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果然是碧云。
“碧云,你怎么来了?”
沈盈娘很高兴的把人给让了进来。
碧云跟着沈盈娘进了堂屋坐下,将手里的竹篮放下,上面盖着一块布,将布扯开,
沈盈娘惊讶地说道:“碧云,你这是做什么?”
碧云拉着沈盈娘的手,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要不是看见对方脸上挂着笑,沈盈娘还真以为是出了什么惨事。
只听碧云用哽咽又感激的声音说道:“岳娘子,我来是谢谢你的,我终于怀上了!”
碧云说这话带着几分扬眉吐气,更多的是放下重担的释怀。
沈盈娘愣了一会儿之后,也回过神来,立刻恭喜道:“那是好事儿啊!碧云,该来的总会来,如今这不就被我说中了?不过这鸡蛋你就不要送了,自己拿回去补补身体吧。”
碧云就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要不是你给我开的药方子,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呢,你是不知道,如今我怀上身孕了,我婆婆对我也不像之前那么苛刻,至少不可能缺我吃的,也不会再打骂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碧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盈娘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可还是决定说上两句。
“碧云,按理来说,你们的家务事我是不方便插手的,不过如今你都当孩子娘了,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逆来顺受,孩子要是生下来,你这个当娘的就是她的榜样,你要是整天被你婆婆欺负?孩子长大怎么想?”
“该硬气的时候,还得硬气,王二婶那人……我知道,你没错都给你挑出三分错来,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儿,她最在行,可你要真的硬气起来,我想她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肆无忌惮,你明白吗?”
沈盈娘说的很认真,碧云全部听到了耳里,记在了心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多了一分坚定。
“岳娘子,你说的对,我不能再这么逆来顺受了,你把长安长乐两个孩子带的那么好,你一定是个好娘亲,我跟着你学!我都听你的!”
沈盈娘见状,也松快的笑了笑。
碧云确实有些懦弱,但是为人良善,沈盈娘是真不希望这样善良的人被人搓圆捏扁。
善良的人不该成为坏人的受气包。
两人寒暄着,说了好多琐碎的事,正好沈盈娘大病初愈,也闲得慌,跟碧云说说话也能排解一下无聊。
可突然,碧云叹了一口气,看着沈盈娘的眼神带着一丝感慨。
“岳娘子,说起来,你这命是真的被你自己给改了,你说你,以前嫁给黄元洲的时候,多少人都在背后看你笑话,可你还是挺过来了,就是可惜……”
说到这里的时候,碧云顿了顿,“你的医术这么好,当初要是把黄元洲救过来就好了,你们到底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碧云说到这里,看见沈盈娘略微有些僵硬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岳娘子,我就是一时想到这才说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呀。”
沈盈娘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只能说黄元洲命不好吧。”
沈盈娘说起“黄元洲”三个字的时候,就像在提一个陌生人。
事实上,对她来说,黄元洲确实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来的时候,黄元洲就已经死了,记忆中虽然还有黄元洲的印记,但那都是属于原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碧云却觉得有些愧疚,拉着沈盈娘好一通道歉,又说了宽慰的话。
“你说的对,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也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你这么厉害,如今生意做得大,又找了个好男人,我瞧出来了,岳郎君对你不错,事实上,咱们村就没有像他这么好的男人,这么维护你,我们看了都羡慕呢!”
碧云又说起了岳凌钧的好话,沈盈娘只能打起精神回应。
碧云也不敢呆太久,而且方才还说了让人不舒服的话,气氛还是有些变了,碧云就起身告辞,到底还是把那一篮子鸡蛋留下。
沈盈娘见她确实真心实意是想感谢,也就收了下来,左右不值几个钱,都是自家母鸡下的蛋。
沈盈娘看着碧云的背影,却没有注意到一道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正是在厨房门口的岳凌钧。
他耳力惊人,不小心听到了沈盈娘跟碧云的对话,他是真的不想在意,但是一想到在自己之前,沈盈娘就已经嫁过了别人。
虽然那个人已经死了,可岳凌钧还是有些上心,沈盈娘心里……还有那个男人吗?那个叫黄元洲的男人?
岳凌钧自然不是一个小气心胸狭窄的人,可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释怀。
特别是方才沈盈娘跟碧云说起那个黄元洲的时候,言语中多有敷衍,似乎是不愿提起。
听碧云的意思,两个人是青梅竹马,感情应该还不错。
那不愿意提起是为什么?
是怕说起来伤心,揭开了旧伤,还是对那个死了的相公……念念不忘呢?
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个事儿,直到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岳凌钧依旧心烦意乱。
沈盈娘不知道岳凌钧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今天晚上岳凌钧似乎有些冷淡,平时都是厚着脸皮蹭着非要抱她睡觉,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仅如此,连话都不说了。
沈盈娘躺在床榻上,目光所及之处,黑漆漆一片,凝神听了一会岳凌钧的呼吸,确定对方没有睡着,她故意的开口问道。
“相公,你还没睡吧?要不咱们聊聊?”
岳凌钧嗯了一声,回应的有些敷衍,“你想聊什么?”
惜字如金啊。
沈盈娘在黑暗中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突然半坐起身体,伸手戳了戳岳凌钧的胳膊说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很不对劲啊。”
沈盈娘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丝恼怒,她总不能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冷淡,都不上来抱我,我很生气吧?
岳凌钧这才意识到沈盈娘好像发现了什么,这是一个打探沈盈娘心思的好机会,岳凌钧有些纠结。
问还是不问呢?
到底还是好奇和嫉妒占了上风,岳凌钧也半坐起身,虽然屋子里一片漆黑,但是岳凌钧视力不错,能够看清沈盈娘的脸部轮廓,以及她明亮的眼睛。
犹豫片刻,岳凌钧还是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黄元洲?那种情况下,你可以选择不嫁的吧?”
沈盈娘抿唇,看来今天自己跟碧云的对话,岳凌钧是听到了,可沈盈娘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抓着这一点不放。
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沈盈娘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和死去的黄元洲是青梅竹马,当时确实知道黄元洲要死了,但还是强硬的要嫁过来。
这一点让沈盈娘觉得很难解释。
原身可能真的对黄元洲是有感情的,但是那不是自己啊,这要是解释不清楚,岳凌钧心里肯定会有疙瘩。
沈盈娘在脑子里琢磨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借口,要不就说单纯的是兄妹之情?
也不知道岳凌钧会不会信……
沈盈娘在纠结中沉默下来,屋子里的气氛逐渐也从方才的游动变成了凝固。
岳凌钧是鼓足勇气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可现在沈盈娘一直沉默,什么都不说,岳凌钧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是不是这个问题让沈盈娘为难了?还是说,只要提起黄元洲,沈盈娘就会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岳凌钧心里的醋坛子也打翻,他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酸水儿里。
一想到沈盈娘心里还住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他就憋屈,岳凌钧甚至都没法子跟对方竞争。
活人怎么能比得上死人呢?
岳凌钧心里有些堵,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那个,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咱们还是睡吧,你好好休息。”
说着,岳凌钧就自顾自的躺下转过身,留个宽阔的后背给沈盈娘。
沈盈娘终于回过神来,也敏锐地察觉到岳凌钧的态度转变,这是吃醋了?
沈盈娘有些想笑,但是一想到岳凌钧此时心里可能挺郁闷的,到底是把这笑给憋了回去。
思来想去,沈盈娘趴在了岳凌钧的肩膀上,一只手亲密的摸着岳凌钧略带胡茬的下巴,叹了一口气。
”你别想太多,我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说个不好,怕你误会,但是你都问了,我还是要解释清楚,咱们现在可是夫妻。”
岳凌钧没吭声,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沈盈娘斟字酌句之后,终于有了个说法。
“我跟黄元洲……确实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不是男女之情,我们之间确实有点感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当初不是快死了吗?我当时嫁给他,就是想着看看冲喜能不能救他。”
“最后结果你也知道了,自然是没成,我跟他就是兄妹之情,就是家人跟家人之间那种感觉,就像长乐对长安的那种兄妹之情,你明白吗?”
沈盈娘不厌其烦的找各种各样的词儿来解释,岳凌钧听完之后,确实好受一些,兄妹之情,总比男女之爱更让他好接受些。
可是岳凌钧有些半信半疑,因为他会忍不住去猜,沈盈娘是不是为了让他好受,才故意这么说的,因此,岳凌钧就没有回话。
沈盈娘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鼓起勇气解释,岳凌钧一声不吭,什么意思呀?
沈盈娘从岳凌钧身上嚯的一下起来,抱着手,声音都冷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相信我吗?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事情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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