,到时候,小人亲自安排一顿酒席,让您二位见一见。”
县令听出了言外之意,表情有些纠结。
李掌柜见状十分得意,扫了沈盈娘一眼之后,对着人群里的几个托又使了个眼色,于是,方才安静的人群再次吵闹起来。
“县令大人!你可别忘了,您能当上咱们的父母官,也是咱们老百姓的支持,你怎么能偏帮沈盈娘这个奸商呢?”
“就是!她赚了我们这么多钱,如今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肯帮,大人可不能因为她有钱就帮她!”
沈盈娘一直观察着县令跟李掌柜的眉眼官司,方才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她就意识情况有些不对。
而当她看见两人聊过之后,县令一脸纠结,而李掌柜满脸得意的时候,她就知道,情况不妙,却没想到李掌柜会这般嚣张。
沈盈娘没好气的上前几步,站在县令的面前说道:“县令大人,难道您就这么看着吗?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
“这里可是您的管辖范围,他们这样公然挡在我的店门口,妨碍我做生意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讹诈我,简直目无王法!”
说到这里,沈盈娘意味深长的瞪了一眼李掌柜,“县令大人,我不管谁跟你说了什么,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县令有些不悦,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当的可真够憋屈的,一个两个的都来逼他。
可偏偏,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皱着眉头对李掌柜说道:“李掌柜,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别闹了,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让他们走吧。”
李掌柜却笑了笑,这下也不说悄悄话了,而是当着沈盈娘的面,露出了挑衅的表情说道。
“县令大人,我倒是没什么,但是我要是这个时候走,我老板可不会高兴,我老板不高兴,县令大人……也难做不是?所以,只要大人看着就好,至于别的,您不用管。”
这可以说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县令气的要死,他听出了李掌柜的言下之意,这是还要继续闹大?
县令心急如焚,沈岳点心铺所在的这条街被这些人堵住,一些不明就里的路人也过来看热闹。
此时,就在街头,两个人并肩在街上走着,后面还跟着一队护卫。
一身青色绸缎姿态儒雅的周元脸上挂着笑,时不时给身边那位穿着玄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当着解说。
那中年男人蓄着黑色胡须,眉眼之间还是清正,脸上虽然挂着浅笑,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仪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周元看起来也十分恭敬,他笑着说道:“白大人,这条街都是卖些吃食,咱们县城的一些特色菜和特色小吃都在这儿,咱们看过了瓷器,我再请你们来这里吃饭如何?”
白大人走路姿态放松,抬手摸了摸胡须,笑道:“有劳了,周老板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替我朋友看看瓷器,说来说去,是麻烦了周老板,真要吃饭,也是我请你。”
虽然被称呼为大人,但是很明显,这位白大人并不倨傲,反而十分谦和。
周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运气好,接待了这位好相处的贵客。
就在这时,他们前方有几个结伴而行的人,正匆忙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边走还一边议论。
“真的吗?真有这种不要脸的人?沈掌柜可真倒霉。”
“可不就是,听说县令大人都去了,不过沈岳点心铺外面的人越聚越多,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会怎么处理,我们一起去瞧瞧热闹。”
听见“沈掌柜”三个字,周元瞬间停下脚步,朝着方才离开的几人看去。
沈掌柜?沈岳点心铺?
难道是沈盈娘出什么事儿了?
周元神色间有些担忧,白大人看出来了,停下脚步问道:“周老板,出什么事了吗?”
周元颇为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他没忘记自己今天可是要带着白大人去看瓷器的,中途要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恐怕不太好。
白大人看出了周元的迟疑,笑着说道:“周老板,有事儿直说,虽然我是来看瓷器的,但也不急。”
周元闻言,便只能一脸歉意地对着白大人供了拱手道:“还请白大人稍等片刻,我方才好像听到了一位熟人的名字,让我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白大人确实不着急,他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人,站在原地点头道。
“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周元感激一笑,上前几步就追上那几个要去看热闹的路人。
“几位请等等,我想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方才说沈掌柜还有沈岳点心铺,是沈岳点心铺出了什么事儿吗?”
……
“县令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盈娘看着将她和岳凌钧包围起来了几个衙差,眼神不善的盯着县令。
县令被沈盈娘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方才李掌柜居然狐假虎威,用他背后的靠山威胁他。
县令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是为了不给自己的官途增加障碍,只能暂时先委屈沈盈娘了,大不了事后给些补偿。
而且沈盈娘招惹谁不好,偏偏踢上了一块铁板,这件事情早晚都得有个了结,沈盈娘若没有靠山,还是早点认输的好。
县令上前几步,语重心长的低声说道:“沈掌柜,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你也稍微理解一下我,你们生意做的好是好事,但也不能不给别人留活路。”
“看在咱们还有点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惹到不该惹的人,李掌柜不算什么,但是李掌柜背后的人,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所以沈掌柜,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你放心,我只是带你去县衙住一晚,只要你好好配合,答应了李掌柜那位老板的要求,我一定放你出来。”
沈盈娘都被气笑了。
此时对待县令也没有什么尊重可言,他冷着脸嘲讽道。
“县令大人,您自己听听您在说什么,您可是咱们县的父母官,我知道李掌柜背后确实有人撑腰,他之前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县城里的肉贩子,不准给我们卖肉,影响我们做生意,我也没有去打扰你吧?”
“可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又把店开起来,他还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您穿着那身官服,不想着替我们主持正义,居然还要帮着他们来威胁我?县令大人,您扪心自问,您的良心去哪儿了!”
县令被沈盈娘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
岳凌钧没有沈盈娘这么好脾气,“娘子,你让开点儿,我怕待会伤到你。”
说话间,岳凌钧已经摆起了架势,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虽然要解决掉那个李掌柜背后的麻烦,可能会让他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功夫想太多,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娘子的,谁也不行!
岳凌钧一脸的寒霜,围着他们的几个衙差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了刀柄上,警惕万分地盯着岳凌钧,生怕他突然反击。
“相公……”
沈盈娘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
岳凌钧捏了捏她的手,又将人护在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县令。
李掌柜见状,趁机凑到县令耳边添油加醋,“大人,看来有些人是不打算配合,既然这样,也不必跟他们客气,再闹下去,可就有些不好看了,不如速战速决吧!”
县令狠狠的瞪了李掌柜一眼,但是他也知道,李掌柜说的对,他已经选择了站边,拖下去是优柔寡断,不若断一点。
县令冷着脸对着沈盈娘跟岳凌钧大声说道:“沈盈娘,岳凌钧,你们卖的猪下水里被人吃出了死老鼠跟蟑螂,不仅死不承认,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你们今日不拿赔偿,还敢公然挑衅本官,妨碍律法,今日我就将你们拿下,以敬效尤!”
也真是难为县令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沈盈娘愤怒的同时又暗暗心惊。
看来李掌柜背后的那位靠山能量是真的不小,否则怎么会让县令甘当马前卒?
今天不反抗,要蹲大牢,还要被扣黑帽子,可要是反抗,也讨不了好,看来,只能跟那个神秘老板拼个鱼死网破了。
“拿下!”
县令一声令下,几个蠢蠢欲动的衙差便立刻朝着岳凌钧的方向袭去。
他们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只要拿下了岳凌钧,沈盈娘和那几个沈岳点心铺的员工不在话下。
只可惜,有些时候光人多是没用的,几个衙差一起扑上去,都没看清岳凌钧的动作,就觉得自己一阵劲风袭来,躲都没法躲。
几个衙差又得被踢中了腹部,有的被击中了肩膀,纷纷往后倒飞出去,随着几声沉闷的响声,不过一个喘息功夫,胜负已分。
县令都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
李掌柜在反应过来后,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衙差们,也一脸惊骇之色的往后退。
岳凌钧实在是太凶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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